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色板礼物事件后,墨园的氛围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妙的“和平期”。
顾言琛依旧寡言,但那种刺骨的冰冷和排斥感似乎减轻了许多。
他会默许洛曦的存在,偶尔在洛曦递上温水或小点心时,会极其简短地应一声“嗯”,甚至有一次,洛曦发现他书桌的抽屉里,那块手工雕刻的调色板被放在一个丝绒盒子里,保存得很好。
这种细微的变化,让洛曦备受鼓舞,像呵护一颗脆弱的幼苗般,小心地经营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缓和。
这天傍晚,顾言琛难得提前回家,将一套熨烫平整的白色小西装扔给正在画画的洛曦。
“换上,半小时后出发。”他的语气依旧是命令式的,但少了些以往的冰冷。
洛曦抱着西装,有些懵:“去哪里?”
“一个商业酒会。”顾言琛言简意赅,目光扫过他沾着些许颜料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收拾干净点。”
商业酒会?带他去?洛曦更加惊讶了。以前这种场合,顾言琛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或者带上得力的助理。他一个透明养子,带去做什么?
虽然疑惑,但他不敢多问,乖乖回房间换衣服。
半小时后,看着镜子里那个被打理得精致得体、像个漂亮娃娃般的自己,洛曦还有些不真实感。
当他走下楼梯时,等在客厅的顾言琛闻声回过头。
那一瞬间,洛曦似乎捕捉到顾言琛眼中一闪而过的、极其细微的亮光,虽然很快就湮灭在那片深潭之中,但还是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顾言琛什么也没说,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似乎还算满意,淡淡颔首:“走吧。”
酒会设在市中心最顶级的酒店宴会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到处都是社会名流和商业巨贾。
当顾言琛携着洛曦出现时,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冷峻矜贵的商业帝王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干净漂亮的少年,这本身就足以引起所有人的好奇和猜测。
各种探究、审视、羡慕、嫉妒的目光落在洛曦身上,让他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往顾言琛身边靠了靠。
顾言琛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手臂极其自然地微微抬起,形成了一个保护的姿态,虽然并未真正碰到他,却无形中替他挡开了大部分不怀好意的视线。
“跟紧我。”他低声吩咐,语气不容置疑。
洛曦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像只依赖着巨兽的小动物。
不断有人上来和顾言琛寒暄攀谈,每个人的目光都会若有似无地扫过洛曦,带着疑问。
顾言琛的介绍永远只有言简意赅的一句:“舍弟,洛曦。”
没有过多的解释,但那种自然而然的、将洛曦纳入羽翼之下的姿态,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说明问题。人们立刻心领神会,对洛曦的态度也变得客气甚至带着几分讨好。
洛曦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顾言琛在这个世界拥有的权势和地位,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被划归到他的保护圈内。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并不让人讨厌。
中途,有人带着女儿过来,明显有联姻试探之意。顾言琛的态度比对待沈薇薇时更加冷淡疏离,三言两语便打发了对方,甚至没有给那位小姐多看洛曦一眼的机会。
洛曦安静地站在他身边,手里端着一杯顾言琛给他点的、不含酒精的果汁,看着身边男人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各方人马,冷静、强大、掌控全局。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哥哥,虽然冷,却有一种令人心安的魅力。
酒会进行到一半,洛曦觉得有些闷,小声对顾言琛说:“哥哥,我去一下洗手间。”
顾言琛正与人谈话,闻言微微颔首,目光却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林助理。林助理立刻心领神会,不远不近地跟在了洛曦身后。
这种无声的保护,让洛曦心里微微一暖。
然而,就在他从洗手间出来,准备回去找顾言琛时,却在走廊拐角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是之前试图和顾言琛联姻未果的那个老板,他似乎喝多了,脸色酡红,看着洛曦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打量。
“小弟弟,一个人啊?”他笑着靠近,带着酒气,“顾总倒是宝贝你,走哪儿都带着。怎么?顾总平时那么冷,对你好不好啊?要不要跟叔叔去玩玩?”
说着,他竟然伸手想要摸洛曦的脸。
洛曦吓得脸色发白,连连后退:“请你放尊重一点!”
林助理立刻上前挡在洛曦身前,语气礼貌却强硬:“王总,您喝多了。”
“滚开!我跟顾小弟弟说说话怎么了?”那王总借酒装疯,竟然想推开林助理。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想跟我弟弟,说什么?”
顾言琛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面色阴沉得可怕,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周围温度都骤降了几度。他看着那个王总,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那王总酒瞬间醒了一半,吓得冷汗直冒:“顾、顾总……误、误会……我就是开个玩笑……”
“玩笑?”顾言琛一步步走近,每走一步,那压迫感就增强一分,“我的弟弟,也是你能开玩笑的对象?”
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那王总试图碰触洛曦的那只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能听到骨头的咯吱声。
“啊——!”王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管好你的手和嘴。”顾言琛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否则,我不介意让王氏明天就从商圈消失。”
说完,他嫌恶地甩开对方的手,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然后,他看也没看那个瘫软在地的人,转身走到吓呆了的洛曦面前。
他伸出手,不是拉他,而是直接用手背,轻轻擦过洛曦刚才险些被碰到的那边脸颊,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洁癖和占有欲。
“没事了。”他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奇异地安抚了洛曦受惊的情绪。
然后,他极其自然地揽住洛曦的肩膀,将他带离了那个令人不快的角落,在整个宴会厅或明或暗的注视下,宣告着对这个“弟弟”的绝对所有权。
【商业酒会事件完成。目标维护行为显着。奖励生存时间:48小时。】
【目标情感波动检测:强烈(愤怒\/占有欲\/保护欲)。情感链接加深。奖励生存时间:30小时。】
洛曦被他半护在怀里,感受着周围各种复杂的目光和身边男人坚实的臂膀,心跳失序,脸颊发烫。
这一刻,他恍惚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被他珍视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