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推开铁门，阳光照在水泥地上。一只野猫从垃圾桶边跑过。他没停下，张峰跟在他后面。两人贴着墙根往前走。
风有点冷，吹得塑料袋在地上打转。苏然低头看表，时间还来得及。他们走的是小路，绕开了主街的摄像头。每一步都按地图上的标记走。
“前面就是园区了。”张峰小声说，手摸了摸背包，“再走两百米，就到c区三号仓库。”
苏然点点头。他手腕一动，眼前出现一个界面：【直播准备就绪，是否开启？】
他没有马上点确认。回头看了看来的方向，雾已经散了，巷子空荡荡的。那个神秘人走了，但系统留下了痕迹。数据还在，看不懂也没关系，至少说明——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准备好了吗？”苏然问。
“装备都在，干扰器正常。”张峰拉了拉肩带，“炸药、电源、引爆码，全都对。就等你下令。”
苏然轻轻一点：【开启直播】。
画面亮了，标题自动出现：“突袭神秘组织据点——今早不搞日常，搞大事。”
弹幕立刻刷起来：
“我靠！真动手了？”
“主播别去啊太危险！”
“这是真的？我没看错吧？”
“支持！转发了！”
苏然对着镜头笑了笑：“家人们，之前一直躲，是因为我们在收集证据。现在，轮到我们反击了。”
他把镜头转向前面。破旧的铁门歪在架子上，园区里长满了草，有半人高。远处有一栋三层灰楼，窗户碎了几块，黑乎乎的。
“那就是目标，c区三号仓库。根据我们拿到的情报，这里是他们的中转站，也是异能数据的传输中心。只要炸掉主控设备，他们半个月内没法调动人手。”
张峰凑过来，声音很稳：“别光刷‘加油’了。如果这条直播突然断了，你们记得保存视频，发出去。我们要是出事了，也得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弹幕安静了一下。
接着礼物开始跳：
“守护值+600”
“热度+900”
“粉丝数突破百万，解锁‘五感强化’能力！”
系统提示接连响起。苏然关掉界面，从包里拿出夜视仪递给张峰，又给了他一个耳麦。
“最后检查一遍。”他说，“干扰频率、引爆代码、撤离路线。”
“干扰器锁定4.2Ghz频段，三百米内无线信号全被屏蔽。”张峰一边调试一边说，“引爆延迟五秒，双通道备份，炸不响算我输。撤离路线两条，主道走地下管道，备用道翻墙绕南侧垃圾场。”
“好。”苏然拉紧防弹背心，握了握腰间的电击棍，“记住，这不是送死，是任务。活着回来才算赢。”
两人贴着墙往前走，脚步很轻。园区里很安静，连风吹的声音都能听见。没有鸟叫，也没有人声，像很久没人来过。
走到仓库西边十米处，他们蹲进一堆废弃集装箱后面。苏然打开战术板，红外扫描显示外面有两组巡逻路线，每隔四分钟换一次岗，每次只有三十秒空档。
“等下一次换岗时进去。”苏然压低声音，“你负责切断后门电源，我在外面掩护。进去后直奔主控室，装好装置就撤，不打架。”
张峰点头：“明白。这次，我们当猎人。”
苏然看了一眼直播间人数——一百零七万。观众的情绪变成能量，不断流入系统。他知道，看的人越多，他的能力就越强。平时拍日常能涨粉，现在拼命也能变现。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说：“家人们，计划开始了。接下来，每一秒都是现场直播。”
镜头对准前方昏暗的后门，画面微微晃动。
弹幕刷起来：
“小心背后！”
“左边墙头好像有人影！”
“主播你背后的箱子动了吗？”
苏然不动，眼睛盯着门口。那堆箱子没动，风吹起一点灰尘。
“可能是风。”他说，“大家继续看画面，发现异常直接说出来。”
张峰这时拿出干扰器，连上背包里的主控模块。他滑动屏幕，确认屏蔽范围。
“屏蔽生效。”他说，“三百米内所有无线设备都失联了。”
“好。”苏然从包里拿出一个小东西——信号反射器。他把它固定在集装箱顶上，朝向园区大门。
“这东西能假装我们在移动。”他解释，“如果警报响了，他们会以为我们从正门进来，给我们争取两分钟时间。”
张峰看表：“还有两分十八秒，下一轮换岗。”
“够了。”苏然活动手腕，系统再次弹出：【当前人气值上升，打赏能量积累中，可随时激活临时技能】。
他没急着用。这种时候，留一手才能活命。
“待会儿进去，你先切电源。”他说，“灯一灭，我就冲进去。你跟上来，直奔二楼主控室。放好装置就撤，别碰别的东西。”
“万一有陷阱呢？”张峰问。
“那就踩了再跳出来。”苏然笑了笑，“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摔跤了。”
张峰也笑了，但眼神还是很紧。
两人不再说话，盯着倒计时。巡逻路线慢慢靠近交接点。
还有四十秒。
三十秒。
十五秒。
苏然屏住呼吸，手放在电击棍上。
十秒。
五秒。
四、三、二……
一道黑影从后门角落闪过。紧接着，灯突然灭了。
“就是现在！”苏然低喊一声，猛地起身。
张峰已经冲出去，贴着墙快速前进。苏然紧跟其后，两人像影子一样穿过空地，扑向后门。
门没关死，只是虚掩着。苏然轻轻一推，刚好够人挤进去。
里面很黑，空气闷得很。地上有一层灰，脚印清楚可见，但都不是新的。
“有人来过。”张峰小声说。
“不管是谁，现在不在。”苏然打开手电，光照向走廊尽头，“走，上二楼。”
他们贴着墙往楼梯走。刚走两步，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微弱信号波动，来源不明，建议规避】
苏然立刻停下，抬手让张峰别动。
走廊尽头的通风口，有一点反光。
他慢慢举起镜头，对准那里。
弹幕瞬间炸了：
“通风管里面有东西！”
“主播快看上面！”
“金属反光！不是老鼠！”
苏然没说话，慢慢后退半步。
下一秒，头顶传来“咔哒”一声。
他一把拽住张峰，猛地往旁边扑去。
两人刚落地，一块金属板从通风口掉下来，砸在地上，响声很大。
灰尘扬起，久久不散。
“不是巧合。”张峰喘气，“有人在监视我们。”
“或者……是自动防御。”苏然看着天花板，“这地方比我们想的更危险。”
他站起来，拍拍衣服：“但既然来了，就没有回头路。”
张峰点头，从包里取出引爆装置，检查接口。
“还能用。”他说，“只要找到主控箱，三十秒内就能装好。”
“走。”苏然握紧电击棍，“二楼见。”
他们一步步上楼梯，木板发出吱呀声。
走到一半，苏然忽然抬头。
镜头对着上面的拐角。
那里站着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