他“看”到,自己那点暗红火星,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变得稀薄、透明!构成它的意志与执念,正在被冰冷的轮回本源强行同化、抹除“林渊”的个体特征!
然而,就在这飞速的消融中,一点……极其极其微小、却异常坚韧、散发着纯粹守护意志与不屈逆命气息的……烙印……如同最顽固的星辰尘埃……竟……顽强地……抵抗着本源的侵蚀……并……一点一滴地……试图……融入……那片冰冷的幽暗!
仿佛一颗炽热的铁钉,正在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地……砸进……万载玄冰的核心!
每一次“锤击”,都带来意识层面的毁灭性震荡!每一次融入,都伴随着“自我”的永久性丧失!
“呃啊啊啊——!!!”
无声的咆哮在消融的意识中回荡!林渊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正在飞速地消失!属于林渊的记忆、情感、个性……都在被剥离、被磨灭!
唯有……守护苏璃!
唯有……打破宿命!
唯有……向死而生的逆命之志!
这三股最核心的执念,如同被淬炼的钢铁,在毁灭的熔炉中,反而……被捶打得……更加凝练!更加纯粹!更加……坚不可摧!
它们构成了那点烙印的核心!支撑着它在轮回本源的消磨中……艰难地……存续……并……缓缓地……向着幽暗深处……沉……淀……
代价……是“林渊”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正在……彻底……归于……虚无!
外界,镜心风暴的边缘。
轰隆隆隆——!!!
狂暴的法则乱流依旧在肆虐,撕扯着暗金色的虚空。那巨大的核心漩涡,在失去了林渊这个“异数”目标后,其旋转似乎带上了一丝茫然和迟滞。天道意志的投影依旧冰冷地悬浮在漩涡深处,如同冰冷的监视者。
漩涡边缘,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异样……波动……极其极其缓慢地……荡漾开来。
这波动……并非源自漩涡本身,也不是残存的风暴。它……仿佛……是从漩涡最核心的幽暗深处……艰难渗透出来的一丝……余烬。
波动极其微弱,带着一种……仿佛不属于这个冰冷轮回世界的……灼热感……与……一丝……难以磨灭的……执念烙印。
它如同投入深潭的一粒微尘,并未引起天道意志投影的丝毫反应。冰冷的感知扫过,只将其归类于风暴后的无序涟漪。
然而……
就在这丝微弱波动荡漾开来的瞬间……
下方,那片被污秽血月刑链贯穿后形成的、直径丈许、光滑如镜、散发着绝对死寂与污秽气息的暗红结晶……其冰冷沉寂的表面……毫无征兆地……极其极其细微地……闪烁了一下!
一丝……微弱到极致、几乎与暗红结晶本身颜色融为一体的……暗金流光……如同沉睡亿万年后苏醒的脉搏……极其艰难地……在结晶最深处……跳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
石殿墙角!
彻底石化、毫无生机的云瑶石像!眉心那个焦黑的空洞深处……一点……微弱到几乎不存在、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翠绿……星芒……极其极其顽强地……闪烁了一下!仿佛……感应到了某种……源自补天石本源的……微弱……共鸣?
更远处!
倒飞昏迷在碎石之中、紫金长裙破碎、眉心裂痕触目惊心的苏璃!
她那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绝美脸庞上……紧闭的眼睫……极其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一滴……冰冷的……混合着淡银色与一丝极其细微暗金色的……血泪……缓缓地……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滑落……
滴落在下方冰冷的碎石上。
啪嗒。
轻响微不可闻,却仿佛……在死寂的毁灭之地……敲响了……一丝……微弱到极致、却又顽强到不可思议的……生命……回音?
镜心深处。
冰冷本源与炽热烙印的湮灭与融合,已到了最后关头。
林渊的意识……或者说,那点承载着最核心执念的烙印……已经稀薄到近乎透明。构成“林渊”的一切个体特征,几乎已被彻底磨灭殆尽。只剩下最纯粹、最坚韧的三股意志:守护、逆命、誓约(对苏璃的守护誓约)。
这烙印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沉浮在冰冷的幽暗本源之中,抵抗着最终的消融。每一次本源之力的冲刷,都让这烙印的光芒黯淡一分,体积缩小一分。
“要……彻底……消失了吗……” 残存的意念碎片发出模糊的波动。连“林渊”的自我认知都已模糊不清,只剩下本能的执念在支撑。
就在这时!
