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梅和何青青走进院门,俩人脸上都带着疲惫,怀里的孩子已经沉睡了过去。
孩子的烧已经退了,额头也不烫了。
肖梅打心底感激何青青要不是她,妞妞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医生还说她孩子都烧成这样了,怎么才来医院。
俩人踏进堂屋的那一刻,便被迎面而来的低气压浇了个透心凉。
张大强和张大东黑着一张脸坐在桌边,连口热水都没有,显然是等了很久了。
肖梅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搂紧了怀里熟睡的孩子。
她知道婆婆唐春花肯定又在丈夫面前煽风点火了。
肖梅只能把孩子先放屋里让她继续睡,再去厨房做点吃的,看样子外面的俩人也和她们俩妯娌一样没吃上饭。
何青青却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她最见不得男人这副给老婆甩脸色的窝囊样。
她挑眉看着自家男人张大东,冷笑道,“怎么了这是?我一回来就摆着这张臭脸给谁看呢?”
张大东下班回来就被母亲闹得不爽,现在脸上更是挂不住了。
他本来就因为自己生不出孩子在家里抬不起头,全靠在媳妇面前耍威风找补点男人的尊严。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何青青的鼻子骂道,“你还知道回来?
一个女人家家的一休息就往外跑像什么样子!
饭饭不做,不知道我们回来要吃饭吗?你想饿死谁呢?
那么多年连个蛋都没下,我们张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丢脸?”何青青气笑了,“我休息想去哪里去哪里,
你家老婆子是死了?还是你们手断了?饭都不会做,吃屎去吧!
生不出来孩子怪我?指不定是你们张家做了什么孽呢!
张大东我告诉你,别拿你妈那套来压我,我不吃!”
“你……你这个败家娘们,反了你了!”
张大东恼羞成怒,扬起手就要朝何青青脸上扇。
何青青也不是好惹的,梗着脖子就迎了上去,“你打!
你今天有本事就打死我,你要是打不死我,我就去街道闹,让大家都看看你们张家是怎么磋磨媳妇的!
老娘不是大嫂软柿子一个,任由你们捏。”
张大东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他知道何青青说到做到,这事她真能干得出来。
肖梅放下孩子出来见到他们两口子在吵,心里又急又愧。
妯娌今天是为了帮她才跟二叔吵起来的,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情闹大。
她赶紧跑过去,拉住何青青的胳膊,又对张大东赔着笑脸,“二弟,你别生气,青青她就是这个直脾气,没坏心的。
我们今天就是带妞妞去医院……”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大强猛地站了起来,凳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是唐春花最听话的大儿子,母亲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
唐春花说肖梅不敬婆婆,还敢和她大吼大叫,现在更是连饭都不做了,还想等她一个老婆子回来伺候她,肖梅直接抱着孩子跑出去了。
简直就是不把婆婆和他这个丈夫放在眼里。
见肖梅护着何青青,张大强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母亲的话在他耳边回响。
他心里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你还帮她说话?”
张大强瞪着猩红的眼睛,一把将肖梅从何青青身边拽了过去。
“我……”
肖梅吓了一跳,刚想解释。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肖梅的脸上。
刹那间整个屋子安静了。
肖梅被打得整个人都懵了,耳朵里嗡嗡作响,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扶住桌角才勉强站稳。
一股腥甜的味道迅速在她的口腔里蔓延开来。
“哇,哇,哇——”
屋里传来了妞妞被惊醒的哭声。
孩子的哭声像是一把刀子扎在肖梅的心上,比脸上还疼上千倍万倍。
何青青也惊住了,她没想到张大强会对自己老婆下这么重的手。
她反应过来后,疯了一样就要冲过去,“张大强,你个王八蛋!
你打她做什么!”
张大东死死地抱住她,不让她过去。
堂屋里顿时乱成一团,男人的怒吼,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场混乱的闹剧。
东边的房门里,唐春花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窝里。
堂屋里传来的每一声争吵和哭喊,对她来说都像是最好听的音乐。
她嘴角勾起一抹刻薄的笑意。
敢不听她的话?
敢联合起来跟她作对?
她就要让儿子们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贱皮子,让她们知道在这个家里,谁才是天!
她要让她们明白,只要她一句话就能让儿子打死她们!
听着外面愈演愈烈的哭喊和咒骂,唐春华翻了个身,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肖梅扶着桌子,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用一种空洞到可怕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丈夫张大强。
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顺和怯懦只剩下冰冷。
何青青还在张大东的怀里挣扎,看到大嫂那副样子,她的心狠狠一揪。
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到张大东脸上,这些年她也受够了!
去他妈的张家!
她的怒火已经烧到了顶点,趁着这死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更是一口咬在张大东的手上。
张大东吃痛松手,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冲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狠狠地踹了一脚,“老不死的,你给我听着!
这日子老娘不过了!
真当我好欺负的很啊!张大东明天就离婚,你个没用的废物!
老娘没孩子指不定就是你生不出来,你妈那个老不死的还天天骂,我呸!
短的跟兔子尾巴似的,老娘要是你就切了做女人……”
张大东脸黑得能滴出墨来,这个女人她怎么什么都往外说,他的手正要抡过去时,一大堆人已经站在他家门口了。
院子里人还没睡的全跑出来看热闹了,也顾不上冷,现在又没什么乐子可看,难得有热闹那不得好好看趣趣。
听到张家二儿媳的话全盯向张大东的裤子,怪不得生不出来孩子!
摊上这么一个男人真是造孽啊!
唐春花平日里骂儿媳妇可难听了。
陈平和李爱华周一上午趁着有空又过来旋了一圈。
听到院子里几个人在议论着张家的事,气得唐春花都在家躺着了。
李爱华和陈平眼睛一亮,一个人在家啊!那她肯定要出门,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