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九的声音很平淡，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可吴悦悦的脸色却越来越白，身体抖得像筛糠，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滑落。
“你以为吴小宇是好人？”吴小九忽然笑了，笑意却没达眼底，
“他不过是碰巧路过，见你昏迷，就躺在那里冒充恩人。这些年你护着的，就是这么个东西。”
他把项链扔到吴悦悦面前的地上：“现在，他也来了。你们这对‘恩恩爱爱’的姐弟，总算能团聚了。”
吴悦悦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枚项链，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喉咙里发出凄厉的呜咽，枯瘦的手拼命抓着自己的头发，指甲深深嵌进头皮里。
原来当年在水里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掌心有块小小的疤——那是她后来无数次看见，却从未往心里去的、属于吴小九的疤。
“你说，这算不算报应？”吴小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崩溃的模样，
“你一直护着的人，马上就要来陪你了。往后的日子，你们姐弟俩好好‘相处’吧～”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拉开门时，对外面的院长道：
“把吴小宇带进来吧，就关在隔壁。”
走廊里传来吴小宇挣扎的叫喊，很快就到了门口。
吴悦悦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像疯了一样扑下床，朝着门口的方向伸出手，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嘶吼。
她终于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可一切都晚了。
吴小九关上门，将那片混乱隔绝在身后。
记忆里，水库边的水很冷。当年原主拼尽全力把吴悦悦推上岸时，自己差点没能爬上来，还发了三天的烧。
如今想来，那份善意，倒像是个笑话。
“接下来，该轮到吴雅萱，还有沈娆楚了。”
他轻声自语，脚步轻快地走向楼梯，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病房里的嘶吼与哭喊还在继续。
对吴小九而言，这些人欠原主的债，总得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哪怕用最冰冷的方式。
吴小九走出疗养院，夏天已将兰博基尼Urus停在路边，引擎低鸣。
“走吧，天哥。”
夏天点头应下，没多问——他清楚九哥的行事，作为保镖，不多言是本分。
“明天武道部招生成绩就会公布，全京海的高中都能看到。不过对九哥你来说，肯定稳了。”
吴小九笑了笑，没接话。
“还有件事。”夏天眉头微蹙，“吴雅萱约我今晚碰面。”
“多半是想拉拢你，让你站到我对面。”吴小九语气平淡。
这套路太好猜了——既想扳倒他，又不敢彻底得罪夏家。
夏天攥紧方向盘，语气坚定：“我绝不会背叛你！”
“我知道。”吴小九拍了拍他的肩，“对我来说，你不只是保镖，更是朋友。”
这话发自真心。
夏天一怔，眼里闪过亮色——原来九哥也是这么想的。
吴小九凑近，压低声音：“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你见她时，就……”
夏天边听边点头，眼底渐渐亮起来，连连道：“明白了，学到了！”
引擎轰鸣着汇入车流，夕阳的金辉洒在车身上，折射出冷冽的光。
-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
美塔科技的会议室里，吴雅萱对钱家的风波毫不知情，连吴诗瑶发给她的消息都没看见。此时正与柳志成相对而坐。
“吴小姐，咱的核心技术本就是从九天集团偷来的。”柳志成指尖敲着桌面，语气带着点犹豫，
“你一边在渠道上全面压制，一边让我雇水军抹黑……这是要跟他们死磕到底？”
吴雅萱抬眼，眼底透着狠劲：“不快不狠，成不了事。这是我摔过跟头才明白的道理。”
柳志成看着这位比自己还大几岁的女人，忍不住说道：
“你别忘了，夏天还握着九天集团30%的股份。动九天，就是动夏家的蛋糕。”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就算我们柳家有王家撑腰，也扛不住夏家的怒火。”
“这点我早想过了。”吴雅萱端起茶杯，指尖泛白，
“我约了夏天今晚见面。夏家护着吴小九，不过是看中他那点潜在价值。只要我们给出的利益足够诱人，他们未必不会弃卒保车。”
柳志成挑眉：“你想怎么说服他？夏天跟吴小九走得近，可不是用钱能轻易撬动的。”
“未必。”吴雅萱冷笑，
“夏家再势大，也得掂量利弊。
我已经让人查过，九天集团最近在跟蚂蚁集团谈合作，一旦成了，夏天手里的股份会翻倍。但如果合作黄了呢？”
她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叠资料，推到柳志成面前：
“这是九天集团核心算法的漏洞报告。只要把这个捅给蚂蚁集团，他们的合作必定生变。
到时候夏天手里的股份成了烫手山芋，我们再抛出橄榄枝——美塔科技30%的股份，换他转投我们这边，你觉得他会不动心？”
柳志成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代码和批注，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早就留了后手？”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吴雅萱收回资料，眼神冰冷，“吴小九刚刚才掏空吴氏，我岂能不防着他？”
两人正说着，吴雅萱的手机响了，是夏天的消息：
【地址发我，准时到。】
她勾了勾嘴角，对柳志成道：“好戏要开场了。等夏天倒戈，吴小九的九天集团，就离垮台不远了。”
柳志成看着她胜券在握的样子，心里却莫名发虚。
他总觉得，吴小九那小子看似温和，实则深不可测，哪会这么容易被扳倒？
但事已至此，他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这就去安排水军，再让人盯着蚂蚁集团那边的动静。”
会议室的门关上，吴雅萱望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
她想起被吴小九毁掉公司的狼狈，眼底闪过一丝怨毒——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吴小九也尝尝从云端跌落的滋味。
-
沈娆楚正坐在两室一厅的精致客厅里，房门突然被急促敲响。
她凑到猫眼一看，钱松那张阴沉的脸赫然在目，心头顿时一紧。
刚拉开门——
啪！
一声脆响迎面而来——钱松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沈娆楚踉跄着倒地，新做的半永久妆容被打得花了。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火辣辣地疼。
“你打得好算盘！”钱松居高临下，冷笑不止，
“留你当秘书是看你还算安分，你倒想靠那个私生子，把我钱家当成你们母子的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