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兔小白从洞中走出时,眼前一花。
场景发生了变化。
“小白.......小白........”
“兔将军!发什么呆?兔小白!”
刺耳的公鸭嗓在兔小白的耳边响起。
兔小白一愣,抬眼看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我去,李隆基、杨玉环、高力士、无真大师....”
他竟然再次出现在了马嵬驿现场。
再看身上,银色甲胄。
“末…… 末将在!” 兔小白赶紧收回思绪,慌忙拱手应答。
“速去将丽妃带来。”
“是!”
兔小白领命,转身往外走。
院后,一个被绑的女子正惊恐地望着他。
正是丽妃。
见到来人,丽妃眼中最后一点光亮熄灭了。
她不甘地闭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兔小白心中疑惑,这女人变了个样子,并不是林晚。
还有,那只兔子也不见了。
“兔将军!兔将军!”
身后太监的催促声将兔小白拉回现实。
兔小白定了定神,一把抱起丽妃往回走。
返回大殿时,李隆基正死死攥着杨玉环的手。
兔小白将丽妃放在杨玉环身侧,就听李隆基对阶下道:“无真大师,可以开始了。”
“是,陛下。”
那位身披道袍的女子应声上前,薄纱遮面看不清容貌。
她走到二女身前,伸出双手对着她们的脸虚抓,口中念念有词。
兔小白在旁冷眼观望,不敢轻举妄动。
片刻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二女的容貌竟在光影中互换。被捆的丽妃成了杨玉环的模样,而原本的杨玉环,却换上了丽妃的脸。
“好!很好!” 李隆基紧绷的肩膀骤然松弛。
“多谢大师。” 他转向无真大师时,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讨好。
“陛下客气。” 女道士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兔小白身上,“贫道与这小白将军有缘,想收他为徒,还请陛下恩准。”
“哦?”
李隆基目露疑色,他看了看兔小白。
兔小白被惊得身体一抖,甲片碰撞发出细碎的脆响。
兔小白慌忙跪伏下来。
“陛下,末将是军中粗人,怕是辱没了大师仙门。”
“小白将军好大的架子!无真大师肯收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高力士插话。
“不,我想护卫陛下左右”
李隆基摆了摆手,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
“大师既说有缘,想必自有道理。小白,你便应了吧。”
他语气不容置疑。
女道士上前一步,薄纱下的眼波扫过兔小白的手腕。
那里的水膜正泛着几乎看不见的淡光。
“将军不必过谦。”
她的声音清冽如泉,却带着股穿透力。
“贫道观将军气脉,隐有龙象之力,若能修些吐纳法门,将来必成大器,可更好辅佐陛下左右。”
兔小白心中叫苦,这无真道士实力深不可测,远超自己。
数据流给出的猜测是一品四境中的第三境逍遥天境。
“末将…… 遵旨。”
“兔小白拜见师尊”
兔小白转身跪伏在无真道士面前。
“好。”
女道士微微颔首,抬手往他眉心一点。
指尖触到皮肤时,兔小白只觉一股温润的气劲顺着眉心涌入,竟与体内的生息之力缠在一处,像两股久别重逢的溪流。
“这是贫道的入门心法。”
她收回手时,薄纱轻轻晃动,“三个月后,来终南山寻我。”
实验室里。
“她在向小白体内注入什么?”
“那不是内功心法,是某种…… 识别信号!”
操作台后的团队成员纷纷围拢过来。
她注入兔小白眉心的那道气劲,此刻正与水膜中的生息之力融合,在数据流中生成一行新的代码:【终南山?数据锚点已激活】。
“是时空锚点!” 小李惊呼,“她在给小白留坐标!”
“有人在借着我们的实验,做另一件我们不知道的事。”
林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兔小白再次出现在马嵬驿,不是巧合,可能是有人操纵。
女道士转身离去。
殿外的风卷着沙尘撞在廊柱上,发出呜咽般的响。
李隆基握住 “丽妃”(实为杨玉环)的手,二人的双手抖得厉害,像在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楼下传来一片甲胄摩擦的沉响。
陈玄礼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他身后跟着几十名禁军。
“陛下。”
陈玄礼单膝跪地。
“禁军将士哗变,请诛杨国忠以谢天下。”
李隆基握着 “丽妃” 的手猛地收紧。
“……”
“陛下!”
