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这庞然巨物猛地发力,粗壮的后肢蹬地,以与体型极不相称的恐怖速度,沿着狭窄的矿洞通道,朝着江明猛冲而来!它每一步落下,都震得地面颤抖!
江明头皮发麻!只有一条路!而且蟾蜍怪的速度远超自己!这样下去,不出十秒就会被追上碾碎!
生死一线间!江明猛地想起口袋里的护身符!他几乎是掏出来就疯狂地拨弄起上面那十二个可以旋转的圆形部件!他拼命回忆着之前成功穿越时的组合方式,手指颤抖着尝试不同的排列!
身后腥风扑面!蟾蜍怪那黏腻、带着倒刺的猩红分叉长舌,离他的后背已不足半米!他甚至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快啊!”江明心中狂吼!就在那致命的舌头即将触及他衣角的刹那——
嗡!
护身符中央的红色玻璃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江明向前拉扯!
噗通!
他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板上!
刺目的光线让他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不再是阴冷黑暗、充满硫磺和死亡气息的矿洞——而是铺着光洁橡木地板、阳光透过巨大落地窗洒落满室的熟悉景象!午后温暖的光线笼罩着他,空气里甚至残留着淡淡的咖啡香。
他回来了!回到了别墅的主时空!江明躺在阳光洒落的地板上,剧烈地喘息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又一次从绝境中逃脱。手中的护身符微微发烫,仿佛在无声地证明着刚才那千钧一发的穿越并非幻觉。
顾不上身体的疲惫和未愈的伤口,江明迅速收起护身符,转而打开了那本从矿洞深处带回来的硬皮笔记本。他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仔细辨认着第一页潦草而充满涂改的字迹:
“一只手轻微的颤动,也是我们灵魂运转的鲜明证据...但我们的自由意志如此轻易的就被日常生活的沉闷乏味所淹没...生活奢侈舒适,行动也变得死板僵硬...选择离开这世人表演的舞台,恰恰是神性所在...意外发现这等自由的人会被这种启示的恐惧所震撼,变得动弹不得...或者更糟,转而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倘若你自己能够经受的住这场风暴...一条超越恐惧的神圣之路就会向你敞开...你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去做一些新鲜的事情,一些不在计划之中...或者是命中未曾注定的事情。”
“其中的难度超越了我们日常的选择...超越死亡...就会像造物主一样书写自己的故事。”
笔记的后半部分充斥着无法辨认的扭曲符文和狂乱线条。江明皱着眉合上笔记,将其小心收好。他开始环顾这个熟悉的房间,目光最终被阳台吸引——那里竟架设着一架精致的小型天文望远镜。
“是谁在这里观察天象?”江明心中泛起疑问。他推开房门来到走廊,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不同:走廊两侧堆满了用白布严密遮盖的大型家具,只在中间留出一条通道。通道尽头,一道弧形的木质楼梯向上延伸。
江明踏上楼梯,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楼上是一个布置相对简单的空间,最显眼的是中央摆放的一架深色立式钢琴。江明下意识地按下一个琴键,清脆的音符在寂静中跳跃——钢琴竟然完好无损!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一阵低沉、含糊的呢喃声若有若无地飘荡在空气中!江明瞬间警觉,心脏揪紧。他屏住呼吸,循着声音方向谨慎移动。很快,他看到了声音的来源——走廊深处阴暗的角落里,赫然蠕动着熟悉的、缠绕扭曲的藤蔓状生物!它们竟然也出现在了这个“主时空”!
江明不想与之纠缠,立刻后退,轻轻但迅速地关上了楼梯口的房门,将那令人不安的低语和扭曲的身影隔绝在身后。他清晰地看到,这个时空的藤蔓怪物体表还密密麻麻地覆盖着类似藤壶的深色凸起物,看起来比矿洞版本更为黏腻恶心。
江明果断转身下楼。然而,当他走下几级台阶,脚再次踏上走廊地面时,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错位——走廊两侧的墙壁不再是熟悉的墙纸和装饰,而是裸露、排列整齐的深红色砖块!头顶的天花板变低了,整个空间瞬间呈现出一种老式城市公寓的局促感。
“又是空间变化?”江明心头一沉。他快步沿着楼道下行,推开公寓单元的楼门,一股带着尘味和淡淡腐植气息的冷风扑面而来。眼前不再是别墅外的庭院或树林,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黑暗!只有零星的、昏黄的几盏路灯散布在远处,勾勒出一条蜿蜒小路的轮廓。脚下是冰冷的石板。环顾四周,他才惊觉自己竟站在一片墓园的中心!视线所及,高高低低、形状各异的墓碑如同沉默的石林,密密麻麻地耸立在荒芜的土地上,地面铺满了碎裂的石板和小石子。
远处那一点光亮成了唯一的指引。江明打开永昼手电,光束在浓厚的黑暗中撕开一道裂缝。他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墓碑之间。冰冷的白色雾气紧贴着地面流动,厚度不过五公分左右,如同冰凉的溪水漫过他的鞋底。光束不时扫过道路两侧的墓穴雕塑——大多是姿态哀伤的基督教圣徒或神情肃穆的守护石兽,它们的石质身躯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显得格外阴森。
穿过一道半倒塌的砖墙,推开一扇早已锈蚀严重的镂空铁架门,江明继续前行。周围的植被茂盛得异常,灌木丛和参差的树木在黑暗中投下扭曲的影子。更令人不安的是,墓园深处持续传来阵阵模糊却压抑的嘶吼和低咆,仿佛潜伏着无数凶兽。这声音如同无形的重锤,持续敲打着江明的神经,带来沉重的精神压迫感。他不得不高度警惕,手电光快速扫过每一个阴影角落,防备着随时可能从黑暗中扑出的袭击者。
幸运的是,除了那持续的嘶吼声,并无实质性的危险现身阻拦。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他终于接近了光源——那是一栋位于墓地边缘、被昏黄光线笼罩的破旧小型石砌教堂。橘黄色的光线从它狭长的彩绘玻璃窗里透出,在浓雾和黑暗中显得既突兀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