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斜倚在夜市油腻腻的塑料椅上，看着对面陆清把螺蛳粉嗦得“吸溜”作响，红油溅到嘴角都浑然不觉，突然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幸亏当初跟阮淑宁她们没玩什么走心的深情戏码，不然就他这脚踩好几条船的架势，心不得碎成菜市场卖的细眼筛子？
不对，筛子都算坚挺的，搞不好直接变成浇花用的多孔花洒，滋出来的真心碎末能浇一整个花园。
“老板，再来份炸腐竹！要炸得焦香的那种！”陆清举着筷子冲不远处的摊位老板嚷嚷，声音里满是对路边摊的执念。
她这人特有意思，明明跟着陆川出入高档餐厅时，鱼子酱配红酒也能品得有模有样，可一到夜市就现了原形，烤串要撒双倍孜然，冰粉得加三勺红糖，用她的话说就是“穷过的胃有记忆，山珍海味不如烟火气顶饱”。
陆川看着她鼻尖沾着的酸豆角碎，忍不住伸手替她拂掉，换来陆清一个警惕的眼神：“干嘛？想抢我腐竹？门儿都没有！”
陆川笑着冲老板比了个“两份”的手势，眼角余光扫过停在巷口的大G，心里暗自发笑。
这豪车真是当代社交的万能钥匙，上次他开着这车载个刚认识的姑娘来夜市，那姑娘看着他穿的平价t恤，再瞅瞅车标，全程星星眼就没挪开过，嘴里翻来覆去就一句“川哥你好接地气啊，一点不装”，搞得他都差点信了自己是个朴实无华的干饭人。
后来他跟裴滢吐槽这事儿，裴滢头都没抬地补刀：“要是您骑共享单车来，她大概会说您抠门没诚意。”
经此一役，陆川总结出一套“恋爱经济学”真理：用真心追来的姑娘，就得舍得花钱宠着，纪念日要送定制珠宝，生日得包场游乐园，毕竟真心换真心，钱是诚意的度量衡；
用钱砸来的姑娘，反而得装装接地气，夜市撸串配啤酒，公园散步聊人生，毕竟大家都是逢场作戏，演得太高端不仅费钱，还容易让对方误会想奔现，徒增麻烦。
等陆清嗦完最后一口粉，打了个带着酸笋味的满足饱嗝，才揉着腰有气无力地说：“今天陪你跑了三个项目现场，可太累了，晚上不想‘运动’了。”
陆川秒懂她话里的意思，直接开车拐去了常去的养生按摩店，特意点了两位力道最足的金牌技师。陆清趴在按摩床上，被技师按得“嗷呜”直叫，嘴里还不忘指挥：“左边左边，再用点力！对，就是这儿！”
等两人揉着酸胀的肩膀回到住处，洗了个热气腾腾的鸳鸯浴，然后挨在一起窝在沙发上刷剧，陆清靠在他怀里啃着苹果，陆川把玩着她的长发，倒比做什么都惬意——成年人的放松，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直白。
第二天清晨五点，陆川准时被生物钟叫醒。站在阳台拉伸时，他低头瞥了眼自己腹部线条分明的八块腹肌，忍不住对着玻璃反光嘚瑟地比了个“耶”。
想当初刚创业那阵，天天熬夜改方案，别说腹肌了，连小肚子都快熬出来了，应付感情事全靠硬撑；现在倒好，坚持晨跑半年，身体素质直线飙升，就算周旋在几个女生之间，也能做到游刃有余，堪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典范。
他摸着腹肌突发奇想：那些传说中养着上百个情妇的大佬，难道是把健身房搬家里了？不然哪来那么多精力。
晨跑五公里回来，冲了个凉水澡，手机就“叮咚”响了，是裴滢的消息，言简意赅：“陆总，九点高层会议，会议纪要、数据报表及各部门方案已整理完毕，放在您办公桌上，重点内容标红。”
陆川对着屏幕满意点头，裴滢这秘书真是业界良心，敬业到让他都不好意思迟到——上次他睡过头晚到十分钟，裴滢直接拿着考勤表站在办公室门口，笑得一脸“和善”：“陆总，您本月全勤奖还差十分钟哦。”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熬夜刷剧了。
赶到公司会议室时，里面已经坐得满满当当，最显眼的就是策划部总监康雪妍，脸拉得比长白山还长，手里的方案纸都快被她捏出褶皱了。
陆川一坐下就明白怎么回事——最近公司开发的《荣耀王者》火得一塌糊涂，但伴随而来的抄袭争议也闹得沸沸扬扬，微博热搜挂了三天三夜，#荣耀王者抄袭实锤# #陆川恰烂钱# 等话题轮番轰炸。
可有意思的是，越骂越火，服务器都被挤崩了三次，新增用户量反而是平时的两倍。策划部见势头正好，连夜做了个“限定皮肤抽奖”氪金活动方案，结果被他直接毙了。
“陆总，您再考虑考虑啊！”康雪妍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委屈，“现在玩家活跃度高达80%，留存率也稳居行业第一，趁势推出典藏皮肤抽奖，保底能赚一个亿！您看人家《江湖侠客传》，上次搞了个类似活动，三天就流水破两亿，咱们这数据比他们好多了，肯定能卖得更火！”