陈玄礼猛地抬头,甲胄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安禄山以‘清君侧’为名反戈,若不除杨国忠,三军难安!”
杨国忠肥硕的身子抖得像筛糠,尖声叫嚷:“陈玄礼!你敢以下犯上?!”
陈玄礼没看他,目光直直射向李隆基:“臣请陛下决断。”
李隆基没有言语,点了点头。
陈玄礼起身,示意身后禁军动手。
陈玄礼身后的禁军已如狼似虎地扑向杨国忠。
那胖子尖叫着被拖倒在地,锦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挣扎的样子像一头待宰的年猪。
他嘶吼着、哀求着。
惨叫声渐渐远去。
“陛下,”
陈玄礼的手按在刀柄上。
“还有一事。”
他的目光落在 “丽妃” 身上。
杨玉环双眼空洞,眼泪打湿了双颊,她看向李隆基,嘴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杨国忠为祸,皆因贵妃……”
李隆基还想争取一下:“贵妃无辜!她从未干政!”
“可她是杨国忠的妹妹。”
陈玄礼的声音很强硬。
“三军疑她,臣…… 压不住了。”
杨国忠的惨叫声从殿外传来,吓得李隆基浑身一哆嗦。
高力士赶紧上前,将他和“丽妃”护在身后,目光冷冷地看向陈玄礼。
“小白将军。”
陈玄礼转头,目光落在兔小白身上,“将贵妃送往佛堂。”
兔小白一愣。
陈玄礼挥了挥手,两名禁军上前。
“末将尊令。”
兔小白一把抱起瘫软在地的杨贵妃,朝殿后走去。
那两名禁军扯来一条白绫跟随在后。
陈玄礼站在殿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玄色披风在风里猎猎作响。
他抬手按住腰间的兵符,甲胄下的手,竟也在微微发颤。
兔小白怀里的 “杨玉环” 眼睑轻颤,发出微弱的哀求声。
“将军救我,…… 佛堂供桌下有暗门。”
眼泪在她的眼角滑落。
兔小白心头一震。
快到佛堂门口时,他突然脚下一滑,抱着 “贵妃” 踉跄着撞向左侧的廊柱。
身后禁军下意识伸手去扶,兔小白却借着这一撞的力道,猛地旋身。
水膜瞬间从甲胄下涌出,化作淡蓝色的光膜,挡在禁军眼前。
“什么东西?”
禁军揉着眼睛的瞬间,兔小白已抱着人冲进佛堂,反手带上门闩。
佛堂里烛火摇曳,中央有一供桌。
“抓紧我!”
兔小白左手揽住杨玉环,右手猛地掀翻供桌。
供桌下的青砖果然松动,他脚尖一点,暗门 “吱呀” 开了,露出底下黑黢黢的通道。
身后传来撞击水盾的巨响,禁军的怒喝声涌进来。
兔小白抱着杨玉环跃入暗门,下落时反手扣上机关。
兔小白有些疑惑。
“小柔,我们为什么不用瞬移?”
“你不怕再传到稀奇古怪的古墓里啊,我现在的力量还不能控制,只有生死危机时才能用。”
“啊~那算了算了,我们走。”
通道里弥漫着霉味。
重新飞回的水膜透出微光照明。
他踩着陡峭的石阶往下走,怀里的贵妃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小白将军…… 这是高力士早年修的密道。”
“高力士?”
小柔的数据流突然闪烁。
“原来他早就算到有这一天。”
下到通道底,眼前豁然出现个石窟,角落里堆着些干粮和水囊,还有几套粗布衣衫。
兔小白将贵妃放下,杨玉环迅速已抓过衣衫往身上套,动作快得不像深宫里的女子。
“别愣着,他们很快会找到暗门。”
她扯掉头上的金钗,长发散下来。
两人换好粗布衣衫,又胡乱装了些水和干粮继续前行。
又走了几百步后,终于到了尽头。
“后面有脚步声,他们找过来了。小白将军,怎么办?”
