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站在后山洞口，掌心的蓝焰已经熄灭。她没去管远处集结的弟子，也没回应那封被捏碎的调令。北境的警钟还在响，但她现在只想进这个洞。
洞口被藤蔓遮住大半，岩壁上有几道焦黑的划痕，像是火器扫过。她认得这痕迹，是刚才控火术留下的余温烧出来的。她用灵鞭挑开藤条，弯腰钻了进去。
里面比外面暗，空气闷。地面有碎石，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响声。她没点灯，直接把意识沉进识海。小世界里时间流速十倍，灵泉边上浮起一层薄雾，她在心里推演路线，三秒就找到了最安全的走法。
她往前走了七步，在第三块石头右侧停下。这里灵气波动不对劲，像是被人刻意压过。她把手贴在岩壁上，掌心渗出一滴灵雨。水珠顺着裂缝滑下去，发出轻微的“滋”声，接着整面墙微微震动。
禁制触发了。
她没动，只是把另一只手搭在玉简吊坠上。吊坠发烫，但没有报警。说明这个阵法不是冲她来的，而是保护里面的。
墙裂开一道缝。
她侧身进去。
洞内不大，四壁刻着符文，中央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幅画。画纸泛黄，边角卷起，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她走近。
画上是个女人，穿白色长袍，站在一片光雾中。眉眼清冷，嘴角微扬。脖子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字：管理局·特级研究员 楚云裳。
姜昭瞳孔一缩。
她伸手碰了下画纸，指尖刚触到表面，玉简突然剧烈震动，像是要从她胸口跳出来。一股刺痛从太阳穴炸开，耳边响起高频嗡鸣。
她咬牙，没退。
这是母亲的脸。可这身份……不是修仙者，也不是原主记忆里的样子。研究员？管理局？
她把玉简按在心口，默念《大品逍遥决》的心法。识海里的灵泉开始旋转，神魂稳住。痛感慢慢退去。
她再次看向画像。
这次她用了神识探查。画面一闪，投影出一段记忆碎片——一个实验室，玻璃舱里躺着个女孩，身上连着导线。旁边站着楚云裳，正在记录数据。屏幕上滚动着文字：“第二批激活体实验成功。”
姜昭呼吸一滞。
她立刻退出神识，怕再看下去会触发反噬。但她已经看到了关键信息。原主不是天生废脉，是被人做过手脚的试验体。而楚云裳，不只是她的母亲，还是那个项目的负责人。
她低头看画像背面。什么都没写。但她注意到画框右下角有个小凹槽，形状像钥匙孔。她试着用灵力注入，没反应。又换了血滴上去，血珠滚落，依旧无效。
线索断了。
她收起画像，放进空间戒指。刚直起身，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往这边来了。
她闪身躲到石桌后，屏住呼吸。
脚步停在洞口。
“人呢？”一个男声问。
“刚才明明感应到灵力波动。”另一个声音回答，“可能是风虎留下的残息。”
“别管了，北境告急，长老叫所有人去山门布阵。”
两人转身离开。
姜昭等了几秒，确认他们走远才走出来。她没急着回主殿，而是靠在洞口的树干上，脑子里飞快过刚才的画面。
楚云裳出现在实验室，穿着现代装束，挂着“管理局”的铭牌。这不是巧合。书阁、试验体、激活者……这些词串在一起，指向一个她还没看清的真相。
她摸了摸玉简吊坠。
这玩意儿来自命运书阁，可它为什么会排斥“管理局”这三个字？难道它们是敌对的？
她想起晶盘上闪红光的名字。那个人也看到了她。是不是也是第二批激活者？还是……管理局的人？
她不想再当棋子了。
她抬手，掌心冒出一点蓝焰。火焰很稳，不像之前那样晃。她能控制它了。
她把火捏灭，朝山门方向走去。
路上遇到几个弟子，都低着头快步跑。没人注意她。她穿过林子，走到外门广场时，看见玄明子正站在高台上指挥布防。
她没上去。
她在角落找了个位置站定，离主力队伍不远不近。既能听见命令，又不会被安排具体任务。
玄明子喊完话，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她身上。
她没回避。
两人对视一秒。玄明子没说什么，转头继续下令。
姜昭把手插进袖子，灵鞭缠在手腕上，随时能出手。
她现在知道了两件事：第一，母亲的身份有问题；第二，这个世界背后还有更大的局。
但她不能动。至少现在不能。
北境的敌人还没来，宗门还在运转。她得等。
等到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听话的亲传弟子，等到他们放松警惕，等到她找到更多像画像这样的证据。
她抬头看了眼天。
乌云更厚了，雷光在云层里闪。风开始变强，吹得旗子哗啦响。
她听见前方有人喊：“敌袭信号已确认！三队守东岭，五队补南坡！”
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到队伍边缘。
手指轻轻敲了下空间戒指。
里面还有一幅没解开的画，一个没找到的钥匙，和一个写着“穿越者管理局”的谜题。
她眯眼。
熟人？
呵。
她低声说：“你们藏得挺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