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西天染成一片猩红。瓦岗寨五万铁骑在官道上疾驰,马蹄踏动的声响震彻寰宇,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如一条黑色巨龙般朝着兖州方向碾压而去。粮草队伍紧随中军之后,数十辆马车满载粮草军械,由精锐士兵护送,戒备森严。
天色渐渐暗沉,夜幕如同巨大的黑布缓缓笼罩大地,唯有天边残留的一丝余晖,勉强勾勒出前方山峦与树林的轮廓。程啸天生身披玄火鳞甲,骑在玄火黑骊之上,背后的玄火盘龙锤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暗红光泽,锤身火龙纹似有流光流转。他勒住马缰,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前方地形,鼻尖微动,隐约嗅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沉声道:“大哥,前方二十里便是落马坡,地形低洼且草木茂密,徐圆朗若要设伏,此处最可能针对我军粮草。传令大军放慢速度,命斥候前去探查,粮草队伍收缩至中军侧后,加强防护!”
程咬金手持八卦宣花斧,催马来到程啸天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落马坡两侧林木葱郁,中间地势低洼,确实是埋伏偷袭的绝佳之地。“二弟所言极是!徐圆朗那厮阴险,想来会在此处设下埋伏!”程咬金嗓门洪亮,对着身后高声喝道:“将士们减速戒备!粮草队靠拢中军!斥候速探落马坡,有任何动静即刻回报!”
五万将士齐声应诺,阵型迅速调整,粮草队伍加快速度贴近中军,前排士兵手持盾牌形成防护墙,后排弓箭手搭箭上弦,目光警惕地盯着落马坡方向。三名斥候翻身上马,如离弦之箭般窜出,朝着落马坡疾驰而去。
片刻后,斥候疾驰回报,脸上满是凝重:“统领!大王!落马坡两侧林中藏有大量伏兵,约一万余人,林中堆积不少柴草煤油,看样子是要火烧粮草!领军之人正是徐圆朗麾下大将王猛!”
“果然是冲粮草来的!”程啸天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反手摘下背后的玄火盘龙锤,三千斤的巨锤在夜色中泛着暗红流光,“敢打我瓦岗军粮草的主意,找死!裴元庆、伍云召、伍天锡!随我正面冲阵,直取王猛!秦大哥、大哥,率领大军护住粮草,两侧包抄,瓮中捉鳖!”
“好嘞!”裴元庆扛着八卦梅花亮银锤,早已按捺不住,双腿一夹马腹,胯下宝马长嘶一声,如一道白色闪电般冲出。伍云召手持丈八亮银枪,伍天锡提着混天镋,两人同时催马跟上,杀气冲霄。
程啸天双腿一夹玄火黑骊,战马长嘶一声,如一道黑色旋风般率先冲出。玄火盘龙锤在他身前舞成密不透风的屏障,若有暗箭袭来皆被震飞。玄火黑骊速度极快,转瞬便冲到落马坡前,程啸天翻身下马,双手紧握巨锤,双脚扎根地面,炎龙诀心法运转,周身泛起淡淡赤红光晕,肌肉隆起,青筋如虬龙缠绕。
“点火!杀!”林中传来王猛的暴喝声,随即柴草煤油被点燃,火光冲天,一万余名伏兵手持刀枪,从两侧林中蜂拥而出,朝着粮草队伍猛冲而来,王猛手持一柄开山斧,身先士卒,直奔程啸天杀来:“程啸天!拿命来!”
程啸天不屑冷哼,脚下发力,如残影般迎向王猛。王猛见状,双手紧握开山斧,全力劈下,斧风呼啸,势要将程啸天劈成两半。程啸天不闪不避,玄火盘龙锤顺势上扬,三千斤巨力带着破空之声,与开山斧狠狠相撞。
“铛——!”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响,开山斧瞬间被砸成两段,王猛双臂发麻,虎口炸裂,鲜血狂喷,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还未等他稳住身形,程啸天眼中寒光一闪,双手抡起巨锤,朝着王猛胸口狠狠砸去。
“砰!”一声闷响,王猛连惨叫都没发出,胸口直接被巨锤砸爆,鲜血与内脏飞溅而出,尸体软软倒地,瞬间没了气息。
“主将已死!降者不杀!”程啸天高举玄火盘龙锤,声如惊雷,传遍落马坡。
伏兵们见王猛被一锤砸爆,皆吓得魂飞魄散,士气瞬间崩溃。而裴元庆、伍云召、伍天锡已然杀入场中,裴元庆双锤挥舞,伏兵靠近便被砸成肉泥;伍云召枪法精妙,枪尖所过之处必有鲜血喷涌;伍天锡混天镋横扫千军,伏兵阵列被冲得七零八落。
山道两侧,程咬金与秦琼率领大军包抄而来。程咬金宣花斧挥舞,如砍瓜切菜般斩杀伏兵,高声呐喊:“兄弟们,杀啊!一个都别跑!”秦琼手持虎头湛金枪,指挥士兵结成阵型,稳步推进,将伏兵逼向中间低洼处。
瓦岗军将士士气如虹,两面夹击之下,伏兵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纷纷丢弃兵器跪地求饶,少数顽固抵抗者尽数被斩杀。这场伏击战持续不到半个时辰,一万余名伏兵除少数侥幸逃脱外,其余不是被杀便是被俘,落马坡上尸横遍野,火光映照下,鲜血染红了地面与草木,煤油与血腥气交织弥漫。
程啸天翻身上马,将玄火盘龙锤斜背在身后,目光扫过满地尸体与俘虏,沉声道:“大哥,清点俘虏,救治伤员,粮草队伍继续跟进,大军连夜推进,明日一早兵临兖州城下!”
