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胡亥初试修仙术
演武仙阁那场惊世骇俗的灵根检测,如同一场席卷宫廷的头脑风暴,吹得所有人晕头转向。扶苏公子那“仁德灵根”引发的青光竹简异象,以及胡亥公子那“混沌灵根”招致的漆黑雾气与“搅屎棍级”的犀利评语,成了咸阳宫内外经久不衰的谈资。
扶苏自此算是半推半就地走上了“王道仙途”,虽然他自己更愿意称之为“被迫修仙的儒生”。李斯调整了教学方案,不再强迫他做《五年修仙三年模拟》,转而让他研读《论语》注疏版(李斯亲自加了法家批注)和《仙道教化论(初稿)》,美其名曰“发掘自身特性,走特色修仙之路”。徐福则负责提供一些“凝神香”、“养气丹”之类的辅助物品,虽然扶苏总觉得那香闻着像庙里的,那丹吃着像糖豆。
而胡亥,则彻底成了宫中的“问题儿童”。
他那“混沌灵根”和“搅屎棍级”的评价,如同一个无形的标签,让所有教导他的师傅、甚至伺候他的宫人,都对他抱有一种敬而远之、甚至隐带警惕的态度。连始皇帝嬴政,在震惊和无语之后,也采纳了仙机那“不推荐系统性培养”的建议,只吩咐了几个修为(自称)高深、心境(自诩)平和的老方士,轮流给他讲些“清静无为”、“修身养性”的基础道理,严禁他接触任何具有攻击性或可能引发“混乱”的功法。
这可把天性跳脱、耐不住寂寞的胡亥给憋坏了。
他看着兄长扶苏虽然也不情不愿,但至少整日与竹简青光为伴,偶尔与博士们辩论经义,还能引动异象,引来一片赞叹,心里就像有二十五只老鼠在挠——百爪挠心。他也想修仙!他也想拥有那种超凡脱俗的力量!凭什么兄长就能觉醒那么拉风的灵根,而自己就要被当成“高危物品”一样隔离看管?
“混沌灵根怎么了?搅屎棍级又怎么了?”胡亥在自己寝宫里踢打着枕头,愤愤不平,“仙机懂什么!说不定我这灵根练到高深之处,一个眼神就能让天地变色,万物归墟呢!”
强烈的逆反心理和表现欲,驱使着胡亥开始了他秘密的、作死般的修仙尝试。
他不敢去找那些被严令禁止的“攻击性功法”,便把主意打到了最基础、据说也最安全的《基础炼气术》上。这玩意儿,李斯丞相编撰的《五年修仙三年模拟》里有详细解读,虽然那些题目看得他头晕,但前面的呼吸法门和引气口诀,他偷偷记了下来。
是夜,月黑风高…呃,其实是月明星稀,但比较符合胡亥此刻做贼心虚的心境。
他屏退左右,独自一人躲在寝宫最里面的暖阁里,按照记忆中的法门,盘膝坐好(姿势歪歪扭扭),调整呼吸(节奏乱七八糟),然后意念集中,尝试感应那虚无缥缈的“灵气”。
起初,毫无感觉。胡亥耐着性子,又试了几次,依旧如石沉大海。
就在他快要放弃,觉得这修仙果然无聊透顶之时,或许是那份强烈的“我要证明自己”的执念,或许是他那“混沌灵根”真的与常人不同,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那不是扶苏那种温暖平和的青光,也不是寻常方士描述的清凉气息,而是一种…黏稠的、阴冷的、仿佛无数细碎冰碴混合着污浊泥浆的感觉,从四面八方缓缓渗入他的身体。
胡亥打了个寒颤,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兴奋起来!
有感觉了!他真的感应到“灵气”了!虽然这感觉不太舒服,但毕竟是成功了第一步!
他强忍着那股阴冷黏腻的不适感,按照口诀,尝试引导这股“灵气”在体内运行。这一引导,更是不得了。那“灵气”如同脱缰的野狗,又像是滚动的沥青,在他那从未经过开拓的脆弱经脉里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又冷又痛,还带着一种莫名的烦躁感和破坏欲。
“噗——”
一声轻微的异响,不是从他体内,而是从他旁边桌案上的一盏青铜油灯传来。只见那原本稳定的火苗,毫无征兆地猛地蹿高了一尺,颜色也变得幽蓝诡异,随即又骤然熄灭,冒出一股带着刺鼻焦糊味的黑烟。
胡亥吓了一跳,赶紧收敛心神。那在他体内乱窜的阴冷气息也随之一滞。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那盏坏掉的油灯,心里却更加确定:这绝对是修仙的力量!虽然不太好控制,但威力不小!
接下来的几天,胡亥彻底沉迷在了这种偷偷摸摸的“修炼”中。他发现自己越是心浮气躁、越是带着恶作剧或破坏的念头去引导那“灵气”,修炼起来就越是“顺畅”,虽然每次修炼完都感觉身心俱疲,情绪低落,看什么都不顺眼。
而他修炼时引发的“异象”,也开始变得五花八门,且极具破坏性:
一次他试图将“灵气”凝聚于指尖,结果指尖冒出的不是小火苗,而是一小团蠕动的、散发着腐烂气味的黑影,把他最喜欢的一卷丝绸帘子蚀穿了一个大洞。
一次他修炼到“忘我”(其实是睡着了,气息自行运转),醒来发现寝殿里所有金属器皿表面都覆盖了一层恶心的、黏糊糊的黑色锈迹,擦都擦不掉。
最严重的一次,他因为背书被师傅训斥,心中不忿,晚上修炼时带着怒气,结果周身阴冷气息大盛,不仅把他寝殿里几盆名贵的兰花瞬间冻僵枯萎,连带着殿外巡逻的两名侍卫都莫名其妙地吵了起来,差点拔剑相向。
这些异常,自然没能瞒过嬴政的耳目。
当内侍战战兢兢地将胡亥殿内各种“非正常损耗”清单,以及侍卫无故争吵的调查结果呈报上来时,嬴政看着那“腐蚀”、“冻结”、“引发争执”等关键词,再联想到仙机对胡亥“混沌灵根”、“易吸引负面能量”、“制造混乱”的评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小子,果然是个不省心的!让他静修养性,他倒好,偷偷练出这么一身乌烟瘴气的本事!再不管教,怕是真的要堕入“魔道”,把这咸阳宫都给拆了!
