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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传旨的谒者并非寻常宦官,而是中车府令赵高麾下的一名心腹,面色白净,眼神却锐利如鹰。他对林凡这位新晋的靖安尉并无太多客套,直接宣读了旨意。
旨意内容并非封赏,而是询问。
始皇嬴政以他特有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在旨意中连发三问:
“一问:地宫异动根源可曾查明?那金纹尸傀从何而来,与上古方士有何关联?”
“二问:骊山‘靖安’之事,进展如何?损耗几何,成效几多?”
“三问:尔之‘非常’手段,可能用于战阵?若以尔之法,荡平岭南百越之患,需多少时日,多少兵马钱粮?”
三个问题,如同三把刀子,直指核心。
第一个问题关乎地宫秘密和上古传承,第二个问题考察林凡的“工作”成效,而第三个问题……则赤裸裸地展现了始皇的意图——他要将林凡这把“妖刀”,用于开疆拓土的实战!
岭南百越,地形复杂,瘴疠横行,民风彪悍,大秦数次用兵,皆损失惨重,进展缓慢,一直是嬴政的一块心病。
林凡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他躬身接旨,语气沉稳:
“臣,林凡,接旨。”
“陛下所问,臣必竭尽全力,探查分明,以实奏报。”
他没有立刻给出具体答案,尤其是第三个问题,涉及军国大事,更不能信口开河。
送走谒者后,林凡立刻行动起来。
对于第一个问题,他加大了对金魁记忆的挖掘力度,同时以“探查地宫隐患”为名,亲自带着金魁、王猛、黑夫以及一队新晋的铁尸,开始有计划地清理地宫外围已探明的区域,搜寻任何可能与上古方士有关的线索、器物或记载。
有金魁这个“内应”和强大的尸傀军团开路,地宫外围的清理工作进展迅速。他们破解了一些简单的机关陷阱,清剿了几处零星复苏的低级尸傀,并找到了一些残破的、刻有云纹鸟篆的青铜器和玉片。
通过对这些物品的研究和金魁破碎记忆的拼凑,林凡初步判断,这骊山地宫在始皇选定之前,很可能是一处上古炼气士(或方士)的隐秘洞府或者封印之地。那些青铜尸傀,包括金魁,都是被遗留在此的守护者。至于更深层的秘密,恐怕还在那被地下水银江河和九座祭坛封锁的核心区域。
对于第二个问题,林凡早有准备。他让季蒲整理了一份漂亮的“工作报告”,详细列举了“肃清”了多少“邪祟”(指被炼制的尸傀), “处理”了多少“隐患源”(指损耗的遗体),并着重强调了“靖安区”建立后,工地整体“安宁”了许多,劳工非正常死亡率有所下降(因为死的都被他拉走炼尸了,统计数据自然好看)。
这份报告数据详实,逻辑清晰,充分体现了林靖安尉的“卓越”工作成效。
最棘手的是第三个问题——岭南百越。
林凡深知,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若应对得当,他将获得前所未有的权力和资源,可以正大光明地扩张他的尸傀军团;若应对不当,很可能深陷岭南泥潭,甚至被朝中政敌攻讦,万劫不复。
他没有立刻回复,而是以“需实地勘察岭南情势,方能拟定方略”为由,向咸阳上了一道请求前往岭南前线调研的奏疏。
同时,他加快了“铁尸量产计划”的进度,并开始着手试验《尸神诀》控尸篇解锁的新能力——【精神网络】和【尸傀融合】。
【精神网络】的构建比他想象的还要困难,需要以自身精神力为节点,连接麾下主要尸尉(王猛、黑夫、金魁),再通过它们去间接影响更底层的尸傀。这对他精神力的负荷极大,初步尝试只能维持一个覆盖山谷的小型网络,但网络内的尸傀协同作战能力,已有了质的提升。
而【尸傀融合】则更为凶险。他尝试将两具属性相近的普通行尸进行融合,结果却导致两具尸傀能量冲突,当场崩解成了一堆碎肉。看来这融合之术,对材料和控制力的要求极高,非现阶段所能轻易掌握。
就在林凡潜心提升实力、等待咸阳回复之时,一道来自岭南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震惊了整个朝野,也加速了历史的进程。
军报传来:征南大将军屠睢,于一次深入丛林追击百越部族时,遭遇不明袭击,大军损失惨重,屠睢将军本人……身中奇毒,重伤垂危!岭南战局,急转直下!
消息传到骊山,林凡知道,他等待的时机,到了。
果然,不到五日,咸阳的第二道旨意便以最快的速度送达,语气比之前更加急切:
“擢靖安尉林凡为荡越校尉,总揽岭南平越事宜,准其便宜行事,一应军需,优先供给!限尔旬日之内,启程南下,稳定战局,若有迟误,军法从事!”
荡越校尉!总揽平越事宜!
虽然官职只是校尉,但“总揽事宜”、“便宜行事”这八个字,赋予了他的权力远超一般将领!
林凡接旨,脸上平静无波,心中却波澜涌动。
岭南,那片充满毒瘴、猛兽和神秘巫蛊的土地,即将成为他“炼尸成圣”之路上的第一个真正战场。
他转身,看向山谷中肃杀的尸傀大军。
是时候,让大秦的敌人,也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亡灵天灾”了。
“传令!所有单位,停止一切非必要活动,进行战前整备!”
“王猛,黑夫,统计所有铁尸及以上战力,编组成军!”
“金魁,随我规划南下路线及作战方略!”
“季蒲,持我令牌,向少府申领南下所需一切物资,尤其是……防腐药材和大量的石灰!”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出。
骊山这座巨大的兵工厂,开始为一场前所未有的征伐,全速运转起来。
岭南的烽烟,已然升起。而林凡,将携着他的不死军团,踏烟而去,将这烽火,燃遍百越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