“好!二弟神勇!”程咬金哈哈大笑,挥舞着宣花斧下令,将士们迅速清理战场,收拢俘虏,粮草队伍重新整队,五万铁骑再次启程,朝着兖州方向疾驰而去,此时离城池已不足三十里。
与此同时,兖州城内的鲁王府中,灯火通明。徐圆朗正与谋士许敬宗、大将蒋善合等人焦急等待消息,桌上的茶水早已凉透。“王猛带一万精锐去烧粮草,定能成功!”徐圆朗来回踱步,脸上满是期待,“只要烧了瓦岗军粮草,他们必不战自乱!”
许敬宗抚着胡须,点头附和:“王将军勇猛,落马坡地形有利,此战定能重创瓦岗军,断其后勤,兖州之危可解。”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衣衫褴褛,满身鲜血,连滚带爬地冲进大殿,单膝跪地,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大,大王!大,大事不好了!王,王将军他……他阵亡了!”
“什么?!”徐圆朗猛地停下脚步,脸色骤变,一把揪住亲卫衣领,厉声喝问:“你胡说什么?王猛怎么会阵亡?伏兵呢?粮草烧了没有?!”
亲卫被吓得浑身发抖,哭丧着脸道:“瓦,瓦岗军早就识破了埋伏!程啸天太过恐怖,他,他一锤就把王将军砸爆了!一万弟兄,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少部分人侥幸逃了回来……粮草,粮草一根毫毛都没伤到!”
“一锤砸爆王猛?!”徐圆朗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几步,险些瘫倒在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王猛的武力他最清楚,手中开山斧勇猛无匹,竟挡不住程啸天一锤?
蒋善合脸色惨白,颤声道:“程啸天的力量……竟恐怖到了这种地步?一万精锐,眨眼间便被击溃,王将军更是……”
许敬宗也没了往日的镇定,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到了极点:“大王,程啸天神勇无双,瓦岗军猛将如云,如今他们士气正盛,粮草充足,兵临城下只是旦夕之间。我军精锐折损一万,士气大跌,绝不可再与他们正面交锋!”
徐圆朗定了定神,眼中满是绝望与惊惧,沉声道:“先生有何对策?”
“坚守城池,死战不退!”许敬宗咬牙道,“即刻紧闭四面城门,用巨石封死,加固城防,将所有将士调往城墙驻守;城中百姓,凡年满十六、未满六十者,尽数征召入伍,搬运滚石擂木,协助防守;同时派人加急向周边城池求援,拖延时间,耗待瓦岗军粮草耗尽!程啸天大军长途奔袭,虽胜却也疲惫,明日一早必定攻城,我们唯有死守,才有一线生机!”
徐圆朗连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高声下令:“传我将令!即刻紧闭四门,巨石封死!所有将士登城防守,不得有误!征召全城适龄百姓,协助守城!谁敢临阵脱逃、擅自开门,立斩不赦!”
“遵命!”蒋善合等人齐声应诺,转身快步离去,传达命令。
鲁王府内,徐圆朗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程啸天那毁天灭地的一锤,王猛惨死的景象,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如同一把利剑悬在心头。他知道,今夜注定无眠,而明日的兖州城,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血战,能否守住城池,他心中毫无底气。
夜色渐深,兖州城内一片慌乱而忙碌。士兵们扛着滚石擂木,在城墙上匆匆奔走;百姓们被强行征召,拿着简陋兵器,满脸惶恐地登上城墙;厚重的城门被巨石封死,城墙上火把通明,映出士兵们恐惧而紧张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城外三十里处,瓦岗寨五万大军已然扎营。营帐连绵数里,灯火通明,将士们围坐在篝火旁,擦拭兵器,谈论着落马坡一战的酣畅,程啸天一锤砸爆王猛的事迹更是让众人热血沸腾。中军大帐内,程啸天与程咬金等将领围坐议事,灯火下,众人眼中皆闪烁着必胜的光芒,明日的兖州攻城战,已然箭在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