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后,吴亦峰身着一套剪裁考究的藏青色西装,手捧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优雅地站在南街口。
他身旁毕恭毕敬地站着袍衣会的两名打手——刀疤脸和光头。
光头额头上的纱布还渗着淡淡血渍,显然是昨日与阿炳冲突时留下的伤痕。
吴少爷,您放一百个心,这事儿包在我俩身上......光头佝偻着腰,满脸横肉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刀疤脸也急忙凑上前,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对对对,保证让那丫头......
闭嘴。吴亦峰不耐烦地打断,我要的是春风化雨,不是你们那些粗鄙手段。
光头立刻像捣蒜般点头:是是是,吴少爷讲究。我们就在远处盯着,绝不坏事......
吴亦峰目光扫过两人,轻轻拍了拍光头的肩膀:记住,若是惊扰了我的状元小姐......后者顿时像触电般猛地一颤。
去吧。吴亦峰优雅地整了整领带。
两个流氓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地退后几步,随即快步向姐妹轻奢服装店方向跑去。
姐妹轻奢的玻璃门被粗暴踹开。
刀疤脸和光头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货架上的衣物被撞得散落一地。
小娘们,听说你很会读书啊?刀疤脸一脚踢翻展示架,狞笑着逼近柜台。
杨玉兰脸色煞白,手中的记账本地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住了墙壁:你、你们要干什么......
光头一把扯下墙上的装饰画,玻璃碎裂声吓得杨玉兰浑身一颤:听说你是女状元?老子最讨厌读书人!他抡起凳子就要砸向试衣镜。
住手!
一声厉喝从门口传来。吴亦峰手持玫瑰,面色阴沉地大步走近。
刀疤脸故作夸张地叫道:哟......哪来的多管闲事的......话音未落,吴亦峰一记漂亮的回旋踢将他踹翻在地。
光头见状扑上来,被他一个过肩摔重重砸在收银台上。
吴亦峰揪着光头的衣领,将他扔了出去。
两个混混连滚带爬地逃走了,临走时还不忘配合着发出几声惨叫。
店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杨玉兰急促的呼吸声。她双腿发软,扶着柜台才没跌坐在地。
没事了。吴亦峰弯腰捡起那束沾了灰尘的玫瑰,温柔地递到她面前,抱歉,让你受惊了。
杨玉兰惊魂未定地接过花束,手指仍在微微发抖:谢、谢谢你......
举手之劳。吴亦峰整理着略微凌乱的袖口,状似不经意地说,这些地痞最怕秩序司的人。家父吴立名,是信水城秩序司所长。
他注意到杨玉兰眼神闪烁了一下,继续温声道:以后他们不敢再来骚扰你。需要我派人每天来巡逻吗?
杨玉兰低头轻抚花瓣,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阴影:不必了......今天已经很感谢您了。
叫我亦锋就好。吴亦峰露出恰到好处的腼腆笑容,其实......我昨天就想告诉你,我很欣赏你。不知能否有幸与你交个朋友?
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杨玉兰浅浅一笑。
那真是太好了。吴亦峰向前迈了半步,正巧明晚大剧院有场音乐会,我托人弄到了两张包厢票......
杨玉兰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实在抱歉,姐姐回老家了,店里就我一个人,实在走不开。
吴亦峰笑容微僵,随即恢复如常:这样啊......那真是太遗憾了。
他话锋一转,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烫金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若那些混混再来骚扰,随时可以找我。
杨玉兰双手接过名片,指尖刻意避开与他的接触:谢谢吴少爷的好意。
叫我亦锋就好。吴亦峰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来日方长,我们......后会有期。”
吴亦峰大步流星地走出南街,刚拐过一个弯,两道黑影立刻从巷子里窜出来,正是方才狼狈逃走的刀疤脸和光头。
吴少爷!光头抹着额头的汗珠凑上前,纱布下的伤口又渗出新鲜血渍,那丫头没起疑吧?
刀疤脸搓着手谄笑:您刚才那记过肩摔可真带劲,我在收银台上撞得现在腰还疼......
吴亦峰突然驻足,两个混混险些撞上他挺括的西服后背。
他慢条斯理地掏出镀金烟盒,刀疤脸立刻掏出火柴,佝偻着腰为他点上。
你们演得不错。青烟缭绕中,吴亦峰眯起眼睛,就是踹门那声响动......他忽然掐灭才吸了一口的香烟,火星在指尖碾碎,太刻意了。
光头膝盖一软:是是是,下次我们......
没有下次,那丫头聪明得很。吴亦峰轻笑出声,不过再聪明的兔子,也逃不过好猎手。
刀疤脸眼睛一亮:少爷这是......
“三天之内,自会有人去她店绑架了她。然后你们给她个机会让她打电话求救......
吴亦峰忽然转身掐住光头下巴,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你说,救命恩人这个身份,是不是比吴少爷更讨人喜欢?
光头喉结滚动,吴、吴少爷高明......
滚吧。吴亦峰松开手,从钱包抽出几张钞票甩在地上,记得找几个生面孔。
他转身走向停在暗处的黑色轿车,突然又回头露出森白牙齿:事情办的稳妥一点……”
刀疤脸立刻会意:明白!
车门关上的瞬间,吴亦峰透过车窗望着服装店的方向。
他忽然想起杨玉兰接过玫瑰时颤抖的指尖,喉间溢出一声愉悦的轻笑。
状元小姐......他摩挲着真皮座椅上的烫金名片盒,玻璃倒影里那双眼睛亮得骇人,我们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