嗡——!!!
一股微弱、却带着某种冰冷玄奥牵引力的……波动……极其突兀地……穿透了层层幽暗本源的阻隔……触碰到了……这即将彻底熄灭的烙印核心!
这波动……源自……下方!源自……那片暗红结晶深处的……一丝微弱共鸣!更准确地说……是源自……烙印本身沉入镜心前、与林渊残破躯壳(被封印在暗红结晶中)最后的那一丝……同源……联系!
如同在即将沉没的孤岛上,看到了一丝微弱的灯塔光芒!
这丝来自“躯壳”的微弱共鸣,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瞬间点燃了烙印深处那不屈的逆命意志!
“躯……壳……”
“还……在……”
“苏……璃……还……需要……我……”
模糊的意念瞬间凝聚!那点即将熄灭的烙印,如同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猛地……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炽烈的光芒!它不再仅仅是被动地抵抗消融,而是……主动地……朝着那股微弱共鸣传来的方向……那冰冷幽暗本源的下方……狠狠地……冲……撞……而……去!!!
它要……回去!回到那具被封印的躯壳之中!哪怕……它已不再是完整的“林渊”!
轰——!!!
烙印的冲击,引发了镜心本源更剧烈的反应!冰冷的幽暗如同沸腾的油锅!无数道更加狂暴的本源之力瞬间缠绕上来,要将这胆敢“逃离”的叛逆烙印……彻底……绞杀、湮灭!
烙印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黯淡!体积急剧缩小!构成它的核心意志都在本源之力的绞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就在这烙印即将被彻底绞碎、归于虚无的亿万分之一刹那——
烙印核心,那一点凝聚了所有逆命意志、守护誓约的……最纯粹的光点……终于……冲破了最后一层冰冷本源的阻隔!
它触碰到了……下方!
触碰到了……那片由污秽血月刑链力量与天道法则碎片构成的、封印着林渊残破躯壳的……暗红结晶……在镜心世界的……法则投影!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了寒冰之上!
那点微弱却坚韧的烙印光点,带着焚尽自身的热度与林渊最后的意志,狠狠地……烙进了……那片暗红结晶的……法则投影……最深处!
一个极其极其细微、肉眼甚至神识都无法察觉的……暗金色……烙印痕迹……如同最精密的法则刻痕……瞬间……在暗红结晶的投影核心……成型!
烙印成型的瞬间!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来自法则根基的碎裂声,在镜心深处响起!
那点由林渊最后意志所化的烙印光点……在完成这终极一烙的瞬间……如同耗尽了所有能量的星辰……彻底……黯淡……消散……融入了那片冰冷的幽暗本源之中……
镜心世界,重归死寂的冰冷与永恒轮回。
仿佛……从未有过任何波澜。
唯有……
那片代表着林渊躯壳封印的暗红结晶投影深处……那一点……刚刚烙下的、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暗金色……痕迹……如同心脏最后的余烬……极其极其缓慢地……搏动了一下……
它……还……在!
而就在这搏动发生的同一瞬间!
镜心世界之外!现实废墟之中!
那片矗立在焦土之上、如同林渊墓碑般的暗红结晶本体!其光滑死寂的表面……毫无征兆地……猛地……向内……坍缩了……一丝!
极其细微!如同错觉!
紧接着!
一股……微弱、混乱、却又带着一种……新生的、极其霸道的……吞噬……与……重组……意志……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睁开了第一只眼……极其突兀地……从结晶的最核心……弥漫……开来!
结晶内部,那具被绝对死寂与污秽法则封印的、残破不堪的躯壳……其胸膛中央……那截早已灰败死寂、布满裂痕的弑神骨……
骨体最深处……那点早已熄灭的暗红火星……的位置……
一点……全新的、极其极其微弱的……暗金……光芒……如同穿越了无尽轮回与毁灭的……种子……极其艰难地……顽强地……重新……燃……起!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