她顿了顿，拿出手机翻出数据图表，“您看这组用户画像，18-25岁用户占比70%，都是愿意为情怀买单的年轻人，错过这波热度太可惜了！”
陆川指尖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慢悠悠地说：“小康啊，你知道温水煮青蛙的道理不？现在玩家骂我们抄袭，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股火，这时候急着推出抽奖圈钱，不是把脸凑上去让人打？就像你跟人吵架，正吵得面红耳赤呢，突然伸手跟人要钱，人家不揍你才怪。”
他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继续道：“等半年，英雄池再扩一倍，剧情模式做出来，玩家粘性再提高点，到时候出个‘周年限定皮肤’，搞个情怀营销，玩家说不定还得抢着买，哭着喊着‘陆总良心’。”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在座的部门总监，补充道：“还有，所有抽奖、转盘这类概率性氪金活动全撤了，咱们要走长线，别学那些吃相难看的同行，赚快钱走不远。”康雪妍撇撇嘴，心里暗戳戳吐槽：以前那个连打印纸都要规定双面使用的“陆扒皮”怎么突然转性了？
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却也不敢反驳，谁让陆川每次的决策最后都被证明是对的呢，只能闷闷地应了声“好，我马上让策划部修改方案”。
旁边技术部总监张磊偷偷给陆川竖了个大拇指——他们早就嫌策划部的氪金方案太影响游戏体验了。
会议结束后，陆川把文件递给裴滢，随口说：“我去趟学校，姚仙梦的笔记还没还她，上次借的时候答应给她带校门口的糖炒栗子，再不去栗子都要下市了。
”裴滢刚想说“下午dota战队的教练两点到，需要我提前安排对接吗”，就被陆川摆手打断：“放心，一点半之前肯定回来，教练那边你先帮我接待一下，泡杯好茶，别让人家觉得咱们公司不懂规矩。”裴滢无奈点头，看着陆川风风火火跑向停车场的背影，默默在备忘录里加上“提醒陆总给姚小姐买糖炒栗子”。
等陆川提着一袋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推开财经大学经济系302教室门时，原本闹哄哄的课堂突然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任课老师李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看清是他后，无奈地笑了笑，继续低头检查前排同学的课本——这主儿不上课早成了学校公开的秘密，教务处的考勤表上，陆川的名字后面永远跟着“事假”，还是校长特批的。
没办法，谁让南财一个二本院校，能出这么个创业大佬呢，校长逢人就说“这是我们学校走了八辈子狗屎运才捡到的宝”。
要知道陆川现在的名头可响了，前段时间去南大做创业座谈，视频被传到网上，播放量破了千万，连带着南财的知名度都水涨船高。
学校借着他的名气拉了不少资源，教育厅特意批了两百万大学生创业基金，还把他的照片挂在学校大门的宣传墙上，标题写着“南财创业标杆——陆川”。以前还有人传他是副校长陈言的私生子，不然怎么能不上课还拿奖学金；
还有人说他是某个隐形富豪的儿子，不然创业启动资金哪来的，连学校附近的“天眼帮”混混见了他都要夹着尾巴递烟。直到他上了《金陵财经》杂志封面，标题写着“从二本生到百亿总裁，陆川的手游传奇”，大家才后知后觉：原来大佬就在我们班？
“我靠，是陆川！活的！他居然来上课了？”坐在后排的男生用力掐了一把同桌的胳膊，换来一声痛呼。
“上次新闻说他公司估值上百亿，是真的假的？”女生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陆川，手里的笔都忘了拿。
“我还在为了泡妞省吃俭用买口红，人家都成手游界大佬了，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有男生哀嚎着趴在桌子上，觉得自己的人生太失败了。
各种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陆川充耳不闻，径直走到靠窗的空位坐下——那是他以前上课常坐的位置，阳光正好能照到桌面。
旁边的姚仙梦正低头看《海贼王》漫画，看得入了神，察觉到有人坐下，头也不抬地说：“同学，这位置有人——”话没说完抬头看清是陆川，立马像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飞快地把漫画藏到桌下，脸颊瞬间泛起红晕，连耳尖都红透了。
