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球撞上护盾的瞬间，苏然被狠狠掀飞出去。他后背砸在一堆断裂的金属架上，相机也脱手了，翻了几圈卡在墙角。镜头歪了，但屏幕还亮着。
他喘口气，顾不上疼，赶紧爬过去捡相机。拿到手就立刻对准前方。
那个人站在爆炸中心，左臂发出红光，像烧红的铁条。他一步步走过来，每走一步，地面都在抖。
“张峰！”苏然回头大喊，“你还好吗？”
张峰趴在地上，右手撑着地，试了两次才勉强跪起来。他右肩的衣服破了，有血流出来。他抹了把脸，点头说：“死不了。”
“别硬撑。”苏然把他往身后拉，“躲好。”
这时候弹幕炸开了。 “主播快跑啊！” “这人根本打不过！” “直播人数掉了一万！”
苏然看了一眼屏幕右上角的人气值，数字确实在下降。他咬牙打开系统界面：【防护罩耐久度33%，预计三秒内失效】
他关掉提示，对着镜头说：“我知道很危险，但我不能走。我们进来不是为了逃的。”
话刚说完，那人双掌拍地。
一圈冲击波从脚下扩散开来，整个大厅都在晃。残骸飞起，电线断开，火花四溅。苏然只来得及侧身挡在张峰前面，护盾再次被击中。
“砰”的一声，护盾裂开更多缝，像干裂的泥地。
他膝盖一软，单膝跪地，嘴里有血腥味。
“在！”他突然冲镜头吼，“还在看的人，发个‘在’！让我知道你们没走！”
弹幕停了一下。
接着，“在！”“在！”“在！”一条接一条刷上来。
人气值稳住了，甚至还开始涨。系统提示：【情绪共鸣激活，护盾耐久+5%】
不多，但够他再撑一下。
他撑着地站起来，把相机绑回胸前，从背包里拿出一根信号干扰棒。这是他们准备的小工具，能让电子设备短暂失灵。
“张峰，等会我扔出去，你趁乱往后挪。”他说，“别管我。”
“你说啥呢？”张峰瞪他，“要走一起走。”
“这不是走不走的事。”苏然盯着那个逼近的身影，“是我们能不能把东西送出去。直播不断，证据就在。你倒了，我还能扛。我要是倒了，谁来拍？”
张峰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震荡棒。
那人已经走到五米内，左臂高高举起，红光凝聚成一团，像一个小太阳。
苏然知道这一下躲不开。
他赶紧把相机调成广角，固定在控制台的残骸边上。然后冲上去，挡在张峰前面，护盾全开。
还没出手，空气就已经很烫。
就在这时，弹幕突然刷屏：“手臂暗了！”
苏然猛地抬头。
那人左臂的红光，在蓄力的时候，有一瞬间变暗了。
不到半秒，马上又亮了。
但苏然看到了。
他立刻扑向旁边，同时大喊：“他放技能前会停一下！注意那个瞬间！”
那人一掌打空，能量球砸在墙上，混凝土炸出一个大洞。
灰尘扬起，苏然趁机滚到电缆后面，顺手抓起相机。画面晃了几下，重新对准敌人。
“家人们，继续盯他手臂！”他一边喘一边喊，“只要它一暗，就是他最弱的时候！”
“亮了！” “准备！” “暗了！！”
苏然在“暗了”出现的瞬间冲出去，不是进攻，而是把张峰拖到更远的掩体后面。
“你疯了？”张峰咳了一声，“这种时候还救人？”
“我不是救你。”苏然靠在墙边，喘着气，“我是找活路。他强，但他不是机器。他需要时间充能。只要我们不让他连续出手，就有机会。”
“可我们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张峰苦笑，“你还想翻盘？”
“我没想赢。”苏然低头看了眼系统：【护盾耐久12%】
“我现在只想多活几秒，多传几秒画面出去。”
他把相机架好，确保能拍到整个战场。然后从包里拿出最后一个装置——微型信号发射器。这是他们用来备份直播流的，主设备一旦断了，它会自动上传最后三十秒内容到云端。
“这个给你。”他塞进张峰手里，“如果我动不了了，你就按下按钮。”
“那你呢？”
“我得继续挡着他。”苏然活动了下手腕，“观众还在看，我就不能停。”
那人已经转过身，朝他们走来。脚步比之前更快，攻击节奏也加快了。
苏然迎上去，护盾横在身前。
下一击是直拳。
他用护盾硬接，整个人被打飞两米，撞在倒塌的服务器机柜上。铁皮划破手臂，血顺着手指滴下来。
“在！”他又喊，“还在的人，告诉我你们还在！”
弹幕又涌上来。 “在！” “别倒下！” “我们都在看着你！”
人气值回升，系统提示：【抗压心智屏障小幅强化】
他脑子清楚了些，疼还是疼，但能思考。
那人抬起左臂，红光再次聚集。
弹幕提醒：“亮了！”“准备躲！”
苏然没躲。
他盯着那条手臂，在光芒变暗的瞬间，猛地扑向侧面，把相机对准敌人的关节。
“拍清楚点！”他对着直播间吼，“记住这个位置！下次有人一定能打中它！”
能量波擦着他的肩膀飞过，烧焦了一片墙。
他摔在地上，耳朵嗡嗡响，眼前黑了一下。
爬起来时，护盾只剩一层薄光，马上就要碎。
“张峰！”他回头，“你还行吗？”
“还活着。”张峰靠在墙边，脸色发白，“就是动不了。”
“那就别动。”苏然站到他前面，背对着他，“我来挡。”
那人慢慢靠近，不再急着攻击，像是在等他撑不住。
苏然知道，对方在等护盾彻底破裂。
他低头看了眼系统：【护盾即将失效，是否使用临时技能？】
他没点确认。
这种保命的东西，必须留到最后。
“家人们。”他对着镜头笑了笑，“今天这直播，可能真要翻车了。”
弹幕沉默了一瞬。
接着，“不会的！”“你还能打！”“我们不信你会输！”
人气值又涨了一些。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跳起来，双掌合十，朝他头顶砸下。
苏然来不及闪，只能举盾硬接。
“轰”的一声，护盾碎了。
碎片像玻璃一样散开，消失在空中。
他被压在地上，双臂发抖，骨头像要断了。
那人站在上面，左臂红光闪烁，准备最后一击。
苏然用力抬起头，看向相机。
画面还在。
他咧嘴一笑，血从嘴角流出来。
“别关直播……”他低声说，“还有人在看……”
弹幕疯狂刷着“在！”“在！”“在！”
那人抬起手，能量开始凝聚。
苏然闭上眼，手指悄悄摸向背包侧袋——那里还有一枚备用干扰弹。
只要能拖一秒……
那人手掌落下。
苏然猛地睁眼，手指扣住弹丸。
相机画面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那只发红的手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