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漫过幸福里小区的晾衣绳,林默正蹲在阳台整理冰岛鳕鱼干。透明塑封袋里的鱼干泛着浅金色光泽,与帆布工具包里整齐摆放的军工扳手形成鲜明对比。
防盗门一声被推开,张桂兰探进头来,围裙上还沾着未干的面粉。林默,你怎么还没搬?她的视线扫过阳台的鳕鱼干,最终落在运转平稳的洗衣机上。
林默手中的动作未停,海腥气与兰草清香在空气中交织:合同期未满,我能搬到哪里去?
合同?张桂兰踏进门,鞋底摩擦着地面,别跟我提合同!我侄子可是跟消防打过招呼的,你这房子往后查得更严,住着能踏实?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茶几上那支刻着hEc paris的钢笔,虽不识外文,却直觉那笔价值不菲。
踏实与否,我自己清楚。林默将最后一袋鳕鱼干塞进工具包,拉链发出清脆的声,倒是张姐,李科长没把话跟你说明白?
李科长?张桂兰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他就让我别多管闲事......话音未落,玻璃门作响,小张手持扫码枪出现在门口,围裙上沾着新鲜的巧克力酱。
林哥,冰岛清关的资料送到了。小张递来一个牛皮纸信封,巧妙避开张桂兰探究的目光。他腕间的银色压痕在晨光下格外清晰,锯齿状的边缘与信封上的火漆印图案如出一辙。
清关?海外生意?张桂兰的声音陡然变调,你不是便利店店员吗?
兼职。林默接过信封,指尖触到内里的硬质文件,张姐若没有别的事,我该去上班了。他拎起工具包向门口走去,小张默契地紧随其后。
张桂兰僵在门口,欲言又止:王大哥那边......
实话实说便是。行至楼道口,林默忽然转身,下次再有人想租这房,不妨先问问李科长的意思。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张桂兰才颓然松开攥紧的围裙。面粉从指缝簌簌落下,如同她消散的气焰。
林哥,小张压低声音,信封里有的纸条。那个王大哥,是拆迁队的眼线,正在打探改造款的消息。
林默将信封塞进工具包暗格,恰在此时改装屏幕亮起,李局的消息简洁明了:拆迁队借租房之名探查改造款,谨慎应对。
小区门口,保安老李正在擦拭那盏熟悉的应急灯。林先生,他笑着递来矿泉水,早就知道张姐折腾不出什么名堂。
林默接过水瓶,目光掠过便利店玻璃门上新贴的冰岛鳕鱼干试吃海报。小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忽然神色微凝——小区深处,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正注视着传达室,见被发现立即隐入楼道阴影。
林默取出普通手机回复李局:王大哥渡鸦之事已知。随后将手机收回口袋。无论是张桂兰未消的怨气,还是拆迁队的窥探,都要等完成今日的工作后再作计较。
眼下最要紧的,是不要让等待试吃的顾客久候。至于那些暗流涌动,自有水落石出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