陆川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琉璃大小姐，你的笔记。我特意给你带了校门口张阿姨家的糖炒栗子，热乎着呢。”
他把栗子袋放在桌上，又补充道：“不过看你这新本子都用上了，字迹还这么工整，怕是看不上我这旧笔记了吧？”
姚仙梦一把抢过笔记本，又飞快地抓了一颗栗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谁让你借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丢了呢！”栗子有点烫，她龇牙咧嘴地呼气，样子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后座的江酥琼凑过来，用课本挡着脸，戳了戳姚仙梦的后背，压低声音说：“仙梦，你可得抓紧啊！现在全校都知道陆川是百亿大佬了，隔壁艺术学院那个上次堵在咱们宿舍楼下要微信的女生，昨天还来教室蹲点呢，见你在这儿才走的；
还有他那个青梅竹马苏婉清，上周我还看见她开车来学校找陆川，眼神都快黏他身上了，那气场，跟电视剧里的女二号似的。”
姚仙梦翻了个白眼，假装认真看黑板，声音却压得极低：“强扭的瓜不甜，人家心里要是有我，早就说了。”
“甜不甜的不重要，解渴啊！”江酥琼一本正经地分析，“你看他又帅又有钱，对你还这么好，记得你爱吃糖炒栗子，借你笔记还特意送回来，这待遇别人有吗？过这村没这店了！”
她顿了顿，用胳膊肘碰了碰姚仙梦，“上次在苏州，他不是还亲你了吗？这都不算有意思，什么才算啊？”姚仙梦被她戳中痛处，脸颊更红了，只好假装咳嗽，把课本翻得“哗啦”响，耳朵却悄悄红了。
这时坐在斜前方的男生突然喊了句：“陆总，缺司机不？我驾照刚考下来，手动挡自动挡都能开！”全班哄堂大笑，李教授也忍不住笑了，挥挥手说：“上课呢，安静点。”
陆川笑着回头，正好对上许思怡的目光——以前许思怡总跟姚仙梦吐槽陆川“吊儿郎当不像好学生”，现在见了他却有点拘谨。陆川随口调侃：“许大美女，上次你说要追你的那个体育系帅哥，追上了没？”许思怡挑眉一笑，摆了摆手，没接话——以前觉得陆川普通，现在人家成了大佬，她可不敢随便开腔吐槽了，万一被记仇就不好了。
上课铃声响起后，教室终于安静下来。李教授开始讲《宏观经济学》，陆川听得有点走神，戳了戳旁边的宇文雪崖——这小子正对着手机傻笑，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口水都快流到课本上了。
“听说你脱单了？”陆川用课本挡着脸，压低声音问。
宇文雪崖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看清是陆川后，才嘿嘿笑着点头，眼神里满是甜蜜。
宇文雪崖眼睛一亮，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后递过去，屏幕上是一张女生的照片：“隔壁外语学院的，叫林晓雅，上次社团活动认识的。”
陆川看着照片里的女生，穿着白色衬衫，扎着马尾辫，笑容腼腆，手里还抱着一本《飘》，典型的乖乖女。他有点意外，宿舍里最先正经谈恋爱的，居然是这个以前天天抱着动漫抱枕喊“纸片人老婆才是真爱”的家伙，要知道王义勇那些恋爱，三天两头闹分手，跟过家家似的，陆川从来没当真过。
“可以啊，眼光不错，看着挺温柔的。”陆川拍了拍他的肩膀，“暑假要是缺生活费，来我公司跑业务，让市场部经理带你，给你安排点对接高校社团的活，轻松又能锻炼能力，工资按实习生标准翻倍。”
宇文雪崖眼睛都红了，激动得差点站起来，压低声音连连道谢：“陆川，太谢谢你了！我正愁没法给她买七夕礼物呢，她一直想要条项链，这下终于能买得起了！”陆川笑着摆手，心里却有点感慨——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恋爱样子，简单又纯粹。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陆川刚收拾好东西，想喊姚仙梦去学校附近的川菜馆吃饭，手机就“嗡嗡”响了，是裴滢的电话。“陆总，金陵电视台的采访记者已经到公司了，设备都调试好了，您什么时候回来？”裴滢的声音带着点焦急，“记者说两点还有别的采访，时间有点赶。”
