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尚未来得及动身前往罗卡斯山拜访那位,对方便已率先召集同僚,开启了“军团”内部的四方会议。毕竟,他是军团中少数几位能让这群桀骜不驯的同僚暂时安坐、好好说话的存在。真要动起手来孰强孰弱尚未可知,但自那位大人离去后,他们便再未爆发过内战——无此必要,“军团”理应团结一致。
“已经很多年了,我们的职责,我们的事业,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没有忘记,我们为的只是迎回那位大人高贵的身姿。”坐于方桌西侧的罗卡斯山那位率先开口,打破了同僚间短暂凝滞的沉默。
“真是不爽,竟然让你在这儿训话。”东方埃德蒙山的那位撇撇嘴道。
“别摆出一副智者的模样,你也算不上大人的心腹。”南方巴别萨毒潭的“军团”成员猛地一拍桌面,黏腻的液体随之飞溅,惊得其余三位瞬间起身闪避。
“你能不能泡完毒潭稍微处理一下在出门啊,先不说恶不恶心,溅我身上你打算怎么赔。”北方伊塔尔山‘军团’直接将矛头转移,开始讨伐巴别萨‘军团’。“我们三个都是山,就你特立独行,圈了一片湖污染成毒潭,你是没毒潭就不能活是吧。”
“那也比你强!这里可是黑暗界,你看看你那伊塔尔山成了什么样子?颜色比菲利克斯的羽毛还鲜艳!你该不会以为大人会喜欢这种浮夸的东西吧?”伊塔尔山的同僚毫不示弱,反唇相讥。
埃德蒙‘军团’和罗卡斯‘军团’面面相觑,一人一个把眼睛里冒火的两人按在椅子上坐好。
“我明明做了那么深沉的开场白,你们俩居然还能吵起来。要是我说今天只是为了叙旧,你们是不是就直接动手了?军团怎么样暂且不论,但你们好歹顾及一下在黑暗界生活的其他人。他们在各自宇宙或许不算弱者,但未必承受得住你们交战时的余波。”
“我们驻守于此,是为了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不是让你们内讧的。”罗卡斯山的“军团”成员轻轻抚了抚自己的王冠,沉吟片刻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取出三张卡牌,依次递给其余三人。
“这是!”
“没错,事态已经开始失控了。所幸我们尚能消化。这对军团而言是一场严峻的考验,损失恐怕只多不少。”
“你们两个!”巴别萨‘军团’眼睛里的火几乎化为实质,誓要将埃德蒙‘军团’盯出两个窟窿。“这么危险的事竟然背着我们做。”埃德蒙与罗卡斯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巴别萨的视线,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行了,我们会处理好的。但这样的事,仅此一次。若是什么都要隐瞒,四方会议还有何存在的意义?”伊塔尔山的那位拉起巴别萨,向两位同僚简单致意后,便双双消失在原地。
罗卡斯望着桌对面空荡的座位出神,直到埃德蒙打了个响指,才将他唤回现实。“你承担的部分最多……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交给我吧。”埃德蒙将手搭上罗卡斯的肩膀,微微一笑,“如果连我都做不到,还有谁能做到?”
……
循着能量痕迹寻人,方法虽笨,却是眼下唯一的线索。特提纳将他们投放到这个宇宙时,只留下一句“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其余一概未提。几位大邪神倒也不曾动怒——毕竟特提纳给予了他们重生的机会,人总该心存几分感激,尤其是像卡密拉这般爱憎分明的战士。扎基的人间体虽也曾是将众人玩弄于股掌的聪明角色,但有卡密拉在,他几乎无需费神思考;evil更不必说,与扎基一样,只默默跟随卡密拉的脚步,不知心中在盘算些什么。
卡密拉会肩负起“照看”这两位男士的责任,实属偶然。他们不过是在宇宙中偶然相遇——evil是超古代时期的同伴,与卡密拉结伴同行自是理所当然;扎基则是个意外。他刚复活时神志不清,正落在一颗落后星球上发疯,那张与诺亚极为相似的脸给了卡密拉不小的冲击——诺亚的威名,可从不局限于某一个宇宙。她只得与evil连哄带拽,将扎基带离那片星域。活了这么些年,卡密拉还从未如此“哄”过谁。
“我们要去哪儿?”扎基如今清醒了不少,虽仍有些呆愣,但至少能正常交流了。
“能量指引的方向在银河系,也许是地球。宇宙人似乎都爱往那儿跑。”这个宇宙没有光之战士驻守,倒也方便了他们这些邪神长驱直入。
“好吧。”扎基可怜巴巴地应道,没有反驳。他有这样的情绪并不奇怪——卡密拉和evil在地球上也未曾留下什么美好回忆。若有的选,他们绝不会再踏足那片土地。
卡密拉听闻贝利亚已驱逐了雷布朗多,但不知他对黑暗阵营会持何种态度。不过从他过往的行事风格来看,其性格与那些迂腐的光之战士截然不同:他极其懂得变通,甚至可称得上……恶劣。“横跨多元宇宙的黑暗之王”——这个名号能响彻四方,靠的绝不是雷布朗多那不知所谓的头脑。
卡密拉轻轻摸了摸扎基的脑袋。乖巧的孩子,总会得到更多偏爱。与卡密拉和evil相比,扎基实在太过年轻——且不说地球纪年那三千多万岁的差距,即便按宇宙历那漫长的周期计算,他们也已有近二十万岁的年岁。年龄的概念对他们而言早已模糊,但卡密拉依旧是那个爱憎分明的战士,她愿意给予这个孩子更多的温柔与包容。evil虽沉默不语,但显然也抱有同样的想法。他早已不是那个所谓的“邪恶迪迦”,如今是光是暗,于他并无分别——那本就不是值得执着的事。此刻他只想随心而行,尽管他并无太多念想。既然如此,便去地球寻找贝利亚吧。邪神与黑暗之王相伴,不正是天经地义之事么?
“没关系,扎基,一切都会如我们所愿的。走吧,去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