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文展露了那手,神乎其技的医术之后,他在商队里的地位,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再是“恩公”或“高人”。
而是,“活神仙”。
每一个护卫,看到他时,都会下意识地,挺直腰板,用一种,混合着敬畏、崇拜和狂热的眼神,偷偷地瞄他。
就连那个,之前一直,眼高于顶的胖管家李富,现在也变得,比谁都殷勤。
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就差没直接,给苏文跪下,当脚凳了。
- “苏神仙,您喝水。”
- “苏神仙,这垫子软,您靠着。”
- “苏神仙,您看天边的云,像不像您昨天,画的那道起死回生的符?”
苏文不堪其扰,干脆,整天待在马车里,闭门不出。
这反而,更增添了他的,神秘感和高人风范。
相比之下,楚灵儿的日子,就要滋润多了。
她已经和柳如烟,彻底混熟了,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柳如烟,将她当成,不谙世事的仙门小师妹,对她,百般照顾,将商队里,所有好吃的零食,都堆到了她的面前。
- 楚灵儿,则将柳如烟,当成了自己在这个“新地图”里,接到的第一个,稀有精英级的,“闺蜜Npc”。
她不但,负责保护Npc的安全,还热情地,承担起了,提升Npc战斗力的,光荣任务。
这天晚上,车队,在一片开阔的河滩上,安营扎寨。
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驱散了夜的寒意。
- 柳如烟,在解决了商队的事务后,习惯性地,走到一旁,开始练习自己的剑法。
她的剑法,很是优美。
剑光流转,身姿轻盈,如同一只,在月下,翩翩起舞的蝴蝶。
看上去,赏心悦目。
- 那些年轻的护卫,都看得,有些痴了。
- “停!”
一声煞风景的娇喝,打破了这美好的画面。
楚灵儿,嘴里叼着一根鸡腿,手里,拿着一根,当剑用的烧火棍,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 “不对,不对,全都,不对。”她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摇头晃脑地,点评道,“你这个,是‘舞蹈’技能,不是‘剑术’技能。‘颜值’加成是很高,但是‘伤害’数值,约等于零。”
- “啊?”柳如烟停下动作,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我这套‘落花剑法’,是我爹,重金请来的师傅教的。他说,女孩子家,练剑主要是为了,强身健体,姿态好看就行了。”
- “好看有什么用?能打怪吗?能爆装备吗?”楚灵儿把鸡腿骨头一扔,把烧火棍,往地上一插,“打架,讲究的是,稳!准!狠!”
- “来,我教你,我们青云宗的,入门第一式,‘直刺’!”
- “你看着啊,”楚灵儿摆开架势,双脚,如同扎根在地上,身体的重心,微微下沉,“这叫‘马步’,是基础中的基础。下盘不稳,你所有的动作,都是花架子。”
- “然后,是出剑。”她手中的烧火棍,猛地向前,一捅!
- 动作,简单到了极致。
没有丝毫花哨。
但是,那根平平无奇的烧火棍,却带出了一股,尖锐的破风声!
- 棍子的尖端,精准无比地,停在了,柳如烟面前,一尺的位置。
- “看到了吗?”楚灵儿收回烧火棍,小脸上,一本正经,“全身的力气,都要通过,腰,背,手臂,最后,集中在,剑尖那一个点上!这样,才能打出‘破甲’和‘暴击’的效果!”
- “我……我试试。”
柳如烟被她那,专业的架势,和一堆听不懂的词,唬得一愣一愣的。
她学着楚灵儿的样子,扎起马步,然后,向前出剑。
可是,她的剑,刺出去,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道。
- “哎呀,不对不对!你的腰没用力!你的屁股,要收紧!”楚灵儿急得,跑过去,上手就去纠正她的姿势。
- “对!就是这样!想象一下,你前面,不是空气,而是,你的仇人,那个姓张的坏蛋!你要一剑,捅穿他的胸口!”
- “啊?”柳如烟的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
让她去想象,那种血腥的画面,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 “或者,你就想象,你前面,摆着一个,你最讨厌吃的菜!比如,苦瓜!你要一剑,把它,捅个稀巴烂!”楚灵儿换了个,更接地气的比喻。
- 这一下,柳如烟,好像找到了感觉。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脑子里,浮现出,张家二爷那张,虚伪又傲慢的脸。
还有,他每次,见到自己时,那不怀好意的,令人作呕的眼神!
一股怒气,从心底,涌了上来!
- “喝!”
她娇喝一声,手中的长剑,猛地刺出!
- “咻!”
这一次,剑尖,竟真的,带起了一丝,微弱的破风声!
- “哇!有进步!”楚灵儿兴奋地,拍手叫好,“有‘愤怒’buff加成,伤害都变高了!再来!保持住这个感觉!每天练习一千次,保证你以后,一个能打十个!”
柳如烟看着自己的剑,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却像个小师傅一样的楚灵儿,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新奇。
-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练剑,还可以是,这样一件,充满了力量和趣味的事情。
不远处的马车旁。
- 苏文盘膝而坐,看着篝火旁,那一对,闹腾的少女,清冷的眼眸里,泛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也许,让这个惹祸精下山,也不全是,坏事。
- 夜,渐渐深了。
- 练剑练得,满头大汗的柳如烟,和当老师当得,心满意足的楚灵儿,也终于,各自回帐篷休息去了。
苏文,没有睡。
- 作为一个医者,他很清楚,像这种,露宿野外的环境,最容易滋生疾病,也最容易,发生意外。
- 他看似在闭目打坐,灵识,却如同水波一般,覆盖了整个宿营地。
风吹草动,虫鸣兽吼,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 就在这时,他的眉头,突然,微微一皱。
他闻到了一股味道。
一股,很淡很淡的,夹杂在,泥土和青草气息中的,不该出现的,苦杏仁的味道。
- “氰化物?”