陆川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一点四十了，无奈地对姚仙梦说：“大小姐，抱歉啊，中午有个采访，赶时间。你跟江酥琼去吃吧，这是饭钱，想吃什么点什么。”他从钱包里掏出几百块钱递过去，又补充道：“下次我去你家蹭饭，让张阿姨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姚仙梦嘴上硬邦邦：“谁稀罕你的饭钱，我自己有钱！”可看着陆川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还是有点闷闷的，手里的糖炒栗子都觉得不香了。江酥琼叹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的姑奶奶，你就不能温柔点？男生都吃软不吃硬的，你看你每次都嘴硬，陆川怎么知道你心思啊？”
“我为什么要讨好他？”姚仙梦皱着眉，把栗子塞进嘴里，用力咬了一口，“再说了，他指不定是去找别的女生了，上次苏州那事之后，他就对我不冷不热的。”想起上次在苏州出差，两人酒后糊涂亲了彼此，还抱在了一起，回来后陆川却跟没事人一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小声骂了句“渣男”。江酥琼无言以对，只能在心里感慨：这俩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明明互相有意思，偏偏都要装矜持。
陆川开车以最快速度赶回古楼办公区，刚进电梯就碰到了抱着文件夹的裴滢。“陆总，记者在休息室等着呢，是金陵电视台的王牌记者陈泽，很年轻，但是采访过不少知名企业家。”
裴滢低声介绍。陆川点点头，跟着裴滢走向休息室。推开门的瞬间，他愣了一下——休息室里坐着一位女生，穿着一身雪白的紧身连衣裙，身姿纤细，皮肤白皙，脸上只化了点淡妆，五官精致得像画里的人，最难得的是她身上那股从容淡定的气质，哪怕听到开门声，也只是缓缓抬头，笑容温和，没有丝毫慌乱。
裴滢在旁边悄悄说：“我刚才跟她聊了几句，感觉她跟宋小姐风格有点像，都是那种很有教养的大家闺秀。”
陈泽看到陆川进来，主动站起身，端着桌上的水杯，笑容温和地问道：“裴秘书，你在陆总这儿工作多久了？看你做事这么干练，应该是老员工了吧。”
“一年半了。”裴滢礼貌地回应，心里却在犯嘀咕：这女生看似在跟自己聊天，其实眼神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连办公区的布局都扫了一遍，专业素养是真的高。
“那陆总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陈泽好奇地问，乌黑的眼眸里满是真诚，“我之前看他的采访视频，觉得他特别年轻有气质，跟那些油腻的企业家完全不一样，所以挺好奇的。”
裴滢刚想回答“陆总是个很有远见的领导”，办公室的门就被陆川推开了。陆川走进来，看到陈泽时愣了一下——之前看她主持财经节目，穿的都是职业套装，显得沉稳干练，没想到私下穿连衣裙这么清纯，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两个浅浅的梨涡，跟宋时薇撒娇时的样子有几分相似。
“陆总您好，我是金陵电视台的记者陈泽，负责本次的专访。”陈泽主动伸出手，指尖纤细，握手的力度恰到好处，既不敷衍也不过分热情。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视频里的陆川总是穿西装，领口微开，透着股桀骜不驯的劲儿，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搭配牛仔裤，倒显得比实际年龄还小，像个刚从大学校园里走出来的学长，完全没有百亿总裁的架子。
“陈记者请坐。”陆川跟她握了握手，示意裴滢倒茶，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学校了？我好像没跟电视台说过行程。”
陈泽笑了笑，露出两个梨涡：“是贵校的朱校长给我们台长打的电话，说您今天回学校了，想请您做个校园访谈，宣传一下大学生创业。我们台长跟朱校长是老熟人，本来都答应了，后来得知我跟您有约，就暂时取消了，让我跟您说声抱歉。”陆川哭笑不得，朱校长这是把他当成免费的宣传工具了，一听说他回学校就立马安排活儿，真是会精打细算。
等裴滢把泡好的龙井放在桌上，陆川才仔细打量起陈泽。她的五官很精致，尤其是眼睛，黑白分明，透着股灵气，但眼神深处藏着一丝职业性的敏锐，跟宋时薇的单纯不同。
陆川突然想起什么，笑着说：“我其实很早就知道你了，零九年的时候，你在企鹅空间很火啊，那张穿着校服的照片，我好多同学都存了当壁纸。”
