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直接告诉我就行。”
江凡心里沉甸甸的，他相信眼前的刘经理，不会故意编东西来骗自己。
他说有肯定就是有的。
自己也懒得去看这份稀里糊涂，冲动签下的卖身契了。
这就是冲动的惩罚啊！再去看一遍，自己这脆弱的心就真的救不活了。
“你是吴总特别助理，跟在吴总身边，难免会接触到一些公司核心机密。”
“而且可能还会涉及更高层次的商业机密。”
“你也知道，吴总并不只是我们这儿的总经理，万一你泄密了，后果谁来承担？”
刘经理天衣无缝的解释，让江凡气得面色铁青。
机密你大爷啊，我上班除了上厕所，就没碰过纸！
跟在吴映雪身边，更是从来没看过她的工作内容。
如果说吴映雪脚臭算机密的话，那这也是他所知的唯一机密了。
“你认真的？”江凡此刻心里万马奔腾，强压着心中怒火。
辞个职自己都认赔了，还这么多事！
“当然！”刘经理点点头，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江凡更加不爽。
“随便你吧，东西就放这儿了，我走了！”
冷冷的撂下这句话后，江凡转身就打算离开。
心里也是坑骂不已，辞个职居然这么麻烦。
自己这个人才，还真是只能被别人裁啊？
只有自己被人开，不能自己开别人？
见此刘经理一下就急了，‘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手里的茶杯都差点儿掉地上。
“等下，江特助。别急眼啊！”
刘经理急忙拦住江凡，眼神有些慌张的朝外面看了一眼。
试图拉江凡坐下慢慢聊，但江凡却并不买账。
见江凡不为所动，刘经理只能悻然一笑说道“主要是你是吴总的特助，我没权利批你的辞职，你去找吴总签个字吧。”
听到这个，江凡瞬间皱起了眉，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面前讪笑着的刘经理。
自己躲她都来不及，还去找她签字？
“那你叽里呱啦说这么多，逗我开心？”
“不用了，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
面对铁心要撂挑子的江凡，刘经理急得额头都在冒汗。
一定是办公室的空调坏了，要不然自己怎么这么热呢？
就在刘经理绞尽脑汁，试图挽留江凡的时候，隔着玻璃门就看到身材婀娜，凹凸有型的周秘书。
正阴沉着脸朝这儿走来。
再看到柔情女秘，江凡态度也缓和了许多，笑吟吟的看着渐渐靠近的她。
“周秘书！”
当周秘书直接推开玻璃门，走进来的时候，刘经理也是如释重负，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周秘书柳眉微蹙，若有所思的看了江凡一眼，朝早已汗流浃背的刘经理点了点头。
“周秘书，这是江特助的辞职报告。您看我这儿也没法批啊！”
刘经理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将江凡的辞职报告递给她。
接过江凡的辞职报告，周秘书简单扫视一眼，扭头一本正经的看向江凡“辞职理由都不写？”
“我都要辞职了，还需要理由？”
江凡有些无语，但面对柔情似水的周秘书，心里也是舒畅了不少。
“你是签过正规合同的，是受法律约束和保护的~”
“行，别说了，我写。”
没等周秘书把话说完，江凡已经大致猜到她后面的话是什么了。
应该和刚才刘经理吓唬自己的那些话差不多。
伸手从桌上笔筒里取出一支笔，在辞职原因上飞速写下一行字，随后就递给了周秘书。
“走吧！”
周秘书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转身就走。
江凡有些愕然，还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就看到她已经打开办公室的门，正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去哪儿？吃饭吗？这个点儿是不是早了些？”
江凡有些愣神，话刚问出口，周秘书就是眉头一皱，目光朝远处的总经理办公室看了一眼。
“吴总在等你！”
“她在？你不是说她没来吗？”
听到这个，江凡心里也是一沉。
“刚回来，碰巧了。”
周秘书说起谎，面不红心不跳，一旁的刘经理却是朝她投去佩服的眼神。
“哇，好清新脱俗的碰巧。”
江凡可不相信，自己明明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就在公司门口站着。
一路上来也没看到吴映雪，怎么自己在这儿和刘经理掰扯了几分钟，她就回来了？
“你的辞职申请必须要吴总签字，如果你有异议的话，我可以让公司法务部门和你接触一下。”
周秘书不紧不慢的解释起来，江凡面如死灰，此刻的他深刻的感受到了小人物的悲哀。
在这绚丽多彩的世界，苟延残喘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早死早超生，不死万万年，朗朗乾坤，她总不能打自己吧？
咬牙忍忍也就过去了，想到这儿，江凡直接头也不回，拿着辞职报告就朝总经理办公室走。
面对办公区域众多同事异样的目光，江凡气宇轩昂的往前走，硬是让他走出了慷慨赴死的气场。
正在忙碌的孙主管看到江凡，刚想上前打个招呼。
却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急忙缩了回去。
来到办公室门口，周秘书正想敲门，江凡却是一咬牙直接推门而入。
周秘书稍稍有些意外，随后识趣的替两人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吴映雪双手环抱胸前，一副上位者的姿态面无表情，眼神冷漠的看着江凡。
“长本事了？敢拉黑我？”
“什么时候也请我喝杯奶茶啊？”
就在江凡以为吴映雪会劈头盖脸先臭骂自己一顿的时候，却发现此刻的她异常平静。
语气之中并未有什么波澜，还是和从前一样冰冷。
只是她后面的这句话，让江凡稍感意外。
“吴总，签一下吧。”
以往看到吴映雪，他的心跳会莫名加速。
就像高中时期和她当同桌的那段青葱岁月一样，会忍不住多看她几眼，会变着法的想要和她说几句话。
但此刻的江凡内心却是平静如水，在她眼里自己只是个工具。
甚至连同学这个身份都得往后排。
直到现在，他才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心如死水，再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