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三十,听完宇文儒童在下朝时候的“夹枪带棒”的问候之后,看得出来,王维浅不高兴,属于很不高兴的那种,一回到洛滨坊的宅邸,一众仆人见他气冲冲的走进王府,都转过身去,不敢直视,好像生怕王维浅会“吃”了他们一样。走进后堂,仍在气头上的王维浅踢到了一个摆放的其实还算挺“规矩”的凳子,并大骂下人做事不周。
王维浅端起一盏茶送入口中,却“噗”的吐了出去。看着进来打扫的下人,骂道:“这他妈是谁煮的茶?我的紫笋呢?”
一个婢女战战兢兢的走过来,低着头。
王维浅正恶狠狠的看着她,正要发怒,此时从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好啦,老爷,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气儿?打从进门就听见您的声音了。”,这个声音的女人年纪二十出头,是王维浅上个月刚娶的第四个小妾,也是王维浅最为宠爱的,名唤应红菱。
应红菱进来后走近王维浅身边,看着婢女道:“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收拾下,给老爷重新沏一壶去?”,一边说着一边给王维浅揉着肩。
王维浅看到应红菱,脸色缓和了很多。伸手摸着肩膀上的纤纤手指道:“还是菱儿懂事,我怎么养了一屋子废物,一个比一个蠢。”
“可不是嘛!谁跟老爷比,也都是蠢如猪狗般,老爷那可是天下数一数二有大智慧的人啊。”,说着在王维浅的脸上亲了一口,继续嗔道:“到底是哪个蠢蛋竟敢惹我家老爷不开心,让菱儿好生担心啊。”
“菱儿说得对,宇文老狗,老爷我压根就不必理会他在那汪汪叫。”
“可不是呢?您跟狗置什么气啊。”,说着拿起小蒲扇,轻轻的伺候着。
此时已经完全消气了的王维浅,笑道:“菱儿说得对,说得好,我最喜欢菱儿了,”,说着在应红菱的屁股上捏了一把,然后站起身从腰间抱起娇羞的菱儿,便准备往卧房走。
“报——”,门外猛地传来一声,“朝议郎桓法嗣求见老爷。”
闻言,王维浅放慢了动作,放下了应红菱,转过身来,搂着王维浅脖子的应红菱不愿松开,王维浅只得说道:“菱儿啊,老爷有要事,等会再来找你。”
“不嘛,菱儿兴致正浓,老爷这般不怜惜,奴家不开心。”,说着撅起小嘴嘟嘟。
“菱儿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条玉镯子,碧玉透亮,放到应红菱手里,“这个先给你,等我一会儿,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哈。”
应红菱拿着玉镯,高兴的看了又看,才说道:“那好吧,老爷可不能食言啊。”
离开应红菱之后,王维浅又走回到位置上坐下,整理下上衣,道:“请桓先生进来吧。”
仍然是一席道服的桓法嗣进来后,立于堂中,言道:“见过王大人。”
王维浅示意桓法嗣坐下,道:“桓先生,刚下朝就赶来,可是有什么要事么?”
桓法嗣看了一下周围,几个婢女正站在身边,王维浅便知深意,遂屏退了下人,言道:“请说吧。”
“下朝时,见侍郎与那左丞发生口角,可是那边有什么新的变化?”
“他能有什么狗屁事情,白纸已经做掉了,他在城中的两处府宅也已经查过来,四方馆也烧的干净,他除了逞口舌之快,嘴上功夫,还能作甚?”
“我听市署那边的消息,他们那边好像拿到了一些不利于大人的那胡人的笔录。”
闻言,王维浅不屑地哼了一声:“有就有呗,人证,物证这些直接证据都没有,光有笔录,无碍。”
“恐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哦?可是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让先生如此担心?”
桓法嗣继续说道:“昨天傍晚,从吏部和御史台,一前一后两份奏折已经呈到陛下那里,听闻陛下看后,眉头紧锁。但是今日早朝,陛下却未言及此事,着实有点蹊跷。”
“有此事?”,王维浅,正襟坐了坐身子,道:“那先生可知道其中内容?”
“并不知晓,所以,才觉得愈发可疑。”
“那先生之意,我们当如何?”
“我认为枯坐无益,大人应当即刻面见陛下,探清虚实,倘若与我们有关,也好早做准备。”
“小心驶得万年船,先生所言极是,现在回想起方才下朝时候,宇文老狗的屁话,确实令人更加生疑了。”
“报——————”,这时候,突然门外又传来消息,“李公公求见。”
“李公公?”,桓法嗣说道。“看来陛下主动来了。”
“快请!”,王维浅对下人说道。然后对桓法嗣说道:“先生稍等,我先去应对。”
说罢,离开了后堂,来到前堂时候,李维梁,李公公已经在前厅候着了。
“李公公好。”,然后王维浅又说道:“来人,给李公公上茶!”
“不了,不了,奴才还有其他事,就不叨扰侍郎了,只是带回话,陛下召见侍郎速速进宫。”
“王兄可说了何事?”
“诶呦喂,那奴才怎么能知道啊,陛下不说,咱也不敢问啊。”,言罢,李维梁盯着王维浅。
“那皇兄面色如何?”,说着,王维浅走近李维梁,塞了一块白银到李维梁手中。
李维梁笑了一下:“我瞅着,脸色不算太好,但也比较平静。”
“感谢,公公稍坐,容我换身衣服,速速就去。”
说完回到后堂,桓法嗣正在喝茶。
王维浅道:“果然,皇兄请我去宫里聊天,”,王维浅一边说着,几个婢女帮着他穿戴好朝服朝冠。
“那侍郎小心应对便可,料想既然私下处理,想必陛下并不想事情搞得太大,大人只需倾听点头称是便好,陛下必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