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桐看了看时间,对娜塔莉亚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正好,下一批强化战士要开始了。也许这能让你更直观地理解我们的区别。
她带着娜塔莉亚穿过实验室的隔离门,来到一条透明走廊。走廊两侧是强化舱室,里面已经站着两队身穿军装的的战士,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这些都是来自各战区的战士,叶婉在一旁解释道,当然,为了能够更好的发挥效果,所以基本上都是从特种部队级别的军人里挑选出来的。
娜塔莉亚透过玻璃观察着他们——这些人外表看起来和普通士兵没什么不同,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异常坚定,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期待。
他们知道风险吗?娜塔莉亚问。
当然。陈雨桐的声音平静,强化不是儿戏,现在失败率已经降低到了1%,而且即使成功,也要面对至少一个月的适应期。
“那为什么我得到了强化却没有感觉到异常呢?难道……”娜塔莉亚一脸怀疑的看着陈雨桐。
“放心吧,给你使用也是强化药剂,只不过是第二代,这个是属于普通战士使用的。而且你之前被强化过,所以增强的程度也在你的可控范围呢。”像是看出了她的怀疑,陈雨桐开口向她解释道。
娜塔莉亚盯着强化舱内的士兵们,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注射后残留的细微针孔,眉头微蹙:你刚才说给我注射的是‘二代强化剂’,那他们用的呢?有什么区别?
陈雨桐顺着她的眼光向里面看去的:问得好。
她示意娜塔莉亚靠近观察窗,他们使用的是三代强化剂,效果是二代的两倍以上,基本上可以让人最终拥有超越八倍普通人的身体素质,而二代一般也就能达到三倍左右。”
“……”娜塔莉亚一脸的震惊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趴在观察窗前,八倍?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是你们那边没有达到这种程度。”陈雨桐一脸平静的说道,“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说我们的目标是为了人类的进化了吧!”
陈雨桐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观察窗的金属边框。娜塔莉亚,你觉得人类为什么至今还被困在蓝星上?
不等对方回答,她继续道:不是因为缺乏野心,也不是因为科技不够发达——而是我们的身体太脆弱了。她转身指向舱内那些准备接受强化的战士,普通人在太空环境中,光是应对辐射和失重就需要层层防护。更别说长时间星际旅行带来的肌肉萎缩、骨质流失和心理问题。
娜塔莉亚的目光追随着她的手指,看到舱内一名战士正在做最后的深呼吸准备。
科幻电影里那些穿着轻薄制服就能在飞船里蹦蹦跳跳的场景,叶婉插话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都是骗小孩的。真实情况是,没有经过强化的普通人,在太空中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
陈雨桐点点头,调出全息投影,一组数据在空中旋转:以火星任务为例。传统航天员需要至少两年训练,任务期间要承受相当于胸部x光片400倍的辐射,肌肉量会减少20%,骨密度每月下降1.5%...她挥手切换画面,而我们的强化战士——
投影变成对比图表:辐射抗性提升600%,肌肉流失率降至0.3%,骨密度不降反升。更重要的是,她停顿了一下,他们的神经反应速度提升了350%,能在0.1秒内做出正确判断。
娜塔莉亚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盯着那些闪烁的数据:所以你们认为...
不是认为,是证实。陈雨桐关闭投影,人类要想真正走向深空,必须具备两个条件:足够先进的科技和足够强大的身体。她指向自己的太阳穴,特别是这里。在动辄以年计算的星际航行中,普通人的大脑会因孤独和封闭环境而崩溃。
就在这时,舱内的指示灯由黄转绿。强化程序正式启动。透过观察窗,可以看到淡蓝色的液体缓缓注入每个战士的强化舱。
看好了,叶婉轻声说,这才是人类未来的样子。
娜塔莉亚看着那些战士在液体中漂浮,他们的身体开始微微抽搐,但表情依然坚毅。她突然意识到——这些人不是在进行简单的身体改造,而是在为全人类开拓一条进化的新道路。
你们...她的声音有些干涩,打算什么时候公开这些?
陈雨桐和叶婉交换了一个眼神。当足够多的新人类诞生时,陈雨桐说,当我们的存在成为不可否认的事实时。到那时,整个世界都会明白——
强化舱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警报声尖锐地响起。一名战士的身体剧烈痉挛,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蓝色脉络。
37号舱出现排斥反应!广播里传来急促的汇报,神经连接不稳定!
医护人员迅速冲了进去。娜塔莉亚本能地想跟上去,却被陈雨桐拦住。
这就是那1%的失败率,陈雨桐的声音异常平静,进化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娜塔莉亚死死盯着剧烈抽搐的战士,声音发紧:他会怎么样?
陈雨桐的表情没有波动,但她的眼神微微暗了下来:神经系统崩溃,身体机能急速衰竭。
能救回来吗?娜塔莉亚追问。
叶婉摇了摇头:至少现在还不行,一旦排斥反应开始,强行中断只会加速死亡。我们……只能让他走得尽量不那么痛苦。
话音刚落,舱内的医护人员迅速操作控制面板,37号舱的液体由淡蓝转为深红,战士的痉挛渐渐减弱,最终归于平静。他的瞳孔扩散,生命体征监测仪上的线条变成冰冷的直线。
娜塔莉亚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就这样……放弃他了?
不是放弃,是选择。陈雨桐的声音冷静到近乎残酷,进化之路必然伴随牺牲。如果因为1%的失败率就停滞不前,人类永远无法突破自身的极限。在中和药剂研制出来之前,这种现象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