必须给他个深刻的教训!让他知道,修仙,不是他这么胡来的!
于是,这一日,当胡亥又因为赖床不起,耽误了早课(虽然是形式主义的清心课),被忍无可忍的师傅告到御前时,嬴政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胡亥!”嬴政的声音如同寒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朕让你静心养性,你却阳奉阴违,私练邪术,损毁宫物,扰乱宫闱!你可知罪?!”
胡亥跪在下面,吓得浑身发抖,但嘴上还在狡辩:“父…父皇!儿臣…儿臣只是在刻苦修炼!那仙机说儿臣灵根特殊,儿臣只是想早日掌握力量,为父皇分忧…”
“分忧?!”嬴政气极反笑,“你用那污秽之气腐蚀帘幔,冻结花草,引得侍卫争斗,这就是你的分忧?!看来,你是精力太过旺盛,无处发泄了!”
他冷哼一声,对身旁的内侍总管吩咐道:“传朕旨意!公子胡亥,即日起,罚其以自身灵力,清洁咸阳宫内…所有马桶!不得假手他人,不得使用寻常工具,必须用他那‘与众不同’的灵力,给朕洗得干干净净,光可鉴人!何时洗完,何时再来见朕!”
旨意传出,整个咸阳宫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清洁…所有马桶?!还用…灵力?!
胡亥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几乎要哭出来:“父…父皇!儿臣…儿臣可是公子啊!怎能…怎能做那等污秽之事?!而且…用灵力…这…”
“怎么?你的灵力不是威力很大吗?连金属都能腐蚀,连活人都能影响,清洗区区污垢,岂不是大材小用?”嬴政语气冰冷,不容置疑,“要么洗,要么,朕现在就废了你这身乱七八糟的‘修为’,把你关进宗正府,面壁思过三年!你自己选!”
面壁三年?!那比洗马桶还要命!胡亥吓得一个激灵,再不敢多言,只能哭着叩首:“儿臣…儿臣领旨…谢恩…”
于是,大秦公子胡亥,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修仙实践”,就在这样一种极其不体面、极其有味道的氛围中,拉开了帷幕。
他被两名面无表情的黑冰台锐士“护送”着,来到了咸阳宫西北角,那处专门负责处理宫中秽物、平日里连低级宦官都不愿多待的区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复合型气味。
看着眼前排列整齐、数量惊人、散发着浓郁“生活气息”的马桶,胡亥只觉得眼前一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在锐士们“鼓励”的目光下,他颤抖着伸出手,运转起那令他既厌恶又依赖的阴冷“灵力”。
起初,他完全不得要领。那混沌灵力一接触到污秽,非但没有清洁效果,反而像是找到了同类,变得更加活跃和污浊,甚至将一些固体污物直接“分解”成了更加难以形容的、散发着恶臭的粘稠黑泥,溅了他一身。
“呕——”胡亥再也忍不住,扶着墙吐得稀里哗啦。
旁边的锐士皱了皱眉,记录道:“公子胡亥,初次清洁,方法不当,造成二次污染,且伴有呕吐物需额外清理。”
胡亥:“……”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呕吐、以及被锐士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记录“工作失误”之后,胡亥终于摸索到了一点门道。他发现自己不能带着厌恶和烦躁的情绪去操控灵力,必须…心无旁骛,甚至带着一种“欣赏”?(他做不到)或者说,是绝对的冷静与麻木。
他尝试将阴冷的灵力极度凝聚,形成细微的冰晶颗粒,如同砂纸一般去打磨污渍;或者引导灵力产生一种奇特的“剥离”效果,将污垢从马桶壁上整块“掀”下来…
过程依旧是痛苦而煎熬的。那无孔不入的气味,那视觉上的强烈冲击,那精神上的巨大屈辱,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他一边机械地重复着清洁的动作,一边看着自己那据说“稀有”、“高危”的混沌灵力,被用在如此“接地气”的用途上,悲从中来,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眼泪混合着脸上的污水往下流:
“呜呜…这…这便是修仙吗?洗马桶的仙法?仙机误我!父皇…儿臣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然而,圣旨已下,没有人能救他。他只能在这条充满“味道”的修仙道路上,继续艰难地摸索前行。
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咸阳宫内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宦官宫女们私下议论:“听说了吗?十八公子在用仙法刷马桶呢!”“真的假的?那仙法刷得干净不?”“谁知道呢,反正那边最近气味有点复杂…”
连一向严肃的李斯,在听闻此事后,都忍不住摇了摇头,对属官感叹道:“陛下此举…虽过于…呃,别出心裁,但或许,真能磨一磨公子那跳脱浮躁的心性。只是这教学方式…着实…有伤风化啊。”
而我们的首席技术顾问徐福,在战战兢兢地确认了陛下没有因此迁怒自己之后,偷偷抹了把冷汗,暗自决定,下一版《基础炼气术》修订时,一定要加上醒目的一条警告:
“修仙有风险,入行需谨慎。尤其混沌灵根持有者,请务必端正心态,严防堕入…呃,清洁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