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挂掉前台电话，手指还在按键上停了一秒。他转身走回指挥区，平板屏幕亮起，五城任务组的进度条全部转绿。大番薯正和It人员核对系统编码，嘴里念叨着“老王的猫又胖了”。
他没停下，直接点开监控后台。
三秒后，眉头皱了起来。
曼谷方向的订单量在十分钟内暴涨百分之二百，但全是低价套餐，单笔金额不足正常客户的一半。雅加达那边也出现异常，社交平台上开始有账号集中发帖，说他们系统不稳定，导致商户收不到款。
“这不是自然流量。”他低声说。
秦先生从走廊拐角走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的数据简报。“你也看到了？”
“不止是刷单。”老夫子把平板递过去，“你看时间轴，五个城市几乎同时爆发，节奏一致，背后有人统一指挥。”
秦先生快速扫过数据。“有人在抢市场。”
“用赔钱的方式。”老夫子收回平板，“短期冲量，压我们跟价，逼我们乱阵脚。一旦我们降价，他们就说我们质量不行，只能靠补贴活着。”
秦先生点头。“典型的围剿打法。”
老夫子转身走向会议室，脚步加快。“得马上开会。”
秦先生跟上。“现在开会不会太急？很多人还在准备出发的事。”
“等不了。”老夫子推开门，“他们已经动手了，我们再不动，客户就真信了。”
会议室灯亮起，两人坐下。老夫子调出大屏，地图上的五个城市接连跳出红色预警框。交易曲线像被剪刀剪断，骤然下跌，而对手平台的注册数却一路爬升。
“他们的策略很清楚。”老夫子指着屏幕，“一边低价倾销，一边放谣言。表面上是市场竞争，其实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主动降价，然后借机抹黑我们资金链断裂、服务质量下滑。”
秦先生翻看手里的资料。“但我们不降价，客户流失怎么办？”
“流失的是哪些客户？”老夫子反问，“冲着便宜来的，本来就不稳定。我们要留的，是那些看重服务、愿意长期合作的。”
“可舆论会影响判断。”秦先生说，“有些老客户已经开始问，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
老夫子沉默两秒，突然笑了。“那就让他们看看，到底谁出了问题。”
“你有办法？”
“明天行业交流会。”老夫子站起身，“我们不上台讲客套话，直接放数据。”
“放什么数据？”
“对手产品的故障率。”老夫子走到白板前写下几个词，“他们在本地化适配上有硬伤，系统频繁崩溃，支付失败率是我们三倍以上。技术组连夜整理了测试报告，还录了视频对比。”
秦先生眼睛一亮。“当众播放？”
“当场打脸。”老夫子把笔扔进笔筒，“我们不否认压力，但要说清楚，这场围剿不是因为客户不满意，而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好好做生意。”
“可万一他们反咬一口呢？”
“让他们咬。”老夫子坐回椅子，“我们有证据，有客户见证，还有新产品上线。正好借这个机会，把智能防护模块推出来。”
秦先生想了想，点头。“行。那公关这边怎么配合？”
“两条线。”老夫子竖起两根手指，“对外，我在会上正面回应；对内，立刻启动定向沟通，让区域负责人一对一联系核心客户，告诉他们我们在做什么，下一步要怎么做。”
“有人会觉得太激进了。”秦先生提醒，“之前我们一直主张稳扎稳打。”
“以前是防守。”老夫子盯着屏幕，“现在必须突围。他们敢围，我们就敢破。”
会议结束，两人分头行动。老夫子回到指挥台，调出交流会流程表。他的发言排在下午三点，前面是竞争对手代表的演讲环节。
他没急着准备讲稿，而是给技术组发了条消息：把对比视频压缩成三分钟版本，加上中文字幕，确保投影能正常播放。
回复很快：“已准备好，备份了三份，U盘、云端、本地硬盘都有。”
他又发了一条：“再加一个功能——现场扫码就能查看自己门店是否已加入白名单。”
技术员回了个笑脸：“这就叫精准打击？”
老夫子没回，关掉对话框，打开客户名单，圈出三家合作超过两年的老商户。“通知他们，如果方便，明天来现场，我请他们上台说两句。”
对方很快确认。
第二天下午，会展中心三层会议厅坐满人。老夫子坐在后排，看着竞争对手代表站在台上，西装笔挺，语速飞快。
“某些企业依靠高额补贴维持运营，表面风光，实则隐患重重。”他停顿一下，目光扫过全场，“一旦资本撤退，最先受害的就是本地合作伙伴。”
台下有人点头。
老夫子低头看了眼手表，两点五十八分。
他起身，整理衣领，朝舞台走去。
主持人刚念完名字，他接过话筒，没有寒暄。
“刚才那位说得没错。”他开口，“我们确实面临一场围剿。”
全场安静。
“但他们没说，是谁发起的围剿，用了什么手段。”他抬手示意后台，“接下来这段视频，是我们对市场上热销产品的实际测试结果。”
大屏亮起。
画面中，两款系统并列运行。对手的产品在处理多语言订单时频繁卡顿，三次中有两次支付失败。而他们的新系统全程流畅，自动识别方言并完成结算。
三分钟结束，全场无声。
老夫子继续说：“这不是诋毁，是事实。我们欢迎竞争，但不接受恶意攻击。今天，我正式宣布，新一代智能防护系统全面上线，所有现有合作商户，免费升级。”
他顿了顿。
“另外，我想请三位朋友上台。”
三位商户代表依次走上台，其中一人是吉隆坡的老王。他有点紧张，对着话筒说了句：“我一直用他们的系统，没出过一次大问题。昨天有人说他们不行，我就回了一句——那你来帮我收钱试试？”
台下笑起来。
有人鼓掌。
竞争对手代表坐在台下，脸色发青。
老夫子最后说：“我们不靠低价抢市场，我们靠的是靠谱。谁想比价格，我们不怕。谁想比服务，我们更不怕。”
说完，他放下话筒，走下台。
没人拦他。
走出会场时，已有几位潜在客户围上来询问合作细节。老夫子一边回答，一边把两份意向书塞进公文包。
秦先生追出来，低声说：“技术组刚反馈，视频播放量已经超过五千次，转发最多的一条写着‘终于有人敢说实话了’。”
老夫子点头，没说话。
玻璃门外，城市灯火通明。
他站在台阶上，公文包夹在腋下，右手伸进口袋摸出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
“老王说，他店门口那只猫，今天吃了双份小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