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站在古道边，脚尖碾了碾那片碎成八瓣的枯叶。
刚才那股剑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像有人试了下刀，又收了手。他没动，左手还搭在剑柄上，初级剑意感知像根细线，探出去三丈，扫过树根、石缝、草尖——没人。
但他知道，刚才不是幻觉。
这地方不对劲。太静了。连鸟都不叫。
他往前走了一步，脚底踩到一块硬物。低头一看，是块青石，半埋在土里，边缘磨得发白，像是被人挖出来又埋回去过几次。
他蹲下，拂去泥，看见上面刻着六个字：
**九月十九，酉时**
字迹深，刀锋利，不是新刻的。风刮过，石面浮灰被吹走，露出底下一点暗红——不是锈，是血沁进去了，年头久了。
林风盯着那字，脑子里“嗡”了一声。
谢晓峰的约。
他记起来了。原剧情里，燕十三赴约前，有人提前在古道边立了这块石，说是谢晓峰留的。可后来真相是，慕容秋荻设的局，想借燕十三之手逼谢晓峰出山，再让天尊高手暗中截杀，一石二鸟。
但现在——他还没走到神剑山庄，也没见任何人，这块石怎么就在这儿？而且，血迹是新的。
他正想着，手中长剑一震。
系统弹了出来：
【融合点累计10点，可解锁初级功法融合】
他一愣。
刚才杀三个山贼，系统说给3点，现在怎么直接跳到10？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耳侧一凉。
风没动，但空气裂了。
三道破空声从斜后方袭来，快得连感知都只来得及响一下。
他侧身，肩卸力，三枚飞镖擦颈而过，“夺夺夺”钉进身后槐树，镖尾红布猎猎，印着一个“天”字，底下还有一道斜划，像刀疤。
“天尊。”他念出声。
不是问，是确认。
难怪那三个山贼敢动他——有人在放风，有人在清路，有人在试水。现在，正主来了。
他没回头，手在剑柄上轻轻一搓。系统界面还在，他心念一动，点开“初级功法融合”。
【当前可融合功法：夺命十三剑（基础）】
【需至少两种功法方可融合】
还是不行。
他收回意识，目光落在那三枚飞镖上。镖身细长，淬了药，见血封喉那种。手法是回旋镖路子，带弧线，专打死角。
不是江湖散人，是训练过的杀手。
他刚想拔镖细看，树后传来脚步声。
不快，不轻，像故意让人听见。
一个人从古树后走出来，黑袍蒙面，只露一双眼睛，冷得像井水。
他站在五步外，没拔剑，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林风。
林风笑了。
“你们组织挺忙啊，前脚刚派山贼探路，后脚就派你来收尾？”
蒙面人不动。
“燕十三的剑，不该在你手里。”
“哦？”林风歪头，“那该在谁手里？你们天尊的兵器架上？”
“它该归能掌控它的人。”蒙面人终于动了，右手缓缓按上剑柄，“你不是燕十三。”
“你也不是我爹。”林风懒洋洋道，“你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蒙面人眼神一沉。
“我只知，这剑出鞘十三次，十三人死。现在，它该换主人了。”
“换？”林风嗤笑，“你拿什么换？命？”
话音未落，他先动了。
反手拔剑，不出鞘，只抽三寸，剑尖斜指咽喉——**夺命十三剑·第一式：回风拂柳**。
这一招看着轻，像风吹柳枝，实则剑气贴着地面走，快得看不见影。蒙面人刚抬手，剑尖已到喉前，逼得他猛地后仰，面巾“嗤啦”裂开一角，露出半截下颌，线条硬，像铁打的。
林风收剑，没追。
“你这反应，练过。”他点头，“不像山贼，像杀手营出来的。”
蒙面人没答，左手一扬，三枚飞镖脱手，走三角阵型，分上下中三路。
林风不动。
剑意感知早锁住他手腕发力节奏，知道镖什么时候出，往哪偏。
他等镖到眼前，才侧头，三镖擦颊而过，钉进青石，火星四溅。
“你这手劲不错，可惜慢了半拍。”林风道，“你出镖前，肩膀先动了。”
蒙面人脸色变了。
他从不失误。这是第一次被人看穿动作。
林风往前一步。
“你背后是谁派你来的？慕容秋荻？还是天尊里哪个管事的？”
“任务，不问主。”蒙面人终于拔剑，剑身窄长，泛青光，是把淬毒的细剑。
“哦，忠犬。”林风叹气，“那你死得也不冤。”
话落，剑出。
**第二式：流星赶月**。
剑光如星坠，直取心口。蒙面人举剑格挡，“当”一声，火星炸开，虎口发麻。
他刚稳住，林风剑势一转，**第三式：穿云裂石**，自上而下劈落，剑气轰在地面，泥土炸开三寸深坑。
蒙面人踉跄后退，脚下一滑，踩到那块青石，差点摔倒。
林风没追，只盯着他。
系统提示跳出来：
【基础剑式熟练度+3%】
他心里一动。
这系统真讲实战。你打，它就记；你用，它就涨。
不像某些游戏，站桩念咒才算数。
他抬眼，见蒙面人已转身欲逃，动作干脆，不恋战，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刺客。
林风不急。
脚尖一点，借剑尖点地之力，腾身跃起，一跃三丈，落地时已拦在对方去路上。
蒙面人刹住脚，剑横在前。
“谁派你来的？”林风问。
“……”
“不说也行。”林风把剑往地上一插，“但我得知道，你们天尊是不是都这么蠢——派个先天巅峰来杀宗师？”
蒙面人眼神一缩。
他知道境界。
这人不是燕十三，至少不是原版那个疯剑客。燕十三杀人不问话，一剑就是死。
眼前这人，冷静，会算，还会诈。
他咬牙，右手忽然往嘴里一探。
林风反应极快，剑尖一挑，直取咽喉。
但晚了。
蒙面人头一仰，身体僵住，嘴角溢出黑血，眼珠发灰，直挺挺倒下，砸起一片尘。
林风皱眉。
“藏毒牙丸？这么老套？”
他蹲下，掀开蒙面人衣领，在脖后摸到一块烙印——是个“天”字，底下三道横线，像阶梯。
“编号杀手？”他嘀咕，“还挺有组织性。”
掌中长剑一震，系统提示跳出：
【击败先天巅峰一人，获得融合点5点。当前总融合点：8】
8点。
离10点还差2。
他站起身，把剑拔出来，甩了甩灰。
看来得再碰上两个像样的，才能解锁融合功能。
他看了眼青石，又看了眼尸体。
这地方不能久留。天尊的人既然来了一个，就不会只有一个。
他转身要走，忽然停住。
脚边，那三枚飞镖不知何时，自己动了。
不是风吹，是镖尾的红布，缓缓旋转，像被无形的手捻着。
然后，其中一枚，“啪”地炸成碎片。
林风眯眼。
又是剑意。
比刚才那股还冷，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