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站在山门残烟里，手指还扣着灵鞭的末端。白狐嘴里叼着晶盒，耳朵贴着脑袋，风虎蹲在她肩上，翅膀收得紧紧的。她闭眼，识海一震，小世界的时间流速瞬间拉满。
灵泉从虚空中涌出，冲刷她的神魂。昨夜战斗留下的震荡像碎玻璃扎在脑子里，现在一块块被冲开。玉简在识海深处嗡鸣，进度条卡在97%，红光闪个不停。
“快点。”她在心里催。
十倍时间过去，裂痕愈合。玉简终于弹出一行金字：《大品逍遥决》第四重·纳虚归真，解锁空间戒指（容积：100m3），绑定识海核心。
她右手无名指一凉，一枚银戒浮现出来，表面刻着云纹符阵，摸上去有点粗糙。
成了。
她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把晶盒收进去。x-7残片和密封匣并排放好，信号互相干扰，谁也别想往外传。夹层自动封闭，滴水不漏。
接下来是战利品。
九幽炎种三十株，整整齐齐码进左边区域。筑基丹十二瓶，放中间格子。损毁法器零件八箱，堆在右后角。五千上品灵石哗啦倒进去，占了整整一层。寒潭地图玉简副本、楚云裳信件原件，单独放进记忆区，加了锁。
最后是那块烧焦的令牌。白狐吐在地上，姜昭捡起来，扔进封印区。稀释灵雨自动喷洒，金属开始冒泡腐蚀。
她意识一扫，三维图谱清晰可见。每样东西都在该在的位置，分类明确，调取路径最短。这不像储物袋，更像个私人仓库。
“舒服了。”她低声说。
正想着，远处传来脚步声。一个执事长老带着两个弟子走来，手里拿着登记册。
“姜师侄，战后物资清点。”长老翻着本子，“按例要入库登记，你这边有多少？”
姜昭没动。白狐拖来三只空木箱，往地上一放。箱底还有灰烬，显然是从废墟里扒出来的。
她从空间戒指里取出几捆低阶灵草，塞进箱子里。不多不少，刚好盖住底。
长老伸手去搬第一只箱子，刚抬起来，手臂猛地一松。
“哎？”他皱眉，又试了一次。
轻了。原本至少百斤的东西，现在跟纸盒子一样。
“阵法余波震散了灵压？”姜昭晃了晃手上的银戒，“秘密。”
长老愣住，盯着她手指看了两秒。他当然知道空间类法宝稀有，但也没理由怀疑一个刚进内门的弟子能有这种东西。再说，箱子确实是满的——刚才还沉着呢。
“行吧。”他合上本子，“登记三箱战备物资，交库房处理。”
两个弟子上前搬箱子。姜昭看着他们走远，嘴角微扬。
空间戒指的好处现在就用上了。明面给一点，暗地藏一堆。以后打架带再多东西，外人也看不出来。
她低头看了看白狐。狐狸竖着耳朵，眼睛盯着北面树林。
那边有动静。
不是风吹树叶的声音，是脚踩枯枝的脆响。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试探距离。
风虎突然展翅，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它感知到了，魔修的气息还在，没走远。
姜昭没动。她站在原地，手指轻轻摩挲戒指。里面的东西够她撑很久。灵药、武器、线索，全在手上。再不用怕临时缺什么，也不用担心被人搜身。
她现在不只是能打。
她是能把所有底牌藏在指尖的人。
树林里的脚步停了。过了几息，一道影子从树后闪出，穿着灰色短打，腰间挂着药篓。
又是杂役打扮。
“姜师叔。”那人走近，举起双手，“我是药王谷新来的，少主让我来问一声，血参用了没有？需不需要补货？”
姜昭盯着他。上次那个“采药的”刚被她识破，现在又来一个？
她没答话，反而抬起右手，让银戒在月光下转了一圈。
“你见过这个吗？”
那人摇头。“没见过。”
“那你知不知道。”她往前一步，“昨天半夜，东区执事房的禁制被人动过？监控玉简显示，是个戴面具的，拿的是你们药王谷的通行令。”
对方脸色变了。“不可能！通行令只有少主和我……”
话没说完，他腰间的木牌突然发烫，红光透出来。
姜昭眼神一冷。
灵鞭出手，直接缠住那人手腕。银戒微震，空间吸力启动，对方整个人被拽向前。
那人反应不慢，左手一翻掏出一张符纸就要拍向自己胸口。姜昭早有准备，神识一动，风虎俯冲而下，一爪拍掉符纸。
白狐窜到背后，咬住他裤腿。
姜昭靠近，伸手摘下他的腰牌。木牌背面有一道划痕，和上次那个假杂役的一模一样。
“又是双生令。”她冷笑。
这种令牌一对两个，能同时激活。只要一个进过禁地，另一个也会留下痕迹。管理局的人喜欢用这招做内应，一明一暗，方便传递消息。
她把腰牌扔进空间戒指的封印区，和上一块放在一起。
“说吧。”她盯着眼前人，“谁让你来的？任务是什么？”
那人咬牙不语。
姜昭没逼供。她知道这种人嘴硬，硬撬反而打草惊蛇。她只是把灵鞭收紧一点，让对方疼得跪下来，然后从戒指里取出一瓶药粉，倒在掌心。
淡绿色的粉末，闻着有点甜。
“这是我炼的试验品。”她笑着说，“吃下去会让人说实话，但副作用是脸会烂三天。你想试试吗？”
那人猛摇头。
“那就记住。”姜昭松开灵鞭，“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下次派人都换张脸。同一个模板用两次，真当我不认识复制粘贴？”
那人连滚爬起，捂着手腕跑了。
姜昭没拦。放他走，比杀了他有用。消息传回去，对方就会以为她只知道这点事。真正的底牌，还得藏着。
她转身看向北岭密林。那里有陈浩说的密洞，也有母亲留下的线索。现在她装备齐全，随时能进去。
风虎蹭了蹭她肩膀，示意方向。白狐叼来一块碎铁片，是刚才战斗时从副舰上炸下来的。
姜昭接过，放进空间戒指的“待分析”区。这玩意可能有飞行记录，回头让林深看看能不能解。
她活动了下手腕，灵鞭收回识海。银戒安静地戴在手上，没人看得出里面藏着一座仓库。
这才是真正的扮猪吃虎。
表面上是个刚崛起的新弟子，实际上兜里揣着整个军火库。
她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
树林边缘，有个黑点一闪而过。
不是人影，是某种机械装置，贴着地面移动，速度快得离谱。
她立刻打开空间戒指的扫描功能。十米内，温度、能量波动、金属反应全部锁定。
没有异常。
可她刚才明明看到了。
她眯眼，手指在戒面上轻轻一划，开启追踪模式。系统提示：检测到微型信号发射源，已标记坐标。
位置在北岭第三棵古松下。
她没动。现在过去太显眼。等天亮，等宗门巡逻换岗，再悄悄摸过去。
她转身往洞府走，白狐和风虎紧随其后。
走到半路，她忽然想起什么，打开戒指的记忆区，把楚云裳的信件调出来。
信纸泛黄，字迹模糊。最后一句写着：“若见玉简生光，速入寒潭底阵。”
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
玉简已经生光了。
寒潭那边，她还没进去。
但不会等太久。
她把信收回，顺手种下一棵扶桑树。树苗落地，瞬间长到半人高。这是第一百零一棵。
百日成林，她离斩断书阁操控又近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