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原薛举王府内,烛火通明,将大殿映照得亮如白昼。昔日西秦霸王的府邸,如今已换了主人,殿内陈设依旧奢华,却褪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多了几分铁血征战后的肃杀。
程啸天一身玄火鳞甲未卸,黑红交织的甲片上还凝着暗红血渍,玄火盘龙锤斜倚在立柱旁,三千斤的重量让殿内青砖微微承压,锤身暗红火龙纹在烛光下隐隐流转,似仍未从方才的厮杀中平复。他端坐于大殿主位,目光如炬,扫过下方两侧端坐的瓦岗众将,声音沉稳有力:“此番攻克金城,生擒薛举父子,诸位兄弟浴血奋战,功不可没。但战事未平,善后之事还需尽快处置。”
下方,雄阔海、罗成、裴元庆、伍云召、伍天锡依次排坐,皆是一身征尘,甲胄上血迹斑斑,却难掩眉宇间的悍勇之气。雄阔海把玩着手中的熟铜棍,闻言大声道:“统领说得是!对了统领,薛举和薛仁昊这对父子作恶多端,麾下士兵也多有残害百姓之举,如今被咱们擒了,咱们可不能轻饶了他们!”
罗成轻抚手中五钩神飞亮银枪的枪尖,面色冷峻:“薛举父子野心勃勃,反复无常,留着必是后患。”
程啸天颔首,目光一沉,对殿外朗声道:“亲卫何在?将薛举、薛仁杲父子二人带上来!”
“遵命!”殿外亲卫齐声应诺,脚步声铿锵有力。片刻后,两名五花大绑的身影被押了进来,正是薛举与薛仁杲。父子二人衣衫褴褛,满身尘土与血污,昔日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脸的狼狈与不甘,被亲卫按在大殿中央,跪伏在地。
薛举抬头,目光怨毒地盯着程啸天,咬牙切齿道:“程啸天,你不过是草莽匹夫,今日我虽被俘,却也不服!若有来世,我必取你狗命!”
薛仁杲也跟着嘶吼:“你们瓦岗贼寇,休要得意!迟早有一天,会有人为我们报仇!”
程啸天冷笑一声,并未理会二人的叫嚣,转头看向下方众将:“各位兄弟,薛举父子昔日割据金城,残害百姓。如今已成阶下囚。你们说说,该如何处置这二人?”
话音刚落,裴元庆便率先开口,手中八棱梅花亮银锤重重一磕地面,发出“铛”的一声脆响:“统领!这等恶贼留着何用?直接砍了,以儆效尤!”
“裴兄弟说得对!”伍天锡手持混天镋,沉声附和,“薛举父子手上沾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若留着他们,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
伍云召点头道:“此二人野心极大,即便今日归降,日后也必反。不如趁早斩除,永绝后患。”
雄阔海哈哈大笑:“我看也是!斩了他们,既能安抚金城百姓,也能让那些心怀不轨之辈看看,与咱们瓦岗为敌的下场!”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皆是主张斩杀薛举父子,无一人提议留活口。殿内气氛愈发肃杀,薛举父子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方才的嚣张气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啸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沉声道:“好!既然各位兄弟意见一致,那便无需多言。”他看向殿外亲卫,厉声下令,“将薛举、薛仁杲拖下去,斩立决!不留全尸!”
“遵命!”亲卫上前,拖拽着挣扎哭喊的薛举父子向外走去,二人的惨叫声渐渐远去,最终被一声清脆的刀响截断。
处置完薛举父子,程啸天又道:“另有一事,你等即刻下去,将薛举麾下的西秦大军看管好。仔细甄别,凡愿意归降者,先安置好;若有闹事者,就地格杀。同时,整顿金城内外秩序,安抚百姓,清点府库物资,不得有丝毫懈怠!”
“是,统领!”众将齐声应诺。
程啸天顿了顿,又道:“我估摸着,李二公子李世民率领的李家军,也该快到金城了。等他们抵达,你们与他们交接好金城的防务,将愿意归降的西秦军尽数留下,只带咱们瓦岗本部的五万铁骑返回瓦岗寨即可。”
重将领起身拱手:“属下明白!定不辱命!”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亲卫神色慌张地闯入大殿,单膝跪地:“统领!大事不好!咱们安插在洛阳的斥候到了城门口,说有紧急军情要向您禀报!”
程啸天心中一沉,猛地站起身来,玄火鳞甲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哦?洛阳来的斥候?莫不是瓦岗寨出了什么变故?”他急声道,“快,让他们进来!”
殿内众将闻言,也纷纷收起神色,面露凝重。罗成眉头紧锁,看向程啸天:“统领,洛阳乃是王世充的地盘,斥候此时传来急报,莫非是王世充那边有异动,或是咱们瓦岗寨遭遇了不测?”
