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卫东在那唾沫横飞地指挥县里,丁秋红心中那块关于嘉良的巨石终于落地,但另一块关于江河的巨石却悬得更高了。她看着江河平静地安排陈梦梦去订简单的商务简餐,看着他高效地与王立平、刘丽芳对接资料需求,举手投足间那份远超一个科级干部的沉稳、干练和……神秘感,让她心里像被一百只猫爪同时抓挠!
他到底做了什么?!苏柏年为何对他如此青眼相加?仅仅是救命之恩?那苏沫苏林又是谁? 无数个问号在她脑海里翻腾,那份强烈的好奇心几乎要冲破胸腔!可碍于李卫东等人在场,她只能强压下去,维持着县长的威严。
时间在紧张的准备中飞逝。晚餐是简单的酒店送餐,众人囫囵吞枣地吃完,立刻又投入工作。直到晚上九点半,手头最紧急的事务才告一段落。
房间里暂时只剩下丁秋红和整理文件的陈梦梦。丁秋红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着窗外璀璨的维港夜景,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急切:梦梦。”
“县长?”陈梦梦抬头。
“你去请江书记过来一趟。”丁秋红目光依旧看着窗外,语气尽量平静,“就说……还有些关于招商会材料整合的细节,我需要和他最后敲定一下。其他同志……”她顿了顿,“今天都辛苦了,让他们先休息吧,不必再过来了。”
陈梦梦心领神会。她秒懂“最后敲定细节”和“不必再过来”背后的深意——这是县长要和江书记单独、深入、且不希望任何人打扰的谈话!她立刻应道:“好的县长,我马上去请江书记,然后我也先回房了。” 她收拾东西的动作都加快了几分。
很快,门外传来轻叩声。
“请进。”丁秋红转过身,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
江河推门而入,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样子:“丁姐,您找我?”
“嗯,关于明天……”丁秋红刚起了个头,陈梦梦已经机灵地闪到门口,对着丁秋红甜甜一笑:“领导,江书记,材料我都放桌上了。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先回房休息了?”
“好,去吧,今天辛苦了。”丁秋红点头。
陈梦梦带上门,那声轻微的“咔哒”落锁声,在突然寂静下来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一道无形的闸门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似乎瞬间变得粘稠而灼热。
连日来的高压、震惊、狂喜、焦虑、以及那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好奇心……在这一刻,如同积蓄到顶点的火山,轰然爆发!丁秋红维持了一整天的冷静面具寸寸碎裂!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县长身份,什么矜持得体!猛地转身,高跟鞋在地毯上发出急促的闷响,几乎是带着一阵风,不管不顾地朝着站在房间中央的江河扑了过去!
那姿态,不像是一县之长扑向她的下属。
更像是一个被巨大谜团和复杂情绪彻底淹没的女人,扑向那个唯一能解开她心中所有惊涛骇浪的男人!
理智的堤坝,有时会在真相与情感的洪流面前,溃于瞬息。
炽热的气息在豪华套房内交织,昂贵的丝绒床单凌乱不堪。丁秋红像一株经历狂风暴雨后的藤蔓,柔软地依偎在江河结实滚烫的胸膛上,细腻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汗湿的肌肤上画着圈。连日紧绷的神经、巨大的成功和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带来的极致冲击,让她身心都处于一种慵懒而敏感的余韵中。
她抬起头,潮红未褪的脸颊贴着江河的下颌,那双经历过官场沉浮的眸子,此刻却盛满了纯粹的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与娇慵:“江河……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苏柏年……他为什么对你……像对救命稻草一样?”
江河结实的手臂将她往怀里紧了紧,低头嗅着她发间的馨香,感受着这片刻的温存与信任。沉默了几秒,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如同揭开一幅尘封的惊险画卷:
“路上那辆翻下去爆炸的奔驰,是苏家的车。车里除了司机和女助理,后座上是苏柏年的两个孩子——女儿苏沫,儿子苏林。”
丁秋红身体微微一僵,瞬间明白了嘉良最初闭门羹的根源!天塌地陷的时刻,谁还有心思谈生意?
“苏家通过警方找到我,本意是感谢救命之恩。结果医院又传来坏消息,江河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苏沫腰椎遭受重创,椎骨错位压迫神经,香港最顶尖的骨科专家会诊后都摇头,认为手术风险极高,失败概率超过七成,一旦失败,就是终身截瘫!而苏林更危险,重度颅脑损伤伴随颅内出血,陷入深度昏迷,脑干反射微弱,顶级神经外科教授看了最新的ct报告,也束手无策,说……只能看天意,随时可能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