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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前三日,晨雾还未散尽,韩林已在村西的麦田埂上蹲了半宿。他用竹片拨开麦芒,指尖触到麦穗时猛地一颤——那本该泛着金红的麦粒,此刻竟像被抽干了水分,干瘪得能捏出碎屑,麦芒上也凝着层白霜,像撒了把盐。

先生!小桃儿的声音从田埂那头传来,她扎着两根麻花辫,辫梢系着麦秆编的草环,怀里抱着个粗陶碗,阿娘煮了新麦粥,说您昨儿夜里没吃晚饭......她的话卡在半道上,蹲下来扒开麦丛,呀!这麦穗咋成这样了?

韩林捏起粒干瘪的麦粒,凑到鼻端轻嗅。本该是麦香混着泥土腥气的味道里,竟裹着股焦糊味,像被火烤过的稻草。他刚要细看,老龟驮着半筐陈橘从地头爬过来,龟壳上的泥渍泛着青灰,土不对。

小桃儿蹲下身,用指尖捻了捻老龟背上的泥,是后山谷的土吧?我今早跟着阿爹去犁地,踩过的地方硬邦邦的,像被火烤过的砖坯。她突然拽住韩林的衣袖,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您闻闻,有股子苦腥!

韩林俯下身,果然闻见股呛人的气味,混着点麦香的甜,像被揉碎的药渣撒在湿土上。他猛地想起昨夜在《齐民要术·谷部》里翻到的记载:芒种之日,螳螂生;又五日,鵙始鸣;又五日,反舌无声。其气润,其性热,最忌地脉燥。而更让他心惊的是,记忆里六十年前,村里的老麦农陈阿公就是在芒种前三天遇到麦魂散——整片麦田突然焦芒,连他最宝贝的九穗麦都枯了,最后他跪在麦垛前,说麦灵嫌咱们心贪。

许是麦灵动了。老龟用龟甲轻轻敲了敲石磨,我活了三百岁,只在雍正十年见过这阵仗。那年芒种前,后山的麦田全焦了,后来是村南头的绣娘用麦秆绣了百只麦蝶,才把请回来。它伸出前爪,在地上画了道弯弯曲曲的线,那麦灵的栖身地就在这后山谷的麦洞。

麦田的异变

麦田的路比往年难走多了。韩林裹着小桃儿硬塞来的粗布衫往地里走,鞋跟下的麦茬作响,惊起几只麻雀。小桃儿举着个竹篾灯笼在前头照路,灯笼纸被雾映得发白,把两人的影子投在麦茬上,像两团跳动的火苗。老龟驮着陈橘爬在最后,龟壳上的泥渍在晨光里泛着浅褐,麦灵在麦心的地窖里。

地窖?韩林抬头望了望天——铅灰色的云层里漏下几缕光,照得麦田的残茬更显眼了。那些麦茬本该是金黄的,此刻却像被火烤过的纸,边缘卷着焦黑,茬口凝着层白霜,在风里泛着冷光。更奇的是,田埂边的老槐树竟抽了零星几片新芽,鹅黄的叶尖上沾着黑水,像谁把墨汁滴在了绿绸上。

小桃儿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指着田埂中央的一道裂缝。裂缝里渗出股股黑水,把周围的麦茬都染成了褐红,顺着田埂汇成条细流——那水流泛着暗绿,像被泡开的中药渣,正咕嘟咕嘟往河里去。

那是...麦泪?韩林皱眉。他记得麦心的地窖最是阴寒,往年这时候该结着尺把厚的霜,哪来的黑水?

是麦灵!小桃儿踮起脚,把灯笼举得更高,我阿婆说,她小时候听老辈人讲,麦心的地窖里住着位麦灵,专门守护这一方的麦子。她声音突然发颤,去年阿婆还说,地窖里有盏长明灯,照得麦穗能熟三季......

话音未落,田埂突然传来一声。两人抬头,见几个扛着铁锹的外乡人正往地里闯,为首的胖子裹着件皮夹克,嘴里叼着烟,骂骂咧咧:什么破麦灵,能值几个钱?这麦田改成物流园,能赚咱村二十个w!

住手!小桃儿举着根木棍冲过去,这麦田是麦灵的家,你们不能进!

胖子吐了个烟圈,小丫头片子懂个屁?我可是签了合同的!他挥了挥手,身后立刻冲上来两个壮汉,把那小丫头拉开,别耽误老子施工!

先生!小桃儿哭着撞进韩林怀里,他们人多,还有铁锹......

