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突然发难,莫非是发现了什么?”薛沁仪听完,秀眉微蹙。
“我也正担心此事。”袁誉柏不安地在院中踱步。
“可她深居简出,夫人们之间的席面宴饮都极少参加,如何能查到这里的消息?”
薛沁仪沉思片刻,安慰着袁誉柏道:“夫君莫急。”
“公主若真掌握了证据,今日就不会只是搬出袁府了。”
她轻轻握住袁誉柏的手,小意殷勤。
“不过为防万一,不如将我与轩儿都送出京城?”
薛沁仪眼中瞬间盈满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让我与轩儿离开夫君,我自是千般万般不舍,可眼下……”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揪住袁誉柏的袖子。
“我什么苦都能受,只是舍不得夫君为难。”
“更舍不得轩儿背负私生子之名一辈子……”
说到这里,薛沁仪已然开始低声哭泣。
在一个爱你的男人面前,泪水是最好的武器。
薛沁仪深谙此道,否则也不会以一介借住孤女的身份,搭上了世家大族的贵胄公子。
还引得他与自己珠胎暗结,更敢欺瞒天家,作贱公主了。
薛沁仪将脸埋在袁誉柏胸前,泪水恰到好处地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料。
温热的湿意如同软刀,精准地剜在袁誉柏心上。
当薛沁仪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向袁誉柏时。
袁誉柏心头一紧,怜惜与急切交织。
他拥着她纤弱发抖的身体,沉声道:“你不必担心,还没到那个时候。”
“何况,她五年都不曾发现,又怎么会在今日就突然得知了你我二人的事情?”
“不过是母亲又拿着子嗣的事情想要为难她,她忍了那么些年,大抵也是忍不住了……”
提起袁母,袁誉柏又是叹了一口气。
闻言,薛沁仪眼中飞快掠过一丝得逞的光芒,随即面上又化为更深的忧虑。
她仰着头,露出惹人怜惜的姿态。
“可是公主如今搬回了府邸,态度又如此强硬,这可如何是好?”
她轻轻推开袁誉柏,走到窗边,望着后院追逐蝴蝶的轩儿,叹息声幽怨绵长。
“轩儿快六岁了,眼看就过了最好开蒙的年纪。”
“若再不让轩儿认祖归宗,妾身只怕拖久了,轩儿的前程……”
她欲言又止,留足了让袁誉柏胡思乱想的余地。
袁誉柏果然被她牵动了全部心神。
他走到薛沁仪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
“我已决定,明日便让轩儿入府。”
“啊?”薛沁仪茫然地发出一声,侧过头疑惑地看着袁誉柏。
“妾身愚钝,不明夫君深意……”
“母亲今日遭此一难,如今正躺在床上寻医问药。”
“我便对外称她是思孙成疾,故此病榻缠绵。”袁誉柏嘴角勾起冰冷的算计。
“作为儿子,我怎能不满足长辈心愿?”
“借故称轩儿是袁家旁支的血脉,将他过继过来,不就能慰藉她老人家不能享受天伦之乐的痛苦。”
薛沁仪心中一喜,面上却更显忧虑:“公主刚离府,我们就这般举动,会不会太着痕迹了?”
“怎会?公主她嫁给我五年都不曾诞下一子,这在京城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袁誉柏的手指轻轻抚过薛沁仪的发丝,声音里带着胜券在握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