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好铸剑一事后,涵杞掏出钱囊,想用重金答谢,可荣木平却分文不取。荣木平的解释是,涵杞身为有名的灵力大师,带出的徒弟又在为国都效力,所以从大道大义上,也就不收那钱财了。
临了,涵杞与荣木平又闲聊了几句,据对方说,其实,前来他这里求刀剑的诸多武者可谓鱼龙混杂。那些人取走刀剑后,不知会用到何处,如若是护国佑民,譬如都城内一些地位显赫的武将,那就不必担心什么了。如若是一些身份不明之人,那很可能就会用其行恶。荣木平在无法辨别对方真实身份和意图的情况下,也是没法随便去拒绝。
枫明和夏煊的剑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打造而成,所以,在此期间,四个人便可一同前往驼铃峰,去见另一位深居高处的铸剑大师,青郎。
从荣木平那里回来后,四个人商定明日一早出发。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暮霭沉沉,天光逐渐黯淡。
“爹,明日一早又要走啊!”晚饭时,雾华有些不悦地说道。
“我知道,你好不容易从娘那申请来我这住一段时间,你一来,我就得出门,这个,爹实在抱歉。但也没办法,帮他们求剑非常重要,乖女儿,你理解一下。”涵杞劝着说道。
“雾华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师父因为我还得奔波一趟。”苍月狼怀有歉意地说道。
雾华噘着嘴,也是一脸无奈相。
涵杞转而对三人说道:“你们有了剑之后,我就要开始教你们剑术了。”
“师父,想必你的剑术应该很强吧。”枫明说道。
“比你李教官强。”
“师父,李教官的剑术可不弱啊,毕竟他在兵院是专门负责教授各种兵器的。”
“枫明,这你就不懂了。兵器耍得好,不代表剑术高超。还有,师父他虽说没教过我剑术,但我见过他舞弄自己的剑,说实话,比咱各大兵院的教官们强多了。”夏煊插言道。
“师父如此厉害,既会灵力,又会剑术,那咱这九十九个兵院里的人才,尤其是体内蕴含超凡灵气的,都应该上师父这来求教。”枫明打趣地说道。
“师父不是说过吗,他不随便收徒弟。”夏煊说道。
“呃,那也不一定,如果是璇夜幽来了,我肯定愿意让他成为我门下弟子。”涵杞出人意料地说道。
“师父,你这就没原则了。原先你是因为认识我父亲,才收的我,然后跟十六兵院的李仁交情深厚,所以又收了枫明和苍月狼。当然,那也是由于我们自身拥有着特殊潜质。不过,对于不熟的人,你应该是连理都不理啊。”夏煊质疑道。
“如果是绝对的强者,即便与我不熟,我也愿收他为徒。夏煊,这么多年,你只看到了我重情义的一面,而没发现同时我还重视一个人的实力。”
夏煊哑言,不过在枫明和苍月狼认为,涵杞这样的灵力高师,惜才如宝,也没什么可说的。
涵杞转而说道:“好了,咱们言归正传。其实,你们在各自兵院修习的那些拳脚刀剑武艺,都是必须和必要的。你们的教官教授过这些基础东西后,在此之上,我带你们就会更容易些。比如说,你们之前若没有一定的体术基础,那在修炼灵力功法的时候,就会变得缓慢,不会精进的那么快。看似这些毫无联系,实则这其中有着无法明察和明说的关系。所以说,当你们仨有了自己的佩剑,在有一定剑术的基础上,我就能更快地教会你们一些东西。首先是,和之前将灵气附于沙石上一样,你们先将体内灵气附在剑体之上,然后再发挥出普通剑无法达到的力量和效果。”
说到这儿,苍月狼忽然想起一幕,插言道:“师父,上次乌图国之战,我曾见我们芸英院院主杨暮大哥同一个叫邦洛的敌人战斗时,手中剑附着着如烈焰般,超盛的灵气,那姿态很是惊人,想必那就是你说的力量和效果。”
“嗯,没错。我了解芸英院的院主杨暮,他很强,他体内的灵气甚至不弱于我。”涵杞说道,“枫明,苍月狼,你俩还记得刚来我这时,我让你们将体内灵气输送到沙子和石头上的一些细节吧,其实,原理相通,你们既然能够纯熟地将灵气注入到这些粗糙的外物之上,那自然也能附到剑上,而对于内气雄厚的武者,他们不仅能够做到这些简单事情,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将灵力发挥到极致。如果手中的武器和体内拥有灵气的人,达到一种完美的匹配和投合,那武器就会如虎添翼般,展现出更为强大的力量。杨暮就是这样。”
枫明急忙问道:“那师父,你说我们仨现在具备这种能力吗?”
