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往前走着，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咔咔响。
北边的雾气比别处浓，像是被人用刀割开了一道口子，光从里面漏出来，照在一块石头上。
那石头上有字，刻得很浅，像是谁临死前抓出来的。
他没停下。
胸口突然一烫，不是痛，也不是警告，是一种熟悉的震动。
像手机连上充电器那一刻的反应。
系统面板自动弹出：
【检测到高频率数据波动，来源方向：正前方三十步】
【推演触发条件达成，是否启动深度扫描？】
他抬手按住心口，那里贴着一块青铜碎片，边缘参差不齐，像是从什么东西上硬掰下来的。
这玩意儿是他穿越时就带着的，一直没动静，现在却在发烫，还带着节奏地跳动，像心跳。
弹幕刷了条新消息：
【老物件要诈尸了】
【主角家传宝贝终于上线】
【这不是碎片，是钥匙】
他没理弹幕，继续往前走。
每一步，胸口的热度就高一分。
走到第十八步的时候，耳边响起一声轻响，像是玻璃裂开的声音。
眼前雾气猛地向两边分开，露出一座半埋在土里的石碑。
碑面布满裂痕，中间刻着三个字——
“青霄宗”。
陈默愣了一下。
这不是他原来的门派吗？
可这里已经是天外天，怎么会有九域修真界的宗门痕迹？
他伸手去碰石碑，指尖刚触到表面，胸口碎片“嗡”地一声震起来。
紧接着，石碑上的裂痕开始发光，一道道金线顺着裂缝蔓延，像是活过来的血管。
系统提示：
【仙器共鸣启动】
【检测到残缺信息流，正在解析……】
【灵感值+5】
弹幕炸了：
【卧槽，祖坟炸了】
【主角老家上门认亲】
【这不是石碑，是U盘】
金光越来越亮，最后“砰”地炸开一团烟尘。
烟散后，石碑不见了，原地站着一个老头。
白胡子，灰袍子，拄着一根断了半截的拐杖。
眼睛闭着，脸上全是褶子，像是被风沙磨了几百年。
陈默后退半步，右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剑柄。
老头没动，嘴唇微微张开，吐出一句话：
“你身上……有我宗主令的气息。”
声音干得像枯叶摩擦。
但每一个字都砸在陈默脑子里。
他没回答。
系统已经开始推演：
【目标：分析老者身份及威胁等级】
【消耗灵感值：3】
【推演中……】
五秒后结果刷新。
目标非实体，为残留意识投影，能量源自古代阵法，持续时间不超过十二息。
无攻击能力，但掌握部分秘辛。
弹幕跳出来：
【Npc上线送剧情】
【主线任务更新】
【快问快答模式启动】
陈默松开剑柄，开口：“你是谁？”
老头睁开眼。
瞳孔是纯白色的，没有黑点。
他盯着陈默看了三秒，忽然笑了。
“九百年前，我亲手把主令封进一个少年的心脏。”
“他说，总有一天会有人带着它回来。”
“我还记得他的名字——陈玄。”
陈默呼吸一顿。
陈玄，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体的父亲。
那个早年失踪、被家族除名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他问。
老头不答，抬起拐杖指向陈默胸口：“它在叫你，听见了吗？”
确实听见了。
那块碎片一直在震，频率越来越快，像是在回应什么。
他低头看去，发现皮肤下的青铜片竟然在移动，缓缓浮出体表。
“青霄宗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宗门。”老头说，“我们不是修仙的，是守门的。”
“守什么门？”
“通往真实世界的门。”
“你手里那块碎片，是钥匙的一部分。另外七块，散在九域各处。”
“有人不想让它合上，所以灭了我们全宗。”
陈默脑子嗡了一声。
弹幕疯狂刷屏：
【世界观炸了】
【原来主角是守门人后代】
【这波属于血脉觉醒】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问。
“因为你已经过了考验。”老头声音变弱，“不加入宗门，不依附势力，靠自己走到了这里。”
“只有真正的自由者，才能听到仙器的呼唤。”
“现在，它选择了你。”
话音落下，老头的身体开始透明。
像是信号不良的投影，一闪一闪。
陈默急问：“等等！剩下的碎片在哪？谁灭了青霄宗？”
老头抬起手，掌心浮现一幅地图。
山脉河流清晰可见，七个红点分布在不同位置，其中一个就在脚下。
“千面坊地下，埋着第二块。”
“拿到它，就能看到真正的历史。”
“记住……不要相信读印师。”
最后一句话说完，老头彻底消失。
原地只留下一道金色符文，在空中悬了几秒，然后化成光点消散。
系统提示：
【主线任务更新：寻找仙器碎片（1\/8）】
【当前灵感值：20】
【修为进度：化神巅峰（98%）】
弹幕安静了一瞬，然后刷出一条统一评论：
【主角，你的家族副本开启了】
陈默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中的青铜碎片。
它不再发烫，而是变得冰凉，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文字。
他认不出来。
但系统已经开始自动识别：
【正在匹配字符库……】
【匹配成功：上古禁语·第一序列】
【译文：门将开，血为引】
弹幕又动了：
【典中典开门仪式】
【建议直接滴血】
【主角别作死，先存档】
他没动。
刚才老头说的话还在脑子里转。
守门的宗门？通往真实世界的门？
还有那句“不要相信读印师”。
千面坊就在北边，直线距离不超过两里。
营地长老秦山说过，那里能查烙印来源。
但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收起碎片，往雾中走去。
地面开始变化，碎石变成青砖，缝隙里长出暗红色的苔藓。
空气也变了味，带着铁锈和香灰混合的气息。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出现一道拱门。
门框由黑石砌成，顶部刻着两个字：
“千面”。
门没关，里面漆黑一片。
门口立着一块小牌子，写着：今日休业。
陈默停在门前。
胸口又是一震。
这次不是碎片，是U型印记。
系统提示：
【检测到双重信号重叠】
【仙器共鸣与初源烙印产生干涉】
【推演模式自动激活】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内突然传出脚步声。
很轻，但很稳。
一步一步，朝门口走来。
门帘被人从里面掀开。
一只苍白的手伸了出来，手指修长，指甲泛青。
紧接着，一个身影站到了门口。
黑袍，兜帽，脸藏在阴影里。
那人开口，声音像是砂纸磨过木头：
“你来了。”
“我等这块碎片，等了九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