兔小白用手轻轻抚摸着四周的墙壁,终于在头顶处发现了玄机。
兔小白一把推开石窟尽头的石板,月光瞬间涌进来。
“走!”
兔小白运起金刚凡境的气劲,对着通道顶的岩壁猛击一掌。碎石簌簌落下。
二人钻出地道,快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兔小白背起杨玉环一路狂奔,一口气足足跑出了几十里。
天光已经渐渐放亮,前方出现了一处村落。
兔小白心喜。
他回过去看看身后,感觉没有了危险。
他放下杨玉环,两人准备休息一下。
突然水膜发烫。
“嗖”
是箭矢破空的锐响。
“小心!”
兔小白护住杨玉环,身子微侧,箭矢擦着他的肩头飞过,钉在前面的泥地里。
“咯咯咯...跑啊,继续跑啊.....”
看不见来人,戏谑的笑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听着格外刺耳。
是一个女人。
兔小白心中大惊,没想到竟有如此高手。
兔小白将杨玉环护在身后,水膜瞬间膨胀成半透明的光盾。
他能感觉到那支擦肩而过的箭矢上,缠着股阴柔却霸道的气劲,落在泥地里的箭尾还在嗡嗡震颤,箭杆上竟凝结着层薄霜。
“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
兔小白沉声道,目光扫过四周的老树。
前方的村落里静得反常,茅草屋顶的烟筒没有炊烟,连狗吠都听不见。
女人的笑声在林间回荡。
“咯咯咯......本事?能抓到你们,就是本事呀…咯咯咯.....…”
话音未落,左侧老槐树的树冠突然 “哗啦” 作响。
一道白影如柳絮般飘下。
那女人一身轻甲覆体,面容被轻纱遮着。
她手里把玩着箭矢,箭镞泛着幽蓝的光。
“是自在地境二阶高手……”
小柔出声。
兔小白心头一凛。
自在地境二阶比他刚踏入的金刚凡境高出好多。
“你是谁?为何追我们?”
杨玉环从兔小白身后走出半步,尽管身体在发颤,声音却稳得惊人。
“我与你无冤无仇。”
女人轻笑一声,指尖一弹,一支箭矢突然化作道流光,直取杨玉环面门。
兔小白早有防备,侧身挡在她身前。
水膜盾猛地绷紧,“铛” 的一声将箭弹开。
可那箭矢上的幽蓝寒气竟顺着光盾爬上来,光盾瞬间泛起层白霜,寒意逼人心魄。
“无冤无仇?”
女人的声音陡然转冷。
“你怀里揣着的女人树灵源,就是最大的仇。”
她抬手指向兔小白。
“那东西,我在虾夷守了三百年,倒被你这黄口小儿捡了便宜。”
“啊?”
兔小白这才明白对手竟是为他而来。
他突然想起虾夷溶洞里的祭阵,那刻着邪纹的铜环与这女人箭上的寒气如出一辙。
“前辈,误会。”
“误会?你杀我祭灵,偷我灵脉。该杀~!”
女人身形突然在原地化作数道残影,同时射来三支箭,分别袭向兔小白的咽喉、丹田与杨玉环。
兔小白推开杨玉环,自己猛地旋身,金刚之力顺着经脉灌入手掌,硬生生抓住两支箭的箭杆。
另一支箭被光盾拦下。
寒气顺着指尖往骨髓里钻,他咬着牙将箭掷回去,同时三道斩龙剑光刃极速射出。
光刃中蕴含雷电之力。
“哦?有点意思。”
女人手指轻弹,将兔小白的攻击轻松化解。
女人指尖的动作轻得像拈花,兔小白掷回的两支箭在距她三尺处突然顿住,箭杆上的幽蓝寒气倒卷而回,竟顺着光刃的轨迹反扑过来。
三道斩龙剑光刃本带着噼啪的电火,此刻撞上寒气,像烧红的铁条插进冰窖,消散不见。
“就这点雷火?”