涵杞琢磨一下,说道:“不好说,毕竟剑还没到手,我暂时无法知道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不过,荣木平那边你们放心,他定然是根据你们体内灵气的特质,专门为你们量身打造剑。只是,想看到效果,等拿了剑再说。”
听过这些后,三人也是明白了一些。那就是,将灵气附到剑上是容易做到的,就像之前将灵气附到沙子和石头上一样简单。可这之后,能否让自身灵气与符和自身特质的剑产生共鸣,进而发挥出超凡力量,就不得而知了。
“师父,就如你讲的,如果只是单纯地将灵气附到剑上,那就相当于往外物传送灵气,形同虚设,毫无大用。”苍月狼心明道。
“理解得没错,如此一来的话,你们手中的剑顶多比普通剑略强一些,但也只是个花哨的摆设。”涵杞说道,“不过,你们也不必太急,还是得等拿到剑,才能看出一二。还有,师父我是真心觉得,剑在你们手中不会毫无大用。”
三少年如饥似渴的目光一直持续到这个话题结束。
“爹,吃饭时,就别谈这些刀刀剑剑的事情了。”在一旁听了半天,雾华也是忍不住说道。
“雾华,我们男人之间的对话,你一个女孩子当然不爱听。好了,不说了,吃饭。”涵杞温笑地说道。
“小妹,我一直奇怪,你说你身边有这么好个资源,为什么不跟师父学点武艺,你要是也成了一名武者,那听这些就不会觉得厌烦无聊了。”夏煊说道。
“你们这些舞刀弄枪的事情,我就是不感兴趣。还有,我也奇怪,人类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亮出锋芒,争得你死我活,就不能相互理解,消除怨念吗。”雾华无奈地说道。
“小妹,你不也是总亮出锋芒吗?尤其是对陌生人。”夏煊瞅着枫明和苍月狼,意有所指地笑着说道。
“夏哥,你......”雾华顿时满脸涨红。不过,刚要说什么,就被涵杞拦住。
“行了,你们别吵了,让我耳根子清静点吧。”涵杞马上不耐烦起来,转而说道,“雾华虽为我女儿,但我从未要求她习武练功。首先,她是女人身,其次,她不沾血,爱好和平,当真不喜欢刀啊剑啊杀戮这些事情。”
“我还以为雾华姑娘会点功夫呢。”枫明插言道。
听到这话,雾华满是愤怒,乜斜地说道:“怎么?瞧不起人啊。爹都说了,我爱好和平,难不成你还因为这个可以随便欺负我?”
枫明急忙解释道:“我,我不是那意思。你身为师父的掌上珠,我敬你还来不及呢。”
雾华面色有所缓和,说道:“这还差不多,寄人篱下,就应该如此。”
“什,什么叫寄人篱下啊......”枫明有点不高兴,但又不敢多说什么。
涵杞也是彻底无奈了,面对年纪尚轻的少男少女,他们之间的叽叽喳喳,吵吵闹闹,他实在没办法,最后只能尴尬一笑。
“还有,不会武功无所谓,有爹在,我什么都不怕。”雾华依偎在涵杞身边说道,“对了,你们得回答我那问题,人和人之间为什么总是打打杀杀?”
“小妹,有些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见雾华一副懵懂不解的样子,夏煊说道。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夏哥,你说。”雾华追问道。
夏煊挠挠头,有点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自己懂的也不多。
“利益,欲念,仇恨,这些都能引起人与人之间的战斗。”涵杞说道。
“利益?欲念?仇恨?”雾华面目别扭,想不明白。
“师父,谭月国为何非要侵犯其他国家,我想听你说说。”枫明对这话题也是产生了几分兴致。
见四人面露困惑,又极想知道是什么原因,涵杞便继续说道:“行,就拿这谭月国说说吧。其实,任何一个国家在发展自身实力的时候,都没想着去侵犯别的国家。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转,像谭月国这种大国,渐渐有了雄厚的军力,当达到一定程度,拥有傲视一切的资本时,那冥武王就不再安分了,于是心中的欲望和幻想无限扩大。在冥武王眼里,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拥有大陆上的一切,他极端自负,蔑视小国,觊觎大国,认为弱小的种族劣等低贱,没有存在价值,应由强盛的国家进行统治,正因为这种强烈的支配欲和凌驾万物的意识使得他感觉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同时,他还坚信自己能够创造出更加完美的世界,但殊不知,当铁骑踏遍每一片土壤时,带来的却是无限的悲剧和苦难。”
涵杞意味深长地说了一通,四个青涩面孔似懂非懂,之后,都默不作声,也没人再问什么。
“爹,我有点困了。”雾华揉揉疲倦的眼睛说道。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夏煊,枫明,苍月狼,咱们都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还得去驼铃峰呢。”涵杞说道。
“师父,枫明和夏煊就别去了吧。我若知道那地方,我都不想让你劳神费力地带我去。”苍月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苍月狼,你怕折腾我俩啊,如果是我去那里求剑,你肯定会跟着去。”枫明玩笑地说道。
“就是说嘛。”夏煊也是调皮地眨下眼。
“苍月狼,这回可不是师父强拉他俩啊。”涵杞说道。
三少年互相对笑一下,然后,便都就寝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