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从御书房退出来后,连东宫都没回,就直接赶往了皇觉寺。
他不是真的要去祈福,而是只有这样以退为进,才能不被牵连。
不然明天的朝会上,就是那些大臣不说什么,他的那几个好皇弟都不会放过他的。
还有就是,季晨怕再耽误下去,荣贵妃就找过来了,一定会让他帮助宁国公府求情的。
他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往上撞。
听说皇觉寺的了缘方丈回来了,不知能不能除掉他脸上的这个丑乌龟?
这几天,季晨用了许多的方法,都无法将它除去,还好像越来越鲜艳了,真不知那个贼人用的是什么颜料。
季晨真怕一辈子都顶着这只大乌龟,到时候都不用那些皇子和他争了,皇位都与他无缘了。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宁国公府的事情轰动了大半个京城。
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江婉婉,一觉睡到大天亮,连个梦都没做。
吃过饭后,江婉婉换上她俏神医的装束,就带着季修淮去了宣远侯府。
当然,季修淮也戴上了假发,换上了常服。
一对靓男俊女走在街上,特别的养眼,引来不少的人关注。
想一想还挺可笑的,昨天给徐子卿的后爹治病,今天又给他的亲爹治病。
她是不是应该和徐子卿,讨要点报酬呢?
江婉婉刚走到宣远侯府门口,还没等上前敲门,大门就打开了,徐向阳就从府里迎了出来。
“俏神医,你终于来了。”
“非常抱歉,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些时日。”
“不要紧的,只要您来就好,我这就带您去见我父亲。”
徐向阳想治好宣远侯的心很迫切,从这一点上看,他可要比徐子卿孝顺多了。
就不知这份孝心能持续多久?
“徐公子不急,你应该知道,我若治好了侯爷,就要收取诊金了,你看这个府邸……”
“俏神医放心,我早已命人准备好了庄子,就等您给我父亲看诊完,我们就搬过去。”
那个庄子是四皇子送的。
只要父亲好了,四皇子成功了,何愁还缺这样一个府邸。
“那你们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了。”
“啊,这么快?”
“难道徐公子是不相信我的医术,我说能治好侯爷,就一定能的。
而且我还保证,侯爷恢复的会和正常人一样。”
至于胳膊腿儿再次摔断,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这时候,老侯爷走了过来,才五十多岁的年纪,就有些步伐蹒跚了。
说实话,江婉婉对这个老侯爷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可谁让他摊上了这么个儿子!
“俏神医,麻烦你了,无论如何都要治好我的儿子。”
“老侯爷,你可知有些人残了,可能会比正常了要好,最起码保证他不会作妖。”
老侯爷的身躯就是一震,他不明白江婉婉这句话的意思,可也没有埋怨她。
从前因为这个儿子,他的宝贝孙子离开了家。
现在又因为这个儿子,整个侯府都搭了进去。
那以后呢,他投靠了四皇子,会有好下场吗?
自古以来,夺嫡之战无不惨烈,从龙之功不是那么好得的。
可他别无选择,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呀!
江婉婉是看在徐子卿的面子上才说的这番话,至于老侯爷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宣远候看见江婉婉进来了,就激动的坐了起来。
可是断掉的胳膊和腿,让他一个不稳又摔倒在了床上。
“父亲小心。”
徐向阳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宣远侯却不在意,他看着江婉婉迫切的问道:
“俏神医,我能多久恢复正常?”
他太想站起来了,太想走出去了。
他才近中年,不想后半辈子都在床上度过。
江婉婉看向了这个让徐子卿,永远都不会原谅的渣爹。
该说不道的,这个人还真是长了一张好相貌,徐子卿与他有八分相似。
都在床上躺了三年了,人虽然憔悴了一些,身上反倒多了一种病态的美,还带着成熟的韵味。
“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半个月就能下床走动,一个月后基本上就完全恢复了。”
“太好了,谢谢你俏神医。”
两个时辰后,手术就完成了。
看在徐子卿的面子上,江婉婉没有立刻将他们撵出去,又给了徐府的人三天时间。
恢复的越好,徐子卿报复起来越爽。
时间还早,江婉婉就没急着回去,带着季修淮走进了一家酒楼。
也没去雅间儿,就坐在了大厅中,想知道宁国公府的后续。
“哎,听说了吗?宁国公府的人,三日后就要被处斩了。”
“是呀,皇上这次是真的动怒了,还说任何人都不准求情,不然就以同罪处置。”
“哎呦,你们是不知道呀,简直是太惨了。
宁国公府后院挖出的白骨,听说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皇上圣明 ,就该将这样的恶人碎尸万段……”
江婉婉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宁国公府除了一些女人外,就只有一个十岁的庶子了。
还没等享受人生,就扛上了所有。
皇上还真是玩儿的一手好心机呀!
“听说今年的祭祀,皇上要亲临皇觉寺祈福,愿我元启朝仓盛百年……”
江婉婉这才想起来,过几日就是行清节(清明节)了。
皇家不会像民间的百姓一样去上坟烧纸,毕竟皇陵太远了,可会去皇觉寺祈福。
皇觉寺呀,江婉婉还真没去过。
就知道是与静心庵和清风观齐名的。
闲着也是闲着,她倒是可以去看看热闹。
“太好了,这段时间,我都不敢出门了,生怕被那贼人盯上……”
“呸,你装什么大半蒜,谁不知道你家穷的,连个裤衩子都一家人轮着穿……”
“滚,我倒不是怕贼偷,怕的是贼惦记,就像闻太傅家一样,噶……”
说话的人还伸了一下舌头。
“哼,闻家被灭门,那是他们的报应。”
河阳郡主从外面走了进来,直接就坐在了大厅的中央。
“这就是她闻心柔自不量力,和我争抢段郎的下场。”
众人一见是她,都低下了头,大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有一些胆小的人,直接就结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