韩林摸了摸小桃儿的发顶,抬头看向田埂。那几个壮汉正抡着铁锹砸向麦茬,麦芒飞溅,扎到老槐树上,把新抽的芽都打蔫了。更让他心惊的是,地窖里渗出的黑水越来越多,顺着水流漫过田垄,把刚冒头的麦苗都染成了焦黑色。

住手!韩林提高声音,这麦田是天地养的灵物,你们砸的不是地窖,是子孙的饭碗!

胖子叼着烟走过来,上下打量韩林:你谁啊?这破田能值几个钱?我给十万,你跟我走,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韩林摇头:钱买不来麦魂,买不来良心。

良心?胖子嗤笑,我老家的河早被工厂染成黑水了,不照样有人活着?他指着地窖,再说了,这破地窖里能有啥?不就是些烂麦秆和破罐子?

话音未落,地窖里突然飞出只金蝶。那蝶的翅膀像浸了蜜的绸缎,在雾里泛着柔光,翅尖上还沾着粒晶亮的麦粒,正随着翅膀的扇动轻轻摇晃。它歪着脑袋冲胖子啼了两声,又扎进地窖里,溅起的风里竟裹着片半熟的麦穗。

麦信蝶!老龟突然开口,这是麦灵的守灵兽。二十年前我还见过它,那时候它翅膀上的麦粒才米粒大,如今都快成麦穗了。

金蝶绕着韩林飞了一圈,翅尖上的麦粒飘落下来,落在韩林掌心。他触到麦粒的瞬间,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六十年前的冬夜,个穿蓝布衫的少年跪在雪地里,怀里抱着株冻僵的麦苗,正往苗根上浇温水。少年的睫毛上结着冰花,嘴里念叨着:麦苗麦苗莫要睡,等到来年芒种时,我给你编个麦秆哨。

那是...我阿公?小桃儿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发颤,我阿婆临终前说过,她年轻时和阿公在这麦田种过麦,后来...后来麦全谢了。

韩林仔细看那画面,发现少年脚边有个竹篓,篓里装着晒干的麦穗,和老麦农陈阿公留下的竹篓纹路一模一样。他刚要说话,田埂突然传来一声——是胖子让人把抽水机对准了地窖,黑水正顺着水管往外涌,把整片麦田都染成了墨色。

够了!韩林冲过去,挡在抽水机前。黑水溅在他粗布衫上,立刻腐蚀出个洞。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大声喊:你们知道这麦田养了多少年吗?我阿公的阿公就在这儿种麦,到我这辈,已经传了六代!你们挖的不是物流园,是根!

胖子皱眉:你疯了?这破地方能有什么根?

韩林弯腰捡起粒带白霜的麦粒,这颗麦粒里,有我阿婆的童年;这地窖的泥土里,有我阿公的青春;这田埂边的老槐树上,有我爹娘的婚誓。他指向远处的晒谷场,你闻闻,那边飘来的是艾草香,是我奶奶每年芒种给娃娃们煮的艾草饭。你砸了这麦田,砸的是咱们村的魂。

人群突然安静了。有个穿花衬衫的年轻人挠了挠头:我小时候确实在这儿捉过蚂蚱,阿婆还给我编过麦秆环......另一个也附和:对啊,我去年还在田埂拍了结婚照,背景就是那片麦浪......

胖子盯着韩林看了半晌,突然掐灭了烟:行,今天就到这儿。他转身对手下发令,把抽水机关了,把挖机开走!又从兜里掏出张名片,兄弟,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事找我。

麦信的新生

芒种当日的清晨,韩林被一阵清甜的麦香惊醒。他睁开眼,见窗台上放着个粗陶碗,碗里装着新鲜的麦穗,麦芒上还沾着露水。碗底压着张纸条,是小桃儿的字迹:先生,麦灵醒了,阿婆说请您去麦田看看。

韩林披上外衣出门,见院外的老桃树都抽了新芽,枝桠间还挂着昨夜麦信蝶留下的花瓣。他沿着田埂往麦田走,远远就看见一片金黄——原本枯萎的麦穗正泛着新绿,麦芒上托着的水珠里,竟映着小小的麦穗骨朵。

麦田边的老槐树下,站着个穿青布衫的少女。她发间别着麦秆,肌肤白里透黄,像刚晒好的麦秆,眼尾泛着浅褐,正是昨夜地窖里见到的麦灵。

成功了。她轻声说,麦信已经和地脉融为一体,往后这麦田的麦,会比从前熟得更透,结更多的麦穗。

韩林走近,见她脚下踩着片新麦,麦叶上还凝着晨露。麦灵抬手,指尖拂过麦芒,立刻漾起圈圈涟漪。涟漪里浮出幅画面:百亩麦田铺展开来,金的麦、绿的麦、黄绿的麦,层层叠叠,像天上的云落在人间。麦田间有小路蜿蜒,路边的老槐树下,有戴草帽的老人编麦秆哨,有扎羊角辫的娃娃追蝴蝶,笑声惊起一对麻雀。

这是我记忆里的麦田。麦灵笑了,六十年前,阿公就是在这儿许的愿,要让我永远守护这片土。后来他被征去修水库,走前把我托付给阿婆。阿婆用一辈子的时间守着这田,直到她去年冬天......

