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刚踏进来的身形一顿。
来人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护士服,柔顺的秀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面庞干净清秀,是晏软。
“江哥,是……”小孙想提醒。
但看到江屿没有反应的表情,她抿了抿嘴,自顾自的收拾起来。
一个月前出了那档子事后,晏软就在医院请了假。
因为父母也在现场,帽子叔叔并没有通报到工作单位。
她本以为江屿会在单位里大肆宣扬她的事迹让她无地自容,但今天来了发现一切如故。
江屿除了拉黑她的所有联系方式外,并没有在背后说过她的任何一句不好。
失去后才知道应该珍惜,晏软中午下班后便特意从八楼下到二楼来找江屿求和。
她想,我这次主动来找你了,也算是主动认错了吧?
我都给你台阶了,你应该主动下!
但没想到,刚盈着笑脸进来,就被江屿一句无关人员轰了出去。
这是八年来,晏软第一次听到这种冷淡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来,还是在别人面前,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砰的一下摔上了门。
小孙的身体一颤。
江屿瞥了一眼门,略带歉意的说∶“小孙,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收拾就行。”
他最讨厌的就是晏软这种一不如愿就不顾场合,不看有没有人就摔摔打打的行为。
之前因为还存在感情,包容就包容了。
现在还这样?
我是配钥匙的,您配吗?您配几把?
要点bi脸。
微笑jpg.
针对自己无所谓,可小孙是局外人,本来烟熏火燎一上午就烦的要死,干嘛还引得人家不舒服,又他妈不欠你的。
晏软咬着牙出了小儿外治中心的大门。
她怎么也想不到和自己在一起八年的江屿会在别人面前让她下不来台。
而且听父母说,是他告诉自己的父母,自己要自杀,老两口火急火燎的赶来,正好撞到了自己被帽子叔叔堵在家门口的场景。
做完笔录后,父亲当场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赶紧去给我向小江道歉!要是小江不原谅你,你以后也别回家了!”
晏软找了江屿一晚上,但哪里都找不到他,她还给叶景龙打去了电话,但没想到平常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叶景龙秒开仙人模式。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就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嘴上全是情意,心里全是生意,妈的,纯是癞蛤蟆装小青蛙,长得丑玩得花!怎么,那个野男人是能给你爹味关怀,还是能给你补上你缺了二十年的那点母爱啊?一辈子吃不上四个菜的臭**!”
武将很轻易的就破了晏软的防。
压力一下子来到了晏软这边,她足足缓了小一个月才敢出门。
是,她承认,之前的事情是她不对。
但,自己都主动找他想要求和了,他凭什么还那个态度?
想耍脾气,好啊,看谁先认怂!
晏软捏了捏拳头,嗤笑了一声,上了电梯。
然而,过去了一个下午。
她不止一次看到了江屿出现在她工作区域的楼层,但对方只是进病房出病房。
哪怕她给患儿换药的时候故意凑到床边,他也根本没有反应,依旧捏着患儿的手,认真的工作着,甚至连余光都没给她。
晏软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感觉江屿从昨天到现在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好像他们两个彻底成为了陌生人一样。
—
小儿外治中心的医师通常是在下午四点半的时候下班,不过因为最近三伏灸的原因,有时候会延迟到五点。
江屿从临床回到科室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四十了,剧组开拍时间是六点半。
好在医院门口有直通影视城大巴,所以他也不怎么着急。
王鹤正在电脑上对着出诊记录,见江屿回来,眼神往走廊尽头的诊疗室里瞟了瞟。
小儿外治中心的每位医师都有自己的诊疗室,也充当他们的办公室。
“她等你很久了。”
江屿的右眼皮跳了一下,用屁股想也知道是谁。
一推开门,就看到晏软坐在诊疗床上,她耷拉着的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
看到他来,一口银牙咬在了一起,眼底浮现出了一层水雾。
实话讲,晏软和她名字一样,整个人看上去软软的,一哭更是让人心揪在了一起。
换做是以前,江屿看到她这样,肯定一下就慌了神,赶紧去哄这位小姑奶奶。
但对不起,西格玛男人是不会被女人的眼泪打败的。
“有事?”
“我有点不舒服……”
晏软说这话的时候,楚楚可怜。
以往每次吵架,倘若错误是在自己这边,她低不下头缓和关系,就会找到身体不舒服这种借口,让江屿来关心自己。
这招百试百灵。
她以为这次会有用。
谁知道江屿只是扫了她一眼,直接下了诊断,“没事,颅内移动性浑浊音阳性。”
晏软是护士,有一定的医学基础。
她自然听懂了江屿这句话是在骂她脑子进水了。
晏软嘴角抽搐,但她没有忘记过来的目的。噙着泪∶“你为什么要拉黑我啊?”
江屿将白大褂脱下挂了起来,语气冷淡∶“等这么长时间,就说这个?”
晏软胸口不断起伏∶“你就非得这个态度吗?”
从大学到现在,他可都是把自己当成掌上明珠,惯着,宠着,什么事情都围着她转,但她刚才明显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厌恶。
江屿被这句话气笑了,“那我应该什么态度?难不成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那天的事,你听我解释,他只是……”
“只是你的一个朋友?送你回家,只是把你扶上了床,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屿摆摆手,“这些话早都过时了,你都不如说他的那玩意上面涂了大麻,让你控制不住的上瘾,欲罢不能。”
“你!”
晏软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泪珠像断线一样从眼角向下滑着。
“少拿这种眼神看我。”江屿无视她警告的眼神,“是你错了,不是我错了,懂?”
晏软的嘴巴抿了抿,刚才拔高的气势一下子软了下去。
“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但我们两个真的没发生什么,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江屿微微一笑,“解释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