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胖子已经把西红柿和黄瓜洗干净放在竹篮里,蹲在灶台边生火,嘴里还哼着跑调的小曲。吴邪蹲在旁边剥蒜,看着火苗舔着锅底,映得胖子的脸忽明忽暗。
“我说,”吴邪戳了戳胖子的胳膊,“你这火是不是太旺了?等会儿鸡蛋该糊了。”
胖子手忙脚乱地往灶膛里添了把湿柴,火苗顿时小了些:“放心,你胖爷我炒西红柿鸡蛋可是一绝,当年在斗里,就靠这道菜收买了多少人心。”
“是靠你抢别人压缩饼干的时候吧?”吴邪笑他,“我可没忘上次你把小花的巧克力藏起来,换了人家半袋牛肉干。”
胖子梗着脖子反驳:“那叫等价交换!再说了,谁让他巧克力吃多了牙疼,我这是帮他呢。”
正说着,张起灵端着修好的“吴记茶馆”木牌走进来,牌子上的裂痕被细密的木条钉住,还刷了层清漆,看着竟比原来还结实些。他把牌子靠在墙角,拿起桌上的黄瓜擦了擦,直接咬了一口。
“哎哎哎,那是要炒的!”胖子急得拍桌子,“要吃自己洗去!”
张起灵没理他,嚼着黄瓜走到灶台边,看胖子倒油。油热了,胖子“哗啦”一声把打散的鸡蛋倒进去,金黄的蛋液瞬间鼓起,香气立刻漫了出来。
“你看你看,我说吧,胖爷我手艺——”话没说完,锅里的鸡蛋突然冒起黑烟,“操!糊了!”
吴邪笑得直不起腰:“还一绝呢,我看是‘一焦’还差不多。”
张起灵默默拿起铲子,把糊了的鸡蛋盛出来,又往锅里倒了点油:“我来。”
他动作不快,却很稳,打鸡蛋、倒蛋液、翻炒,一气呵成。金黄的鸡蛋块盛出来,接着下西红柿,酸甜的汁水炒出来时,连胖子都忘了刚才的争执,凑过去闻:“嘿,小哥这手艺可以啊!”
吴邪靠在门框上看,阳光从张起灵的发梢漏下来,在他侧脸投下层绒毛似的光晕。他突然想起以前在斗里,这人总能在最乱的时候找到干净的水源,烤出带着烟火气的肉干,那时就觉得,只要有张起灵在,再难的日子都能熬过去。
“对了,”吴邪突然想起,“下午去不去镇上?我想去买袋面粉,明天蒸馒头。”
胖子眼睛一亮:“蒸馒头?加红糖的那种?”
“不然呢,”吴邪笑,“难道给你蒸白面的?”
张起灵把炒好的西红柿鸡蛋盛进盘子,淡淡道:“我去开车。”
“得嘞!”胖子已经开始搓手,“我要吃三个!不,五个!”
吴邪看着盘子里红亮的西红柿和金黄的鸡蛋,突然觉得,所谓的养老,哪需要什么山珍海味,不过是灶台边的烟火气,是有人愿意为你重做糊了的菜,是有人记得你爱吃红糖馒头,是三个人凑在厨房,连争执都带着暖烘烘的味道。
他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蛋,酸甜的汁水流在舌尖,心里也跟着软乎乎的。窗外的阳光正好,晾衣绳上的被单还在晃,远处传来老王头喂兔子的吆喝声,一切都慢得像首没写完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