阿婆是在等您回来。韩林说,她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小林子,替我看顾着麦田,等麦灵回来的那天,替我给她编个麦秆哨

麦灵的眼眶泛起水光:阿婆编的麦秆哨,我还收在地窖里。等今晚月亮圆了,我带您去看。

这时,小桃儿举着个竹篮跑来,篮里装着刚摘的麦穗:先生!阿婆说,今早的麦粒能搓出整颗麦仁!她把篮往石桌上一放,您瞧,我特意挑了最大的!

韩林接过麦穗,剥开青绿色的麦芒,取出颗麦粒。麦粒白得透亮,咬开后,麦仁是嫩黄的,放进嘴里,清甜里带着丝微苦,正是芒种麦粒的滋味。

先生!虎子扛着锄头从田埂过来,裤脚沾着泥,我阿娘说,今早的麦芽特别香!去年这时候还发涩呢,今年竟甜得能蘸糖吃!他蹲下来,指着麦田,您瞧,这麦苗嫩得能掐出水!

韩林走过去,见麦苗真的冒出了头。芽尖上挂着滴晨露,里面裹着粒银亮的麦信——正是昨夜守护的。更奇的是,晨露里竟映着张张笑脸——是小桃儿、麦信蝶、老龟,还有村里帮忙守夜的乡亲们。

是麦灵的礼物。老龟驮着陈橘走过来,手里捧着株新麦,这麦是用养出来的,能熟三季穗。他舀了碗山泉水递给韩林,您尝尝,这是地脉的甜。

韩林接过碗,泉水入口清冽,带着股回甘。他突然想起昨夜麦灵说的话:泉水不是水,是天地的血脉;人不是客,是天地的孩子。原来所谓,从来不是夏天的开始,是生命的收获,是世世代代攒下的希望。

原来这就是麦灵。小桃儿轻声说。她的发辫上还沾着麦香,此刻正随着风轻轻摇晃,冬天不是突然来的,是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像阿婆腌的糖蒜,要等够日子才最甜。

尾声·麦韵长

傍晚时分,晒谷场的灯笼全亮了。王阿婆的秧歌队正跳得热闹,十二个穿红棉袄的姑娘举着麦秆编的扇子,转起圈来,麦瓣簌簌落在地上,像下了场金雪。老木匠坐在老槐树下,手里捧着个新做的麦秆哨,哨身刻着麦穗纹,在灯光下泛着光:这哨能吹麦魂曲,以后谁要是想学编麦秆,就来我这讨教。

韩林坐在竹椅上,看小桃儿举着麦穗跑上台。她今天特意穿了件月白粗布衫,发辫上别着麦秆,见他看过来,眼睛弯成月牙:先生说,芒种是夏天的信,那我要给山里的小蚂蚁写封信,告诉它们麦熟了!

她清了清嗓子,唱道:芒种到,麦信飘,新麦满田香满道;真心护,真情守,人间处处是新谣......

歌声飘得很远,惊醒了田边的麻雀。韩林望着远处的麦田,那里的麦穗正翻涌,像在应和他的话。等明年芒种,这些麦穗会更饱满,结更多的麦粒,养更多的麻雀。

夜渐深时,韩林躺在竹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虫声像谁在轻轻敲鼓,和着远处晒谷场的笑声,织成张温柔的网。他摸出枕头下的麦粒——那是白天小桃儿硬塞给他的,说是麦灵送的夏信。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他掀开窗帘,只见只金蝶停在窗棂上,翅尖上的麦粒闪着金光。见他出来,那蝶歪着脑袋,用翅膀指了指后山谷,又指了指他的窗台。

韩林顺着蝶的方向看过去——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株新麦,正抽着嫩叶,在风里泛着翠绿。叶上挂着的麦信里,映着他和小桃儿的笑脸,还有麦信蝶守夜的影子,以及晒谷场上飘着的歌声。

原来你早就在准备了,他轻声说,明年的夏天,该绿点新的东西了。

那金蝶两声,振翅飞进了夜色里。风裹着麦香涌进来,韩林裹紧被子,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秋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但不管多热的夏天,只要心里揣着颗真心,总能等来秋天的——就像这麦灵的老麦,就像地窖里的麦信,就像小桃儿眼里的光。

窗外,金影仍在摇晃,像在应和他的话。而更远处,山涧的溪水正在奔流,溅起细小的涟漪——那是芒种的第一声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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