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舰如一把利刃，割破了深空的死寂。星图上的坐标，像跳动的心脏，一闪一闪。江星澜立在控制台前，手指在全息投影上慢慢滑过，眼神平静，可那平静之下，却是波涛汹涌。
“沈清秋的老窝就在那儿。”她语调平稳，“不过那地方可不好对付。”
顾寒声的机械臂在空气中发出细微的咔哒声，他快速扫过战术分析界面，眉头拧成了麻花：“能量波动太频繁了，就好像……某种封印在一点点松开。”
陆沉渊默默靠在舱壁旁，手掌轻轻揉着额角，那道擦伤结了痂，但他的记忆却像被扯碎的星轨，零零散散。“我咋觉得……咱们不是头一回到这地儿。”
江星澜抬眼看了他一下，没吱声。她明白，陆沉渊时空裂隙的能力越强，忘掉的记忆就越多。而那些被忘掉的过去，说不定就是解开谜团的钥匙。
“不管咋样，”她小声嘟囔，“白薇在那儿，我必须去。”
三人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战舰转了个方向，朝着目标星域冲去。
——
星核碎片安静地躺在金属托盘里，散发着幽蓝色的光。它们形状各不相同，却好像有种无形的联系，能相互呼应。
“总算凑齐了。”顾寒声伸手碰了碰其中一块碎片，冰冷的能量顺着指尖传过来，他赶紧把手缩了回去，“这些碎片……比想象中还不稳定。”
“融合实验开始。”江星澜把碎片挨个放进核心反应槽，启动了程序。
系统一运转，一道淡金色的光环慢慢升起来，绕着中央平台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波动，像是古老的呢喃，又像是宇宙深处传来的召唤。
“能量场开始共振了。”顾寒声急忙调整设备参数，“频率有点高，得压下去。”
“我来。”江星澜闭上眼，体内的吞噬之力悄悄发动。她能感觉到星核碎片释放的能量想要挣脱束缚，就像马上要喷发的火山。
陆沉渊站在一旁，突然，胸口一阵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扯他的意识。他下意识地捂住脑袋，眼前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一座悬浮在星海里的大装置，一个被锁链缠着的身影，还有……江星澜的眼泪。
“你没事吧？”江星澜发现他不对劲，赶忙靠过去。
“我……好像看到了啥。”他声音沙哑，“可记不太清了。”
“别硬撑。”她握住他的手，“现在最要紧的是完成融合。”
“嗯。”陆沉渊点点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起来！
“警告！能量失控！”系统发出急促的电子音，“请马上终止融合程序！”
“不行！”江星澜咬着牙，“终止的话，碎片会完全失控！”
只见星核碎片剧烈晃动起来，一圈圈狂暴的能量波纹从核心扩散出去，整个实验室开始摇晃，墙壁上的仪器接二连三地爆出火花。
“快躲开！”顾寒声猛地推开旁边一排终端机，同时启动机械军团，组成防御阵列。
陆沉渊双手交叉，强行撕开一道时空裂隙，把一部分能量风暴引到虚空中。可这只是杯水车薪。
“让我来！”江星澜大喊一声，身上光芒大盛，吞噬之力全力爆发！
她猛地张开双臂，体内好像伸出无数条看不见的丝线，紧紧缠住四处乱窜的能量流。她的身体剧烈颤抖，晶化的纹路顺着手臂飞快蔓延，疼痛像潮水一样一波接一波地涌来。
但她没停。
“吞——下去！！”她怒吼，整个人像变成了黑洞，疯狂吸收着失控的能量。
刹那间，整个空间一下子安静了。
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所有能量都被她吸进了体内！
大家屏住呼吸看着她，只见她半跪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脸上全是冷汗，但眼神却格外明亮。
“成功了……”她小声说。
“你疯啦？”顾寒声眼睛瞪得老大，“你知道刚才吞了多少能量吗？”
“当然知道。”她咧开嘴笑了，嘴角还带着血，“不然咋升级？”
话刚说完，她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新的力量，像星辰爆炸一样，照亮了整个空间。
——
“这感觉……”江星澜站起来，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每颗星子的运行轨迹，就好像整个宇宙都在她掌握之中。
“你的吞噬能力进化了。”陆沉渊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欣慰。
“不光是吞噬。”她抬手一挥，周围的空间竟然微微扭曲，好像被她的意志影响了。
与此同时，顾寒声的机械臂也发出奇怪的共鸣声，他的机械军团开始自动升级，原来单一的功能越来越多，甚至还能自我学习，适应战场。
“我的系统……在重新构建。”他低头看着手臂，语气很复杂，“它好像在……觉醒。”
“看来这次融合的影响不只是我们。”江星澜环顾四周，“连你们的能力也在变。”
“那问题来了。”顾寒声抬头看着她，“咱咋用这些新力量？”
“那还用说——干一票大的。”她眼神犀利，“沈清秋不会坐以待毙，我们得抢在他前面动手。”
“问题是，”陆沉渊皱着眉，“他到底想唤醒啥？”
“到了基地就知道了。”江星澜朝出口走去，“现在，先让咱们适应一下这‘吞宝升级’后的状态。”
三人走出实验室，战舰的引擎又轰隆隆响起来。
他们不知道前面等着他们的是什么，但他们清楚，这一回，他们不再只是命运的棋子。
他们是规则的改写者。
是逆命之人。
——
夜很深了，战舰划过星河，留下一道闪亮的尾焰。
驾驶舱里，江星澜悄悄卷起袖子，晶化的纹路已经爬到了脖子。
她低头看着那怪异的光泽，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你以为这样就能控制我？”
下一秒，她猛地一握拳，晶化的纹路像退潮一样慢慢消失。
“我才是吞噬者。”
战舰加速冲进前方未知的黑暗星域，像一头苏醒的巨兽，咆哮着冲进命运的深渊。
而在遥远的星渊商会秘密基地，沈清秋正盯着手里最后一枚星核碎片，眼里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来吧，我亲爱的吞噬者。”
“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