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深处,危机四伏。林玄不敢怠慢,带着受伤的公孙雨以及状态不佳的苏晚晴、曲非烟,迅速离开了那片弥漫着妖植腥臭的空地。
他凭借金丹神识的敏锐感知,在茂密丛林中穿行,避开了几处气息隐晦、显然盘踞着强大存在的区域,最终在岛屿背风的一面,找到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山崖。山崖底部,有一个被藤蔓遮掩了大半的天然洞穴。
林玄神识探入,确认洞内并无活物气息,只有一些野兽留下的枯骨和干燥的苔藓。
“暂时在这里休整。”林玄挥掌扫开洞口的藤蔓,率先走了进去。
洞穴不算深,但颇为干燥宽敞,足以容纳四人。苏晚晴扶着公孙雨在一块较为平坦的石头上坐下,仔细检查她的伤势,主要是灵力消耗过度,加上被那妖植藤蔓勒伤内腑,以及精神受创,需要时间调养。
曲非烟则主动在洞口布置了几个简易的警示和隐匿禁制,虽然比不上仙宫大阵,但也能起到一些预警作用。
林玄站在洞口,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和墨蓝色的汹涌海面,眉头紧锁。他的神识不断向外延伸,试图探寻这片海域的边界或者任何熟悉的参照物,但结果令人失望。这片海域仿佛无边无际,灵气虽然浓郁却充满蛮荒暴烈之意,与他所知的所有海域记载都对不上。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公孙雨服下丹药,脸色稍微好转,看着洞外的景象,声音带着一丝迷茫和恐惧。
苏晚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目光却也望向林玄,带着同样的疑问。
曲非烟布置完禁制,走到林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看着茫茫大海,红唇微启:“此地灵气虽浓,却混乱暴烈,绝非善地。而且,我总感觉……这海水之下,似乎隐藏着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她的媚眼之中,少了几分平日的慵懒,多了几分凝重。
林玄点了点头,他也有同感。这片海域给他的感觉,比飘渺仙宫那被魔气侵蚀的环境更加原始和危险。
“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状态,然后想办法确定方位,寻找离开之法。”林玄沉声道,“这岛屿不小,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他转身看向洞内,目光扫过洞壁,忽然轻“咦”一声。方才只顾着确认安全,未曾细看,此刻在洞口光线的映照下,他注意到洞穴内侧的石壁上,似乎有一些非天然的刻痕。
他走近几步,拂去石壁上的灰尘和苔藓,几行已经十分模糊、却依稀可辨的古老字迹显露出来。字迹潦草,仿佛是在极度仓促或虚弱的情况下刻下的。
【……误入此‘万古荒海’,已三百载……资源耗尽,道基受损……回天乏术……后来者若见,速离!切莫深入……海中有大恐怖……沉睡……勿惊扰……】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似乎刻写者已无力为继。
“万古荒海?”苏晚晴也走了过来,看着那字迹,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色,“我曾在一部极其古老的宗门残卷中见过这个名字,据说是一片被遗忘、被诅咒的放逐之地,位于世界边缘,时空紊乱,进入者九死一生,极少有能回归的记载……”
曲非烟和公孙雨闻言,脸色也都变得难看无比。放逐之地?世界边缘?这比陷入某个未知秘境还要糟糕!
林玄的心也沉了下去。难怪虚空甬道如此不稳定,竟然将他们抛到了这种鬼地方!
“刻下这些字的前辈,似乎在此被困了三百年,最终坐化……”公孙雨声音发颤,“我们会不会也……”
“不会。”林玄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沉稳,“前人做不到,不代表我们做不到。既然有人能进来,就一定有出去的路!”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些字迹,尤其是在“海中有大恐怖……沉睡……勿惊扰”这几字上停留片刻。这无疑是一个严重的警告。
“这岛上或许还有这位前辈留下的其他东西。”林玄神识仔细探查整个洞穴,不放过任何角落。果然,在洞穴最深处一堆不起眼的碎石下,他发现了一个被隐藏起来的、以禁制封印的小型储物袋。
禁制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十分微弱,林玄轻易便将其破除。储物袋空间不大,里面只有几块早已灵气散尽的灵石残渣,一枚记载着某种水遁神通的残破玉简,以及一张绘制在不知名兽皮上的、极其简陋的海图。
海图大部分区域都是空白,只在一个角落标注着他们所在的这座岛屿(图上称之为“礁石岛”),以及一条指向某个方向的虚线,虚线尽头画着一个模糊的漩涡状标记,旁边标注着两个小字——【归墟?】。
归墟?
林玄瞳孔微缩。在诸多上古传说中,归墟乃是万水汇聚之地,世界的尽头,拥有吞噬一切的力量。这张海图,是指引向生路,还是指向更深的绝望?
他将海图和玉简递给三女查看。
“归墟……这名字可不吉利。”曲非烟眉头紧蹙。
“这位前辈留下此图,或许是他推测的离开方向,但也可能……是他最终未能抵达的绝地。”苏晚晴分析道。
公孙雨看着那漩涡标记,小脸发白。
林玄摩挲着粗糙的兽皮海图,眼神变幻。前路渺茫,危机四伏,但这张图,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他将海图和玉简收起,看向洞外依旧汹涌的海面,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先恢复实力。然后,我们去看看这个所谓的‘归墟’,究竟是何模样。”
是绝境,还是生机,总要亲自去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