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杰心里嘀咕:“叫车就叫车呗。”他又琢磨了一下,餐厅离公司所在的天何大厦其实并不远——开车只要五六分钟,却要过两个路口等红绿灯;走路的话,顶多二十分钟也该到了。
正想着,他瞥见餐盘里还剩些饭菜,索性道:“唉,还是老样子,别浪费了,吃光吧。”说着便慢悠悠地把自己那份套餐吃完,结完账就出了餐厅。
这次他没打车。刚吃饱,从餐厅走到公司撑死不超过二十分钟,正好散步消食。于是何杰一个人,在魔都的街头慢慢走着。
脚步没停,思绪却飘开了——“快达外卖”“性骚扰”,这两个词在他脑子里打转。
以前在工厂时,他从没见过这种事:要是哪个男员工敢骚扰女同事,对方要么直接扇一耳光,要么狠狠一捏,疼得男的直叫妈。
“果然大公司里会出这种事。”何杰暗忖,又忽然想起什么:“快达外卖那事儿,会不会是那个财务总监?”
那总监给他的印象,就是“油腻”,特别油腻。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刚才听陈诗雨说,是“副总监”,那应该就不是那个油腻的财务总监了。
就这么边想边走着,不知不觉间,天何大厦已经出现在眼前。
何杰乘电梯直达顶楼,走进天何投资。他没看见陈诗雨等人的身影,便朝着自己的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路过一间会议室时,他隐约听见里面有人交谈,于是停下脚步听了两秒,依稀听到“快达”和“骚扰”之类的字眼。
何杰心里立刻反应过来:对啊,陈诗雨这次回来本就是为了处理快达的事,他们肯定在里面谈这件事。
他对此事颇感兴趣,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完全没联想到快达其实也是自己的公司,反倒像个无关的局外人,等着听里面的讨论。
刚进会议室,里面的几个人就同时朝他望来,随即纷纷站起身问好:“何总好。”
何杰点了点头,应了声“嗯,好”,接着对几人说:“都坐吧,你们继续谈事。不用管我,我就在旁边旁听就行。”
在场的人,包括天何投资的财务总监陈诗雨、行政总监小龙,以及快达外卖的cEo孙传军、财务总监陈凯。
几人听见何杰这么说,心底还是免不了一阵波动。毕竟大老板正全程旁听他们谈事,谁也不敢真把这位何总当空气。
于是他们的坐姿不自觉地比之前挺拔了许多,连脊背都悄悄绷直了些。
再看何杰,他确实就安安稳稳坐在旁边,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那姿态,活像个纯粹来“吃瓜”听八卦的局外人,若非场合不允许,简直就差掏出瓜子嗑上了。
这时,在场几人见何杰坐下后真的不再插话,便又绕回了之前的话题。陈诗雨看向孙传军,开口问道:“孙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孙传军见陈诗雨问起,下意识地朝何杰那边瞥了一眼。可何杰那副置身事外的“吃瓜”态度,让孙传军完全摸不准这位大老板的真实想法。
他定了定神,才对陈诗雨说道:“陈总,是这样的,就在上个星期,市场三部加班到十一点,大家才陆续下班。
当时部门有个女实习员工也在加班,下班的时候,部门的一位副总监提出送她回家。可送她回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结果第二天一上班,那个女实习员工就直接向公司投诉,说那位副总监对她进行了性骚扰。我知道的情况,大概就是这些了。”
“对,诗雨,确实是这样。”一旁的小龙连忙接话,“当时我们也专门去调查过,确认他们下班后是一起坐副总监的车走的。
但问题是,车里就他们两个人,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的说法完全不一样,各执一词,我们也没办法断定具体情况。
不过那个女实习员工一口咬定,说副总监是在车里就对她进行了骚扰。”
而何杰坐在旁边,听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这件事,反倒听得津津有味,眼神里满是看热闹的兴致。
此时,快达的财务总监陈凯也开口说道:“陈总,我觉得这事,或许是那个女实习员工想无中生有。
毕竟她们那批实习员工只有几个转正的名额?,这个时候说自己的直接领导性骚扰她,不免会让人多想。”话说到这里,他便不再多言,但意思已然清晰。
听了这话,陈诗雨瞥了陈凯一眼。陈凯虽是陈诗雨介绍进天河投资、如今担任快达外卖财务总监的人,但陈诗雨对他仅止于业务上的认可,对其人品始终持保留态度——陈凯不仅外表看着油腻,实际人品也难以捉摸。
紧接着,孙传军也附和道:“对,陈总监说得不无道理。她们那批实习员工确实再过几天就有人转正了。
可咱们公司转正名额有限,她会不会是想用性骚扰这事威胁她的顶头上司,也就是那位副总监?这事儿谁也说不准,毕竟只有他们两个人清楚内情。”
坐在一旁的何杰听到这儿,暗自心想“我靠,这故事发展也太离奇了”,于是愈发专注地听了下去。
显然,这场会议由陈诗雨主持——她在天何投资的地位,颇像张静在天何咨询的地位。
沉思片刻后,陈诗雨说道:“那这样,孙总、龙哥,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们多配合,把事情查清楚。
毕竟这事要是泄露出去,对整个快达外卖的形象和市场拓展都极为不利,我不希望它演变成一场糟糕的公关事件。”
听罢,孙传军率先回应:“陈总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调查清楚,也全力配合龙哥的工作。”
一旁的小龙听他们这么说,心里虽有些发苦,却也应声:“诗雨,你给我一个星期,我肯定把这事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