女人轻笑。
她脚下的地面突然结出冰纹,冰纹以她为中心蔓延,转瞬就到了兔小白脚边。
他刚要提气后退,脚踝已被冰链缠住,寒气顺着经脉往上窜,金刚凡境的护体气劲竟被冻得咯吱作响。
“小白!”
杨玉环惊呼着扑过来,却被兔小白推开。
他攥紧拳头,丹田处的生息之力疯狂运转,试图挣脱冰链,可那冰链像有灵性,越挣收得越紧,冰碴子甚至刺破了他的甲胄,嵌进皮肉里。
女人缓缓踱步过来,鞋尖踢着地上的碎石,声音冰冷:“虾夷溶洞里,若不是你体内那老东西替你挡了天劫,你早成焦炭了。就算她现在护着你,又能怎样?咯咯咯... ...在我眼里跟块豆腐没两样。”
兔小白忽然发力,左肩顶着冰链往前猛冲,右手凝聚起最后的雷电之力,竟想近身搏杀。
可女人只是微微侧身,指尖在他拳头上轻轻一点。
那点看似轻柔的力道,却像座山压下来,兔小白只觉右臂骨头都在发颤,雷电之力瞬间溃散,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路边一棵老槐树上。
“噗 ——”
一口血喷在树干上。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身上的甲胄已被震裂,碎甲片嵌进肉里,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更可怕的是,那女人打出的气劲正顺着血脉游走,所过之处,生息之力像被冻结的溪流,连水膜都泛起了白霜。
“别白费力气了。”
女人走到他面前,轻纱下的眼弯成了冰冷的月牙。
“你体内的女人树灵源,乖乖让我剜出,正好助我突破扶摇境。”
她说着抬起手,五指间凝结出柄冰锥,锥尖泛着幽蓝的光,直取兔小白。
兔小白眼睁睁看着冰锥逼近,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死死盯着女人那张被轻纱遮着的脸。
“你是…… 祭灵的主人?”
兔小白咳着血笑起来。
“用九十九个生魂养祭阵,又杀了守树的修行者,将他变成怪物,你... ...!”
女人脸色微变,冰锥刺下的速度更快:“闭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玉环突然抓起地上的箭,用尽全身力气刺向女人的后心。
可她刚靠近,就被女人周身的寒气弹开,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片刻的耽搁,却给了兔小白喘息之机。
他望着晕过去的杨玉环,又想起鉴真大师的模样,体内突然涌起股灼热的气。
“吼 ——”
兔小白猛地仰头,喉咙里发出龙吟般的嘶吼,被冻结的生息之力竟冲破了寒气的桎梏,水膜上的白霜瞬间融化,露出底下泛着金光的龙鳞纹。
他没去管刺向心口的冰锥,反而伸手抓住了女人的手腕,掌心的雷电之力与灵源之力疯狂交织,竟在她腕间烧出片焦痕。
女人吃痛,冰锥偏了寸许,擦着兔小白的肋骨刺入树干。
她厉声喝道:“疯子!” 袍袖一挥,一股磅礴的气劲将兔小白掀飞出去。
兔小白重重摔在杨玉环身边,肋骨断了不知几根,咳出来的血里混着碎肉。
女人看着腕间的焦痕,眼中露出杀意。
她抬起另一只手,凝聚起更恐怖的寒气,这一次,连空气都被冻得发出脆响。
兔小白闭上眼,等待着剧痛的降临。
可预想中的攻击迟迟未到,他听见女人发出一声惊怒的痛呼,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睁开眼时,只见女人倒在地上,前胸插着支通体乌黑的箭。
远处的晨雾里,缓缓走来个身披道袍的身影,薄纱遮面,手里还握着张弓。
“无真大师……” 兔小白喃喃道,眼前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可恶,无真,你的手伸得太长了”女人挣扎着爬起,高声怒喝。
“伊邪美娜,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好,好,好~~我们走着瞧”
伊邪美娜眼中带着恨意,身体突然乌光一闪,一阵烟雾弥漫。
当烟雾散尽时,她人已经消失不见。
一同消失的还有杨玉环。
无真并没有出手阻止。
后方的森林中涌出一队禁军,他们目睹了兔小白与日本女人拼杀的场景。
那日本女人救走了杨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