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季昌明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猛地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试图转移话题：“咳咳……那什么，老南宫，关于强化剂的事……”
“等等！”南宫明敏锐地抓住了那个关键词，声音陡然拔高，刚才的无力感瞬间被巨大的惊疑取代，“老季！你刚才说什么？收复某岛？！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季昌明在电话那头明显顿住了，支吾了一下：“呃……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是例行演习，对，跨岛演习……”
“放屁！你少糊弄我！我还没老的耳背，”南宫明难得地爆了粗口，语气极其严肃，“季昌明！我好歹也是龙科院院长，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季昌明知道瞒不过去了，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唉……怪我这张嘴！老南宫，这事……目前还算是半保密状态。算了，反正过几天你也就知道了我告诉你，你别外传！”
“快说！”南宫明的心跳加速，预感到自己即将听到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就是……之前李总在渔岛跟那些海兽比武，全球焦点都盯着的那天。”季昌明的声音低得几乎像是在耳语，“就在全世界都被渔岛的动静吸引住全部注意力的时候，我们出动了两支南天门舰队，执行的秘密行动。”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就是南边的那个岛，过程很快，基本上没发生像样的战斗，我们的人上去的时候，遇到的基本都是懵掉的、连枪都找不到在哪儿的守军。所以很快就结束了。”
“呃~”南宫明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完成了统一的愿望。”
“嗯，差不多，这些天吏部、户部的人正在统计和划分那边的情况。等过几天就广发了，现在那边全岛网络都静默了。”
“哈哈……好！好啊！太好了！”他连说了几个好字，声音因为激动的有些颤抖，握着电话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能看到这一天！还是以这种方式……兵不血刃，悄无声息！”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历史的屈辱，几代人的努力与期盼……
“老季！这是天大的喜事啊！”南宫明的声音洪亮了许多，“怪不得……怪不得你们军方对九霄科技的东西那么宝贝！这……这简直就是定海神针啊！”
季昌明在电话那头也笑了起来，能感受到老友发自内心的喜悦，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是啊，老南宫！如果当年我们也能有这样的装备，怎么能让别人欺负那么久。说实话，刚接到内部通报的时候，我自个儿在办公室里愣了半天，抽了一盒烟才缓过神来。跟做梦一样！以前觉得最难啃的骨头，就这么……拿下了？现在想想，还跟特么做梦一样！”
“这是实力到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南宫明感叹道，语气中充满了对绝对力量的深刻认知，“我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上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支持九霄科技。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技术领先了！”
“没错！龙首也是看重了这点，所以对李长庚发展私人武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季昌明附和道，随即又压低了声音，“所以啊，老南宫，强化剂的事，还有后续的各种合作，咱们得更上心才行！搭不上这班车，以后可真就连车尾灯都看不到了！”
“我懂！我懂！”南宫明连连说道，此刻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或许还带着些传统学术领域的矜持和论资排辈的优越感，总觉得九霄科技再强，也不过是后起之秀，需要时间和底蕴的积累。
但现在，九霄的成就，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打醒了他们这些“老前辈”。
科技园里的那些研究员，他简单了解过，很多都是从各大院所、高校出去的。不是因为能力不足，恰恰相反，往往是因为思维太活跃、太超前，或者年纪太轻、资历太浅，在论资排辈、程序繁琐的传统体系内不被重视，甚至受到排挤，郁郁不得志。
而九霄科技，却像一块巨大的磁石，根本不看你的头衔、年龄、背景，只疯狂吸纳这些被原有体系“闲置”甚至“遗弃”的天才和怪才，给予他们想要的资源和绝对自由的探索空间。
结果呢？
结果就是这群年轻人，在短短时间内，搞出了航天飞机、强化剂、太空基地、生长液……，顺手还帮国家解决了百年夙愿！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对他们整个传统科研评价体系和人才培养模式的彻底否定！
南宫明感到脸上火辣辣的，既有羞愧，更有一种被时代洪流冲刷的危机感。也许伟人说的那句：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
“老季，”南宫明的语气变得无比严肃，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我明白了，彻底明白了。报告我会写，但光强化身体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龙科院或许整个学术界，必须进行一场从根子上的改革了！论资排辈、门户之见、繁琐评审……这些枷锁不打破，我们永远别想跟上九霄的脚步，永远只能捡人家剩下的技术残渣！”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窗外：“九霄能给他们年轻人平台和信任，我们为什么不能？九霄能无视资历只看能力，我们为什么不能？再不改，人才都要跑光了！到时候，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真成了阻碍国家科技进步的罪人了！”
季昌明在电话那头听得一愣，随即欣慰地笑了：“好！老南宫，你有这个觉悟就好！这才是真正的大事！需要我这边敲边鼓、造声势的，尽管开口！这确实比单纯申请几支强化剂更重要！”
“少不了要你帮忙！”南宫明重重说道，“这事关国运，容不得半点犹豫和退缩了！”
挂断电话，南宫明缓缓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他不再关注窗外的风景，而是闭上眼睛，脑海中已经开始飞速构思一场席卷整个龙国科学界的风暴。
他知道这场变革必将触动无数人的利益，阻力巨大，但见识过九霄科技那令人绝望又充满希望的实力后，他别无选择。
“不破不立、不破不立…小游！”
“主人，我在。”
“不回家了，去紫荆阁，我要求见龙首。”
“收到，路线已重新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