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入手的瞬间，沈知意感觉整条手臂都麻了。
那四个字“扫码激活”还在掌心发烫，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的玉佩突然自己动了起来。它像是被什么吸住，猛地从她手里挣脱，直冲半空。
她下意识伸手去抓，只捞到一缕青光。
头顶上方，帝后棺内原本悬浮的另一块玉佩也飞了出来。两块玉佩在空中旋转，越靠越近，最后“咔”一声合在一起，像拼图严丝合缝地嵌合。
轰——
一道青金色的光柱从合体玉佩中炸开，直冲地底裂缝深处。地面开始剧烈晃动，碎石从四面八方滚落，整个空间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她的胎记烧得厉害，像是有人拿烙铁贴在皮肤上。眼前画面乱闪——古代刑部大牢的铁门、现代警局的监控屏幕、还有个陌生的金属舱室，墙上写着“海底基地03号入口”。
她分不清哪一个是真实的。
“签到！”她咬牙喊出系统指令，声音都被震得发抖。
【地点确认：地底裂缝交汇点】
【检测到双界钥匙激活……临时解锁‘共鸣感知’异能】
弹幕刚闪过，她脑子就像被人塞进了一堆乱码。无数信息流冲进来，全是碎片化的记忆片段。她看到萧景珩穿着现代校服站在实验室里，手里拿着一支和裴烬一样的钢笔；又看到自己小时候蹲在冷宫墙角吃糖，背后站着一个穿保安服的男人。
那是陈墨。
他还活着？
不，不对。那些画面太杂，真假难辨。
她强迫自己冷静，把注意力集中在胎记的灼痛上。这感觉和系统启动时很像，但更原始，像是血脉本身在回应什么。
玉佩不是工具，是信号塔。
她在心里下了判断。
只要顺着这股共鸣走，就能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可没等她行动，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裂缝扩大成深渊，帝后棺剧烈震动，棺盖彻底掀飞。
一只干枯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指甲漆黑，指节扭曲，缠着细密的银丝。那手一出现，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连呼吸都结出了白雾。
沈知意立刻往后退，却被一块碎石绊倒。
那只手直奔她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腰间一紧。萧景珩扑过来抱住她，借着气流猛地上跃。
风在耳边呼啸，她抬头看见他背后凝出一对半透明的冰翼，正随着风暴起伏滑行。他的脸色很差，嘴唇发紫，喉结处的刺青亮得吓人。
“别看那棺。”他声音压得很低，“它在翻你脑子里的东西。”
她点点头，强忍眩晕往下望。
裴烬还站在原地，半个身子卡在裂缝边缘。他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死死握着钢笔，在泥地上疯狂写字。
她认出来了。
那是共情异能能捕捉的痕迹。
她立刻发动能力，精神顺着那股熟悉的气息延伸过去。
笔尖划出的轨迹清晰浮现——“去海底基地”。
四个字刚成型，鬼手猛然转向裴烬。五根手指如铁钳般扣住他肩膀，猛地一拽。
他整个人被拖进棺内。
棺盖轰然闭合，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裴烬！”她喊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回应。
风暴越来越强，两人在空中颠簸得厉害。冰翼开始出现裂痕，萧景珩的气息也在减弱。
她低头看向胸口的饕餮胃囊锦囊，发现表面竟然浮现出和玉佩一样的纹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锦囊轻轻鼓动了一下，像是在吸收周围紊乱的能量。
原来它和玉佩同源。
她心头一动，说不定这玩意儿能扛住一部分冲击。
就在这时，头顶的合体玉佩再次震动。
青金光芒暴涨，整个空间的时间感都变了。她感觉自己一会儿往前冲，一会儿又被拉回过去。眼前闪过的画面越来越多——明德高中教室的日光灯、刑部档案库的竹简、还有个巨大的圆形控制台，上面布满红色按钮。
系统弹幕断断续续冒出来：
【警告……双界壁垒……正在瓦解】
【宿主意识稳定性下降至47%】
【建议立即撤离或启动锚定程序】
她想回话，却发现舌头都不听使唤了。
意识快要撑不住了。
她用力掐了下手心，疼痛让她清醒了一瞬。她把锦囊按在心口，集中最后一丝力气默念：“签到，绑定共鸣感知。”
【共鸣已连接】
【目标锁定：双界通道核心】
紧接着，她感觉到一股力量从胎记涌出，顺着经脉直达指尖。她抬手对着空中那枚合体玉佩，竟让它的旋转慢了一拍。
有用！
她正要继续施压，风暴顶端忽然裂开一道缝隙。
一只巨大的机械义眼缓缓睁开。
瞳孔是冰冷的金属质感，边缘刻满符文。红光扫过全场，最终停在她眉心。
国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机械般的回响：“双界钥匙已启，宿主将成为新天道容器。”
她浑身一僵。
那红光像是有重量，压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她想躲，可身体被萧景珩紧紧护住，动不了。
“他说什么？”她问。
“别信他。”萧景珩咬牙，“他在骗你。容器不是你，是你手里那个系统。”
她愣了一下。
系统？
她下意识看向脑海中的机械猫耳娘形象，却发现弹幕已经很久没更新了。整个界面灰蒙蒙的，只有最下方闪着一行小字：
【等待宿主选择……重启或关闭】
什么意思？
她来不及细想，红光已经逼近。那道视线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皮肤，胎记疼得像是要裂开。
她猛地将锦囊往前一推，试图用它挡下攻击。
锦囊张开一角，吸进去一丝红光。但下一秒，就被反震回来的力量打得缩成一团。
失效了。
她咬牙，准备拼一把。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硬刚。
她抬起手，直接冲着那机械义眼的方向挥手，把体内刚觉醒的共鸣之力全数推出。
青光与红光撞在一起。
没有爆炸，也没有声响。
只是那一瞬间，所有画面都静止了。
她看到了。
在交错的时间线尽头，有一扇门。
门两边分别写着“现代”和“大周”，中间挂着一块牌匾——“双界观测者计划总控室”。
而门缝里，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戴着半张战术手套。
是萧景珩的。
她猛地回头看他。
他也正看着她，眼神复杂。
“你早就知道？”她问。
他没回答。
风更大了。
冰翼终于支撑不住，咔嚓一声裂开。
两人开始下坠。
那机械义眼再度睁开，红光锁死她眉心。
她听见系统最后一句提示：
“双界……通道……开启……”
她的手指还保持着向前推出的姿势。
胎记烫得快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