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一朵云缓缓飘过，遮住了天上的月亮。
“一点三十七分。”
守卫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之后，叶凌精准地报出了时间。她打了个手势：“走！”
她发动光系异能，隐藏了自己的身形，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研究院。
离得近了，她才看清组成外墙的白色六边形上有无数暗纹。
“之前研究院失窃过一次，所以专门弄了这些。”影悄声说道，“和传送阵那个房间里用来稳固空间的符文相反，这些是用来扰乱空间的。”
“如果在其中使用空间系异能，会造成错置、紊乱、解离等后果。”他耸耸肩，“之前就是被个空间系觉醒者偷了东西，所以他们格外针对这种异能。”
叶凌点点头，随即意识到他并不能看到。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门口，金属大门严丝合缝，一旁的面部识别器正闪着幽光。
叶凌伸手按上去，过量电流使大门的控制系统瞬间瘫痪。她发动金属系异能，大门无声地扭曲，向两侧展开，露出了一个能容许一人通过的洞。
她走了进去，再次将大门恢复原状。
与发光的外部不同，研究院内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影在一旁低低地吹了声口哨：“收了光系异能吧，你现在亮得像个灯泡。”
叶凌依言收起了异能，低声说：“楼上有三人正在移动，远端有两人。”
“是内部守卫，”影说，“我们需要避开他们。”
对叶凌来说这不难，精神系异能可以让她清楚地知道他们的位置。
难的是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她再次想念夜视仪。
一只手牵住了她的手，影的声音从她头上传来：“跟着我。”
黑暗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轻车熟路地带着她向前走去：“实验体研究分部在地下三至七层，至于我们要的东西究竟在哪里，就要靠我们自己去找了。这边。”
“有人在下楼。”叶凌低声说。
影的脚步一转，她感到自己被带入了一间屋子。
“一点四十一分。”影悄声道，“蹲下。”
叶凌依言蹲下，放缓了呼吸，一时间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心跳声。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接着，她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了一丝光线，不过只是一晃便远去了。
借着这一点光，她迅速看清了周围，他们正蹲在一张桌子后面，而门外的三名守卫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只用手电筒粗略扫了一下，便继续向前走去。
“一点四十七分。”
光线再一次转回，巡逻完一层大厅，守卫们前往了下一层。
“走吧。”等他们走远了，影说道，“小心头！”
但还是晚了一步，失去视觉让叶凌同样失去了对空间的感知，她起身的动作幅度太大，撞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
她听到影闷闷地笑了两声，意识到是他刚才及时用手挡了一下，才避免了发出声音。
“这边。”
走了几十步之后，他们停了下来。
“电梯间。”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电梯现在停在负一层，可以动手了。”
“再等等。”
精神域中，叶凌看到有一个光点停在了原地，过了片刻之后，才加快追上了另外两个。
直到他们距离电梯的距离足够远了，她才再一次使用金属系异能，打开了电梯厅门。
“往前一步是电梯井，”影提醒道，“我先下去，然后接着你。”
“不用。”叶凌说着，脚下已经跨了出去。
重力系异能同时发动，她轻缓地下坠，最后落在轿厢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你这样显得我好没用。”影同样落了下来，半真半假地抱怨。
“我看不见，你可以当我的眼睛。”叶凌说。
两人离得很近，她感到他似乎笑了，然后就听见他用气音在她耳边问：“只是眼睛吗？”
原本牵着的手变成了十指相扣，她感到影的手指在她的指尖摩梭。她看不见他，却通过呼吸清楚地知道两人正处在一个暧昧的距离。
“我现在觉得杀了你，自己觉醒暗影系异能也不错。”她说。
影不满地哼了一声，向后退开了，但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
脚步声由远及近，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轿厢向下沉了一下，代表那三个守卫的光点进入了电梯，随即电梯开始向下运行。
“一点五十三分。”影再次报时。
两点零五分，电梯停在了负四层。
“从这里上去。”影将叶凌的手引到了梯子上，“旁边有高压电源和电缆——啊，我忘了你不怕。”
叶凌抓住梯子向上攀爬，很快听到了影喊停。
她打开电梯厅门，影已经先她一步出去，带着她继续向前走。
眼前仍是一片纯粹的黑，叶凌默默数着步数，五、十、十五……
影忽然停了下来，她险些撞到了他的身上。
“房通明，这老家伙还活着呢？”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笑意，“就从这里开始吧。”
一道光忽然亮起，是他打开了手电筒——
“等等，”叶凌眯起眼睛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光亮，脑子已经先一步反应了过来，“你怎么——所以走廊里根本没有监控？”
“谁说有监控了？”影推开门，漫不经心地说。
叶凌的牙根直痒痒：“那你还一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也没问啊。”影侧过身子让她进去。
叶凌瞪了他两秒，猛地转头，大步走了进去。
影将唇边那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压了下去，关上了门。
“房通明是我父亲的老师，”他在叶凌发火之前迅速转移了话题，“他的研究方向很广，我们可以看看能不能找出些有用的东西来——会用电脑吗？”
叶凌忍着怒气：“会。”
“我不知道对实验体的研究究竟到了哪个地步，”影说，“所以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大致了解一下，这期间你帮我警戒。”
叶凌点了点头，见他没了下文，忍不住问：“只是警戒？那你问我会不会用电脑干什么？”
影的回答依旧气人：“不干什么，随便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