程啸天脸色阴沉:“我也说不准,等斥候进来便知分晓。”
片刻后,两名风尘仆仆的斥候被带了进来。二人衣衫破旧,满脸尘土,头发凌乱,脸上满是疲惫之色,一进大殿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地喊道:“统……统领!大……大事不好了!”
程啸天见二人模样,心中愈发焦急,却还是沉声道:“莫急,先喝口水,慢慢说。”
裴元庆见状,起身倒了两碗凉茶,快步递到斥候面前。两名斥候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喉咙得到滋润,气息才稍稍平复了些。
其中一名斥候抬起头,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统领!王世充……王世充率领十万大军,攻打咱们瓦岗寨了!”
“什么?!”程啸天猛地一拍桌案,实木的案几瞬间裂开一道缝隙,他双目圆睁,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怒火,“王世充好大的胆子!他竟敢主动攻打我瓦岗寨?”
另一名斥候连忙补充道:“回统领,此事千真万确!我们本有四人,分两头行动,两人日夜兼程赶来向您报信,另外两人已经火速赶往瓦岗寨,想必能比王世充的大军提前半日抵达,告知程大王做好防御准备!”
程啸天脸色铁青,周身散发出一股骇人的煞气,玄火盘龙锤上的暗红火龙纹似也感受到主人的怒火,隐隐泛起红光。他来回踱步,沉声道:“王世充这老贼,早有野心,只是没想到他竟敢在这个时候动手!瓦岗寨乃是咱们的根基,绝不能有失!”
情况紧急,程啸天当机立断,转头看向罗成与裴元庆:“罗成、裴元庆!你二人随我带领两万瓦岗铁骑,即刻启程,火速回援瓦岗寨!”
“遵命!”罗成与裴元庆齐齐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程啸天又看向伍云召、伍天锡、雄阔海:“你们三人留下,继续整顿金城防务,安抚百姓,清点物资。等李世民大军抵达后,务必妥善交接,随后率领三万瓦岗本部铁骑,星夜赶来与我们汇合,一同驰援瓦岗!”
“请统领放心!我等必定办妥!”三人再次拱手领命。
“时不宜迟!”程啸天不再多言,一把抄起身旁的玄火盘龙锤,大步向殿外走去,“罗成、裴元庆,随我出发!”
“好!”二人紧随其后,大殿内的其他亲卫也纷纷跟上,脚步声急促而整齐。
片刻后,金城城外,两万瓦岗铁骑已集结完毕。程啸天胯下玄火黑骊昂首嘶鸣,四蹄刨地,他身披玄火鳞甲,玄火盘龙锤斜背在身后,立于队伍最前方,目光锐利如刀,直指瓦岗寨的方向。
“出发!”程啸天一声令下,两万铁骑如一道黑色洪流,朝着东方疾驰而去,马蹄踏碎夜色,卷起漫天尘土,奔腾的气势震动四野。
而此时,金城以西的官道上,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正快速行军。旗帜飘扬,甲胄鲜明,正是李世民率领的近四万李家军。
李世民身披亮银甲,胯下飒露紫,神色沉稳,目光远眺金城的方向。身旁,李靖腰挎宝剑,面色淡然;李元霸手提两柄四百斤重的擂鼓瓮金锤,胯下万里烟云罩。李元霸此时满脸不耐,时不时挥舞着金锤,引得周围士兵纷纷避让;梁师泰手持镔铁轧油锤,紧随李元霸身后,神色肃穆。
李靖抬头看了看天色,对李世民道:“二公子,按行程推算,我们距离金城已不足百里,最多两个时辰便能抵达。想必此时,程统领早已与薛举大军交战,以程统领的勇力,薛举必败无疑。”
李世民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程啸天勇冠三军,天下无双,薛举虽悍,却绝非他的对手。传令下去,全军加速行军,尽快与程统领汇合,共商后续事宜。”
“是,二公子!”传令兵应声而去,大军的行军速度又快了几分。
李元霸瓮声瓮气地说道:“二,二哥,那程啸天是,是我见过最,最猛的人,等见到他,我定,定要让他教,教我一些内功心法,到时我学,学会后,锤法一,一定更厉害!”
李世民微微一笑:“元霸,心急不得。等平定了薛举,有的是机会让程统领教导你。眼下,还是先赶到金城为要。”
李元霸撇了撇嘴,不再多言,却依旧握紧了手中的金锤,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夜色中,李家军的队伍如一条长龙,朝着金城快速挺进。而东方的旷野上,程啸天率领的两万瓦岗铁骑,正日夜兼程,驰援瓦岗寨。一场新的风暴,正在中原大地上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