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巷口，手里还攥着那块魔教令牌。
背面的两个字——等我。
他盯着看了很久，没动。
系统面板突然跳出来。
【灵感点：38】
【修为进度：炼气九层巅峰（99%）】
【推演成功率：78%】
【警告：情感能量波动异常！来源：不明】
这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提示。
但这次不一样。
上次是幽若出现时，系统被动触发了高密度信息交互。
这次……是从他身体里冒出来的。
像有一股热流在经脉里乱窜，不伤人，也不痛，就是让他心烦。
他靠在墙上，闭眼想静一静。
可脑子里全是画面。
苏媚在他背上咳血，说别相信。
林婉把剑穗递给他，眼神很认真。
药灵儿拿出药王令，手都在抖。
还有幽若，摘下面纱，把令牌塞进他手里。
四个女人，四次生死关头，全都因为他。
他睁开眼，呼吸有点乱。
以前不是没被人信任过。
但在地球的时候，他只是个宅男，追小说打游戏，连宿舍门都不想出。
哪有人为他拼命？
更别说四个天赋顶尖的女修，一个个往他身边凑。
他摸了摸胸口。
那里还在发热。
不是灵气冲撞，也不是走火入魔。
是心跳太快。
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情劫预兆】
【风险等级：高危】
【建议：立即推演应对方案】
陈默愣住。
系统居然主动提醒情劫？
这玩意儿不是只管功法武技丹方吗？
他试着输入“情劫怎么破”。
面板一闪，跳出一行字。
【推演中……】
【结果：无法生成标准解法】
【备注：本题无唯一答案，建议自行体验】
他差点骂出来。
合着你还会开玩笑？
他又试了一次，改成“如何避免动心”。
【推演失败】
【理由：情感为人类本能反应，强行压制易引发心魔】
【附加提示：你已经动心了，别装了】
陈默一口气卡在喉咙里。
他猛地抬头，四周没人。
可他觉得脸上发烫。
不行。
不能想这些。
他是来修真的，不是来谈恋爱的。
他还有仇要报，有路要走，有系统要刷。
感情这种东西，耽误事。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运转《九转归元诀》压下杂念。
可刚调动灵力，脑海里又冒出一个画面。
是苏媚。
那天在仙会，她被傀心引控制，眼睛发红，嘴里却还在喊“别相信”。
她明明可以杀了他，但她没有。
她选择了信他。
然后是林婉。
论道台上，她使出断念剑意，那是宁可自伤也要分胜负的决心。
可最后她把剑穗给了他。
她说：“我的剑，认你。”
药灵儿呢？
才十八岁，被人下蛊，差点死在广场上。
她醒来第一句话是：“陈默哥哥，我还能活多久？”
然后她笑了，说：“只要你还在，我就敢拼。”
至于幽若……
那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明明可以杀了他，也可以抢走令牌。
但她给了他选择权。
她说：“你不是那种人。”
这句话比什么功法都重。
陈默的手慢慢松开。
他发现自己站不住了。
靠在墙上，滑坐在地。
系统还在闪。
【情感能量持续上升】
【推演模块受到干扰】
【是否启动强制隔离模式？Y\/N】
他盯着那个“Y”看了很久。
只要按下去，系统就会屏蔽所有情绪波动，像杀毒软件一样把杂念清掉。
但他没动。
他知道一旦按下，可能就再也感觉不到这些东西了。
那种被人信任的感觉。
被人在乎的感觉。
被人愿意为之赴死的感觉。
他不想删。
哪怕这是情劫。
是陷阱。
是修行路上的大忌。
他也不想删。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令牌。
“等我”两个字还在。
他忽然想起幽若走之前说的话。
“你越强，越能搅动局势。而混乱，才是最好的掩护。”
她在查什么？
为什么非要找他合作？
她是不是也……和他一样，一个人扛了很久？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一件事。
这四个女人，都不是冲着他有系统来的。
苏媚试探他，是因为怕他被人骗。
林婉传他剑诀，是因为她觉得他配得上。
药灵儿交出药王令，是因为她没别的依靠了。
幽若给令牌，是因为她也需要一个能信的人。
他们都在赌。
赌他会站在她们那边。
陈默抬起头，看向天空。
天快亮了。
远处钟声又响了一次。
新的一天开始了。
可他觉得自己变了。
不再是那个只想刷小说升级的宅男。
也不是那个一心避祸的废柴子弟。
他是陈默。
被四个人拼了命也要护住的陈默。
他不能装作不知道。
也不能假装无所谓。
他必须做出选择。
可问题是——
他到底该怎么选？
他对谁动心了？
是苏媚吗？她最靠近他，也最懂他。
还是林婉？她冷，但心里有光。
药灵儿太小，他总觉得该护着她。
幽若太远，他看不透她。
但他发现，当他试着排除一个人的时候，心就疼一下。
像是系统在报警。
又像是他自己在抗拒。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情劫。
不是别人来劫你。
是你自己，被感情困住了。
他缓缓站起身。
腿还有点软。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了。
他可以推演功法，可以破解阵法，可以算尽敌人破绽。
但他推演不出自己的心。
系统最后一次弹窗。
【灵感点：45】
【修为进度：炼气九层巅峰（99.3%）】
【推演成功率：80%】
【提示：情劫非劫，是成长必经之路】
陈默闭上眼。
他开始回想每一次和她们相遇的细节。
苏媚送情丝绕时，手指微微发抖。
林婉解下剑穗时，耳尖有点红。
药灵儿递玉簪时，笑得像个孩子。
幽若摘下面纱时，呼吸停了半秒。
原来早就有了。
只是他一直不敢看。
他睁开眼，眼神变了。
不再是迷茫。
而是清醒。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四个人，四种立场，四种情感。
她们不会退让。
他也无法辜负。
所以他只能——
同时面对。
他把令牌贴身收好，转身朝前走。
脚步比之前稳了。
巷子尽头有光。
他走出去，迎着晨风。
一只手伸进衣袋，摸到了那根青玉剑穗。
是他昨晚捡回来的。
他没戴。
但现在，他把它拿了出来。
握在手里。
往前走了一步。
第二步。
第三步。
忽然，手腕一紧。
像是被什么拉了一下。
低头看，情丝绕在发光。
不是平时那种微光。
是剧烈震动，像在预警。
他还没反应过来，脑海中轰的一声。
系统疯狂刷新。
【情感能量暴增！】
【检测到多重共鸣信号！】
【来源：三处不同方位，同步锁定】
他猛地抬头。
三条线，从三个方向射向他。
一条是红线，带着香气。
一条是剑气，泛着寒光。
一条是黑雾，无声无息。
全都在一瞬间，指向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