苏文心中,闪过一个,来自他前世记忆的词汇。
- 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走到了,营地的上游,那条作为,整个商队取水来源的,清澈的小溪边。
夜色下,溪水,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但苏文的眼睛,却能看到,一丝丝,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极其细微的,白色粉末,正顺着水流,缓慢地,向下游,扩散而去。
- 这是一种,烈性剧毒。
无色无味,见血封喉。
普通人,只要喝上一小口,不出半炷香,就会,脏器衰竭而死。
- 手段,够狠,够专业。
看来,那个张家,请来的,不止是黑风寨的莽夫。
- “什么人?!”
苏文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朝着上游,那片漆黑的,茂密的树林,冷喝一声!
- 他的声音,不大。
但在寂静的夜里,却如同,惊雷炸响!
- 林中,传来一阵,极轻微的,枝叶晃动的声音。
随即,两道黑色的鬼影,如同受惊的兔子,一左一右,向着不同的方向,亡命飞窜!
好快的身法!
比之前那些山贼,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是真正的,专业的刺客!
- “想走?”
苏文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 他甚至,都没有挪动脚步。
- 只是,并指如剑,对着那两道鬼影的方向,虚空,连点两下!
两枚被他灵力,包裹着的石子,无声无息地,划破夜空。
- 速度,比声音,还要快!
- “噗!”
- “噗!”
几乎是在同时。
- 两声闷响,从远处的林子里传来。
- 紧接着,便是,两声,压抑不住的,痛苦的闷哼。
- 那两道,正在飞速逃窜的鬼影,就像被子弹,击中的飞鸟,直挺挺地,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啊!我的腿!”
“我的腿断了!”
- 两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瘦小身影,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小腿,痛苦地翻滚着。
- 他们的腿骨,已经被那两颗小小的石子,彻底,洞穿,击碎!
- 苏文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
-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两个,连哀嚎,都只能压低声音的,倒霉刺客。
-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那两个刺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们对视一眼,竟是,同时,做出了一个,咬碎口中毒囊的动作!
- “天真。”
苏文轻笑一声。
- 在他们牙齿,即将合拢的前一刻,两根银针,已经后发先至,精准地,刺入了他们下颚的关节之中。
两人的嘴巴,瞬间,僵住,再也无法,闭合分毫。
- 只能,任由口水,混合着毒液的苦涩,顺着嘴角,流淌下来,眼中,充满了,任务失败的绝望和恐惧。
- “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们,开口。”
苏文蹲下身,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像一个,正在和病人,友好交流的大夫。
- “比如,我可以,把你们的骨头,一寸一寸地,敲碎。然后再用我的独门医术,把它们,一根一根地,接回去。”
- “我可以保证,整个过程,你们,都会保持,最清醒的神志。”
- “那种,深入骨髓的,反复的剧痛,我个人,非常不建议,你们去体验。”
他的声音,温和而平静。
但听在那两个刺客的耳中,却比魔鬼的低语,还要,恐怖一万倍!
- 他们终于,崩溃了。
眼中,露出了,乞求的神色,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苏文收回了银针。
- “还是张家?”他问道。
- “是……是……是张家……”一个刺客,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地回答,“张……张二爷,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让柳家的货,到不了临河城……”
- “你们是哪个组织的?”
- “我们……是‘血影楼’的杀手……我是‘地字十三’,他是‘地字十四’……”
血影楼。
- 一个在大乾王朝,臭名昭着的,刺客组织。
- 只要给钱,什么人都敢杀。
- 苏文点了点头。
看来,这张家,为了对付柳家,是下了血本了。
- “苏公子!”
- 这边的动静,终究,还是惊醒了,警惕的王姓护卫首领,和闻讯赶来的,柳如烟。
- 他们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个黑衣人,和苏文,都是一惊。
- 当柳如烟,听苏文,云淡风轻地,说出,对方在水源里下毒的事情之后。她的小脸,更是“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 “卑鄙!无耻!”她气得,浑身发抖!
这一次,她是真的,动了杀心。
她握着剑的手,都在颤抖。
- “交给我吧。”苏文看了她一眼,站起身。
他废掉了,这两个刺客的丹田和四肢经脉,让他们,彻底沦为了废人。
- 然后,对柳如烟说。
- “等到了下一座城镇,就把他们,交给官府。血影楼的杀手,人头,应该,还值点钱。”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拍了拍,两只手的灰尘。
转身,回到了马车旁,继续,闭目打坐。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只留下,柳如烟和王首领等人,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个,如同烂泥一般的刺客,久久,说不出话来。
- 柳如烟的目光,望向苏文的背影,更加,复杂了。
这个男人,出手,狠辣果决。
救人,犹如神佛降世。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 这一夜,商队的人,再也无人敢睡。
- 他们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这条商路的背后,隐藏着,多么,血腥和残酷的,刀光剑影。
也第一次,如此庆幸。
- 他们的车队里,有这样一位,深不可测的,“活神仙”,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