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监局风波后的第二天,青衣膳坊显得格外冷清。后院被封,白玉膏停售,连带着餐馆的客流也受到了一些影响。李小邪难得清闲地坐在柜台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神放空,不知在盘算什么。
“叮——”
桌上的平板电脑响起了视频通话的邀请音,屏幕上跳动着婉儿清纯可爱的笑脸头像。李小邪眼神柔和了些,按下接听键。
“邪哥!”婉儿清脆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她似乎是在大学宿舍里,背景是整洁的书桌和堆砌的书籍,“店里怎么样?我听说昨天市监局的人来了?没事吧?”她连珠炮似的问题里充满了担忧。
李小邪调整了一下平板的角度,让自己看起来更放松些,脸上挂起惯常的痞笑:“能有什么事?你邪哥出马,一个顶俩。就是暂时不能卖那膏了,等检测结果呗。”
他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但婉儿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烦躁。她微微蹙起秀眉,没有继续追问细节,而是转换了话题,声音带着点小兴奋:“邪哥,我这两天正好在学《企业管理》和《市场营销》,我觉得……我们白玉膏遇到的问题,其实很典型!”
“哦?”李小邪挑眉,来了点兴趣,“我们的大学生有什么高见?”
“邪哥你别笑话我嘛。”婉儿嗔怪地瞪了屏幕一眼,随即正色道:“根据我学的知识,我们现在核心问题有两个:一是‘资质’,也就是官方认可的‘身份’,我们的产品到底算什么?二是‘规模’,手工小作坊模式,产量低,成本高,抗风险能力弱,很容易被一点风吹草动就打断。”
李小邪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眼神认真了些。他没想到婉儿能这么快抓住问题的关键。
婉儿见他没有反驳,受到鼓励,继续侃侃而谈:“所以,我觉得我们不能只等着检测结果,那太被动了。我们可以主动出击!比如,寻找有资质的合作伙伴,把配方和生产授权出去,我们提供技术和品牌,他们负责生产和资质报备;或者,寻找投资人,成立正规的公司,自己申请资质,建立生产线!”
她说得眼睛发亮,显然对自己的分析很满意:“书上说,这叫资源整合和规模化经营!邪哥,你觉得呢?”
李小邪看着屏幕里那个认真分析、眼神充满智慧的少女,心中微微一动。那个曾经只会躲在他身后、抓着他衣角的小丫头,真的长大了。她不再仅仅是需要他保护的邻家妹妹,而是能够为他分忧、甚至提供建设性意见的伙伴。
“行啊婉儿,”李小邪笑了起来,这次是发自内心的赞赏,“这大学没白上,说得头头是道。看来以后邪哥得给你发顾问工资了。”
婉儿被夸得不好意思,脸颊泛红,小声道:“我就是随便说说……邪哥你觉得有用就好。”
“有用,当然有用。”李小邪点头,“合作或者投资……这倒是个思路。”他脑中飞快地闪过几个模糊的念头,或许……可以找鬼手师叔问问门路?或者,那个神神秘秘的秦凰?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非常不合时宜地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那个闪烁的q版小恶魔头像,让李小邪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大半。
“邪哥,你电话?”婉儿在视频那头问。
“嗯,骚扰电话。”李小邪面不改色地扯谎,“婉儿,你先忙着,邪哥这边有点事,回头再聊。”
挂断视频,李小邪看着那个执着响铃的手机,深吸一口气,仿佛要上刑场般按下了接听键。
“李!小!邪!你死定了!!”柳飘飘极具穿透力的嗓音立刻炸响,“本小姐已经落地了!给你半小时,立刻、马上、滚到出站口来接驾!要是敢迟到一秒钟……哼哼!”
李小邪把手机拿得远远的,都能想象出电话那头小师妹掐着腰、气鼓鼓的模样。他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知道了,我的小姑奶奶,机场是吧?等着。”
挂了电话,他看着冷清的店面,又想到即将到来的混世魔女,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事业受阻,麻烦的师妹又来添乱,这日子,可真够充实的。他认命地拿起车钥匙,锁好店门,跨上那辆略显破旧但性能被改装得极其强悍的摩托车,朝着机场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