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厉九骁的拥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他仿佛想要将她彻底揉碎,合二为一,直到能够去到哪里,都能带走她。
意识模糊间,尹时熙紧紧攀附着厉九骁汗湿的脊背,心甘情愿的承受着他近乎失控的占有,好几次都觉得自己濒临窒息。
然而,对比之间,这一次比预期要快。
厉九骁很快抽离,为她盖上被子。
尹时熙脑子有些空白,迷茫地睁开水汽氤氲的眼睛看他。
他的目光深邃得可怕,一瞬不瞬地凝在她脸上。
“我要出国,”他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却莫名透着一丝哑,“快则一个月,慢则……”他顿了一下,最终咽下了那三个字——无归期。
他猛地收回目光,转身拿起一旁的衣服,声音恢复一贯的冷静:“你暂时留在这儿。天叔和江澄都会在,需要什么就找他们。”
尹时熙忽然觉得心里一空,慌忙坐起身:“这次任务……是不是很危险?”
厉九骁没有回头。
是,很危险。
危险到——我后悔碰了你。
可他只是眯了眯眼,轻描淡写地带过:
“走了。帮我照顾好王子和太子。”
他利落地穿上外套,大步离开,没有回头。
厉九骁离开后,尹时熙望着头顶冷硬的山壁,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回神。
身体还有些酸软,某处传来隐隐的痛感,但她还是撑起身,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临出门才想起瞥了一眼时间,刚清晨五点。
大厅里人影晃动,厉九骁他们已经整装待发。
每个人都穿着利落的深色紧身运动服,拎着一箱装备,神色凛冽,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紧绷而肃杀的气息。
厉九骁隔着人群,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秒,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朝王鸿天和江澄递去一个眼神。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照顾好她。
随即他转身,带队大步走向门外。
装甲车的引擎声很快轰鸣而起,又渐行渐远。
方才还人声嘈杂的大厅,一下子变得空荡而安静。
江澄见尹时熙好一会没动,挠了挠头,走上前来,低声问:“尹小姐,要现在用早餐吗?”
尹时熙过了几秒才回过神,连忙摇头:“不……不用了,我回房再休息一会儿。”
她蹲下身,轻轻摸了摸王子和太子的头。
这一次,王子像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一般,格外温柔地蹭了蹭她的腿,一路默默跟到卧室门口才停下。
尹时熙关上门,走进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
镜中的自己眼神有些迷茫,心里仿佛空了一块,风吹过都带回响。
她蜷在单人沙发上,抱着膝盖发了好久的呆,才终于拿起手机,点开课件试图学习。
可文字在眼前跳动,却根本进不了脑子。
她这是怎么了?
尹时熙垂下眼帘,无声地问自己。
最后不得不承认一个早已清楚的答案——
她是真的,喜欢上厉九骁了。
他刚走,她便有点开始想他了……
------
厉九骁带领飞鹰小队潜入密支那后,迅速融入了当地混乱的暗流。
为掩护身份,他们与当地颇具势力的A帮和黑虎帮进行了几笔看似寻常的交易,以此来为特警的身份编织保护网。
而瓦邦园区那双无形的眼睛,也始终在暗处密切注视着他们的动向。
他们的行踪是最高机密。在华国境内行动尚有余裕,一旦踏出国门,便如同断线的风筝,必须切断与国内的一切明面联系,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或许是因为这些天夜夜拥着尹时熙入眠,习惯了怀中的温软与安宁,厉九骁的睡眠质量竟前所未有地好。
以至于刚到密支那的头三天,他几乎夜夜在两个小时内便会惊醒一次,再也无法进入深度睡眠。醒来时,黑暗中仿佛还残留着她发丝的淡香,脑海里全是她或嗔或笑、或羞或怯的模样。
对于感情,他从来都不是游戏人间的浪荡子。
尹时熙是他第一个女人。
从最初选择尹时熙作为“解药”那一刻起,他便已下定决心要护她一世周全。只是他未曾料到,这份感情竟来得如此汹涌澎湃,让他在这异国他乡的深夜里,尝到了如此深刻难熬的思念与牵挂。
另一边,留在国内的尹时熙,在得知厉九骁的真实身份和此次任务的危险性后,心便一直悬在半空。
最初的三天,她几乎每天都要去问王鸿天和江澄同样的问题:“有骁哥的消息吗?他这次执行的任务是不是很危险。”
江澄每次都会耐心地向她解释:“一旦出境,尤其是这种任务,九爷通常不会主动联系国内。这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
他看着她日渐焦虑的神情,终是缓和语气补充道,“一旦有他们回来的确切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确定在王鸿天和江澄那里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后,尹时熙不再日日追问,可内心的担忧与日俱增,像藤蔓般缠绕收紧,让她坐立难安。
她只能强迫自己忙碌起来,照顾王子和太子,自学新知识,提前写毕业论文,却总在夜深人静时,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默默祈祷那个强势闯入她生命、又让她无比牵挂的男人,能早日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