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少翊珩放松身子瘫在温泉里,思绪渐渐发散。
今日说完靳重南之事后,少宸和少翊珩同时说出了要告知对方的事。
两人虽有片刻诧异但也很快反应过来。
说起来,少宸对他的这位父皇是没有一点感觉的,即使后来返回京都被封了亲王,赏了好些东西,他也无法爱戴他的这位亲生父亲。
他在北疆受的苦,岂是这些虚有的东西可以弥补得了的?
在知晓生父暴毙后,他未曾流下一滴泪。
然而,他突然收到消息,当年暴毙之人不仅并未逝去,还隐姓埋名当了一名大夫。
他这位生父一生杀了多少良善之人,莫不是午夜梦回,那些人的冤魂都来索命来了?
少宸年轻时的事,少翊珩这个有上帝视角的也多少知道一些。
少翊珩认为少宸多少还是顾念着血脉里的那一丝亲情,若是他自己,他去往敌方为质,受尽苦楚侮辱。
而回到故乡,故乡的人夜夜笙歌,欢声笑语,尽享奢华。
他怕是会忍不住全部毁掉。
他们的享乐是用他的痛苦换来,他有能力毁掉,为什么要留着,留着碍眼么?
世人说他小肚鸡肠也好,冷漠无情也罢。
一个王朝没了,再建立一个就是了。
历史更迭,王朝更替,本就顺应历史潮流。
随后少翊珩说了自己对先帝隐姓埋名的应对之法,与少宸所想一致。
暂时搁置一旁。
如今首要之事是收回陵平十二镇。
北疆部落的人嚣张猖獗,竟擅自违背当初两方之诺对陵平十二镇里的大恒子民肆意屠杀,还将其尸首悬挂于城门之上挑衅于大恒。
还不待少宸说完,少翊珩便自请前去收回。
少宸并未立即答应,而是让他回来好好地考虑是否值得他这个储君去。
“啧。”少翊珩的手拍打在池水上,溅起的水花四处飞散。
[阿珩,要不我们直接来个先斩后奏?]白光藤盘在少翊珩手腕上的藤蔓爬动着。
[你以为我不想么?只是我如今的身份是太子,不好抽身离开,否则那些言官又该上奏惹人烦了,偏生还不能斩杀他们。]
少翊珩无奈地抹了一把脸。
[要是在末世,早上收到消息,中午那群人就能像挂腊肉一样挂在城门上。哪来的这么多要顾忌的。]
[那还不简单,用魔力果实塑造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出来应付几日不就好了?]
[那不成,容易穿帮,那几位一个赛一个的机灵,到时父皇知晓可就不好了。]少翊珩摇头否决。
[还是得想个可靠点的办法出来才行。]
少翊珩摸着下巴思考。
“哎!有了!”少翊珩灵机一动。
这不是有现成的理由能用么?
他明日去同父皇说道说道。
他堂堂一国太子去即将成为皇商的临杭首富所在之地微服私访一番也是可以的吧。
[想到法子了?]
[那是,我届时同靳重南一同返回临杭,是为微服私访。
但我可以半路改道去陵平十二镇,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少翊珩脸上露出一抹肆意的笑容,手随意地拨弄着池子里的水。
[是个好办法,惬意了太久,我感觉我都要发霉了~终于可以大开杀,呃不,终于可以出门溜达了~]白光藤欢呼雀跃道,藤蔓的枝丫冒出一朵又一朵的粉色小花。
少翊珩可不觉得白光藤是要老老实实地出门溜达这么简单,怕是改口之前说的才是它的心里话。
白光藤这么久都不见血,藤蔓的光泽都不似从前那般好看,它又是个臭美的,倒是难为它忍了这么久。
[你到时注意分寸。]
[嗯呐!明白,明白,你还不了解我嘛~]
少翊珩泡够了,起身走上岸,抬手招来浴衣穿上。
走回寝殿,少翊珩抬眸便注意到床幔被放下了。
他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缓缓走至榻前,掀开床幔。
果不其然,榻上躺着个带着野性美的美人。
“万俟野,不在你屋里头歇着,来本宫这做什么?”少翊珩顾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做什么?”万俟野起身跪坐,在榻上膝行挪动至少翊珩的跟前,仰头,“我都是殿下的人了,自然是来侍寝啊。”
少翊珩噗嗤笑出声来,“还侍寝?你知道东宫里侍寝的妃子是需要沐浴熏香,然后一丝不挂地被抬来启明殿的么?”
万俟野扣着人的衣带便将人带到榻上,自己则是翻身跨坐在他的腰腹之上。
“一开始便一丝不挂多没意思,这衣服一件件的自己脱了才有意思呢~殿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可这是祖制,本宫也没办法呢。”少翊珩还想继续逗逗他,装作一脸遗憾的样子。
这回轮到万俟野笑了。
“殿下做的那些事,哪一件符合祖制,如今反倒拿祖制压我。”
“好了,好好歇息,养精蓄锐。”少翊珩将万俟野从自己的腰腹上揽下,搂在怀里,“你若想侍寝,以后的日子多的是,不急于这一时。”
“可我都准备好了~”万俟野意味深长地说道。
少翊珩头顶冒出一个大问号。
万俟野薄唇凑到少翊珩的耳边,轻轻吐出几个字,随即笑眯眯地观察少翊珩的反应。
少翊珩先是老脸一红,随即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万俟野的臀部。
咕咚!
这是一道口水吞咽的声音。
伴随着的,是万俟野那恶趣味满满的低沉笑声。
“好啊,竟敢戏弄本宫?”少翊珩回过神来,伸手去挠万俟野腰间的痒痒肉。
“啊哈哈哈哈……殿下,我错了!”
“知道错了么?叫你再如此戏弄本宫。”
“咚咚咚……”
一道略显急切的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