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勿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瞪圆了，刚才那点强装出来的镇定差点崩盘，脱口而出：
“我操！你要杀我？(╰д╯)σ”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你他妈在逗我”的控诉。
“我都说了我不会说出去!我嘴巴严得很，而且我这么个小不点，杀了我有什么意思？还不够你塞牙缝的吧？!”
她语速飞快，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自己现在这副豆芽菜身材。
童磨被她这反应逗得再次笑了起来，似乎非常享受她这种炸毛的样子。
他用扇子掩着唇，眼角都笑出了细微的泪花（当然是假的）。
“哎呀呀，小雪的反应真是有趣呢~”
他歪着头，“我只是问问而已，并没有说一定要杀你呀。不过……”
他拖长了语调，欣赏着唐勿瞬间紧绷起来的小脸。
“小雪既然这么害怕，又这么诚实，那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来证明你确实会保守秘密，并且……值得我留下你呢？”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地上那滩污秽和不成形的尸体，又落回到唐勿脸上，笑容越发深邃。
唐勿顿时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这死变态……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唐勿警惕地盯着童磨：
“……怎么证明？”
童磨用扇子轻轻点了点那片狼藉，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布置一项简单的任务：
“小雪既然觉得恶心，那就亲手把这里打扫干净吧。用你的双手，将这位信徒遗留的‘污秽’清除，让佛堂重归洁净与庄严。”
他微笑着，补充道：
“这也是一种修行哦，能让你更深切地理解皮囊无用的道理。做完这一切，我就相信你是真心想要留在极乐净土，也会保守秘密的好孩子。”
唐勿看着地上那滩混合着血液、组织碎块和内脏残骸的恐怖景象，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差点直接吐出来。
她脸色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个神经病！居然让我清理……清理这个？！）”
她从小到大，就没碰过什么血腥的东西，连鸡鸭鱼都没杀过。
现在只能强压下喉咙口的酸水，抬头看向童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我、我年纪小，没力气……而且，这不是有专门负责打扫的信徒吗？”
“他们不懂。”
童磨摇摇头，笑容不变，“他们无法理解这其中的神圣意义。只有亲眼见证过极乐降临的小雪你，才能胜任这份工作。”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眸中带着一种冰冷的、看好戏的期待。
唐勿知道，这不仅是惩罚，更是一种试探和驯化。
还是一种pUA(||●●)))
如果她拒绝，或者表现得过于抗拒，等待她的很可能就是和地上那女人一样的下场。
虽然她肯定会没事，可不就不能继续下毒了吗？
但如果她照做……就意味着她在某种程度上，向这个怪物的规则低下了头。
“好。”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我打扫。”
童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站起身，仿佛不忍再看这“污秽”的景象：
“那就交给小雪了。天亮之前，希望这里能恢复原状哦。”
说完，他翩然转身，离开了佛堂，留下唐勿独自面对这片血腥地狱。
唐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低头看向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和满地的狼藉，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恶心感涌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角落拿起水桶和抹布，手却在微微发抖。
“（童磨……你给老子等着……）”
她一边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一边强迫自己走向那滩血泊。
“（等老子毒发死你的时候，看你他奶奶的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这个念头成了支撑她完成这项恐怖工作的唯一动力。
她蹲下身，伸出手，颤抖着触碰那尚且温热的、粘稠的血液……
第二天，当童磨再次踏入佛堂时，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已经被一种略带刺鼻的香薰味道所覆盖。
地板光洁如新，仿佛昨夜那场血腥的盛宴只是一场幻觉。
连那尊莲花座都被擦拭得闪闪发亮。
他的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上。
唐勿背靠着墙壁，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脑袋歪向一边，睡得正沉。
她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意识地紧皱着，手里还紧紧抓着一块已经变得脏污不堪的抹布。
她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看起来可怜又狼狈。
童磨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
他确实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气又麻烦的小女孩，竟然真的独自完成了清理工作，而且……完成得相当彻底。
他缓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了她片刻，然后俯下身，伸出双臂，动作算不上多么轻柔，但确实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让唐勿猛地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童磨那张放大版的脸。
“!”
唐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要一拳给他抡死，还差点从童磨怀里掉下去。
童磨手臂微微用力，将她箍紧，声音带着点慵懒：
“小雪？怎么在这里睡呢？地上很凉哦。”
唐勿这才完全清醒，想起昨晚的一切，胃里又是一阵不适。
她看着童磨那张貌似无害的脸，心里骂了一万句脏话，但脸上却只能挤出一点虚弱的表情：
“……打扫完了……太累了……就、就睡着了……”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倦意。
童磨抱着她，能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混合着香薰和一丝若有若无血腥气的味道。
他低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眼下的青黑，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真是努力的好孩子呢。”
他抱着她往外走，语气充满了赞赏，“看来小雪对极乐的向往，确实非常真挚。我很感动哦。”
唐勿把脸埋在他华贵的衣料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童磨抱着她，步伐平稳地走在极乐教清晨寂静的回廊里。
虽然外面已是天光大亮，但教内深处依旧光线昏暗，只有零星几盏长明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唐勿被他抱在怀里，浑身不自在。
除了心理上的厌恶，还有生理上的不适——这家伙体温偏低，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一股凉意，抱人的姿势也谈不上舒服，更像是在搬运一件物品。
她偷偷抬眼打量童磨的侧脸，发现他脸上那惯常的虚假笑容似乎淡了些，七彩眼眸望着前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甚至，她隐约觉得他的呼吸似乎比平时稍微急促了那么一点点，非常细微，若非她离得近几乎察觉不到。
“（错觉？还是……那香囊和之前下的毒开始起效了？不可能这么快啊？）”
唐勿心里嘀咕，但又不敢确定。毕竟对方是上弦之二，忍耐力非同一般。
就在这时，童磨似乎脚下微微一个踉跄，幅度很小，立刻就被他调整了过来，抱着她的手臂也收紧了一瞬。
“！”唐勿心里大喊卧槽，她不想被人抱着摔在地上!
童磨低下头，对上她探究的目光，立刻重新挂上完美的笑容：
“怎么了，小雪？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唐勿摇摇头，把脸又往他衣服里埋了埋，掩饰住自己可能流露出的情绪，闷声说。
“就是……教主大人身上好凉。”
童磨轻笑一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
“是吗？那小雪帮我暖暖好了。”
“你大爷……咳，你太大个了，我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