陈泽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您还记得啊？那时候高一重新分班，大家互相拍照留念，我同桌觉得我那天穿的校服挺好看的，就拍了张发企鹅空间，没想到被转载了好多遍，后来就火了。”
她嘴上说得轻描淡写，心里却有点惊讶——那段走红的经历，表面看是偶然，其实是她父亲朋友的传媒公司在背后运营，帮她积累了第一批粉丝，没想到陆川连这都知道，看来是做过功课的。
“当然记得，那时候我们男生宿舍还讨论过你呢。”陆川喝了口茶，语气轻松，“后来百度皇马吧还专门开了个帖子，公布了你的真实姓名和所在学校，当时好多男生跑去你们学校门口表白，听说还造成交通堵塞了？还有一零年金陵多所高校联合举办的赈灾晚会，你是主持人，我本来想去看的，结果那天跟朋友约了去网吧打游戏，就旷课了，回来后听同学说你主持得特别好。”
“那我们还真是擦肩而过。”陈泽笑着说，笑容得体自然。她没想到陆川会这么了解自己的过去，连赈灾晚会这种小事都记得。其实她从小就跟着父亲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十岁就开始学主持，那些校园晚会对她来说就是小场面，这份从容根本不是普通女生能比的，这也是她能年纪轻轻就成为电视台王牌记者的原因
裴滢在旁边记录，越听越惊讶。这位陈记者看似清纯，背景却不简单，跟陆总聊起过去的事时滴水不漏，比之前的叶记者还专业。她忍不住替宋时薇和陆清捏了把汗——这可是个强劲的对手啊。
寒暄过后，采访正式开始。陈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提纲，问道：“陆总，您创业两年半就登上富豪榜第三十六名，很多人称呼您为‘手游之父’，您怎么看这个称号？”
陆川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就是个网络梗而已。我能走到今天，运气占了很大成分，正好赶上了手游的风口。以前资本都看不起手游，觉得这是小打小闹，可他们没想到，这玩意儿其实是座金矿，我只不过刚好捡到了钥匙而已。”
“那这把钥匙是什么呢？”陈泽追问。
“一颗爱玩的心，还有一群靠谱的兄弟。”陆川笑着说，“技术团队熬夜改代码，运营团队跟着玩家骂战，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荣耀王者》。”这话既捧了团队，又不动声色地怼了那些当初看不起手游的资本，听得陈泽暗自点头。
接下来的四十分钟里，陈泽抛出了不少尖锐问题，从创业初期的资金困难到现在的抄袭争议，每个问题都直指要害。
可陆川总能四两拨千斤地化解，既不说空话套话，又守住了底线，让陈泽越来越佩服——这年轻人看着随和，城府深得很，要是真像他说的全靠运气，早就被资本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等摄像师关掉机器，陈泽才松了口气。这次采访的内容足够有噱头，她的实习考核肯定能通过，这还得感谢叶前辈给的机会。她收拾好东西，主动对陆川说：“陆总，财大那边的访谈我只能推掉了，挺不好意思的。正好到饭点了，我请您吃饭吧，看您赶回来挺仓促的，肯定没吃午饭。”
陆川本来想拒绝，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他尴尬地笑了笑：“既然陈记者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那我请客，正好我对陆总还有些好奇的地方想请教。”陈泽微笑着说。
陆川挑了挑眉，心里犯嘀咕：她好奇什么？私生活还是公司机密？
电梯里，陈泽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飘了过来。陆川看着她清纯的侧脸，突然想起宋时薇在他怀里撒娇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他很快清醒过来——这女生可不简单，能跟他从容聊这么久，话术都是提前演练过的，比表面看起来精明多了。
他不是没见过主动接近自己的女生，自从出名后，他就学会了过滤这些人。圈子里的女性早就固定了，他可没心思再惹麻烦。要是真像别人说的那么滥情，眼前的陈泽岂不是早就成了他的女朋友？
电梯门缓缓打开，陈泽率先走出去，回头笑着说：“陆总，楼下有家私房菜挺不错的，我带您过去。”陆川点点头，跟在她身后，心里却保持着警惕——越是完美的女生，越要小心对待，这是他在社会上学到的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