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的哨声,像是解开了第一联合中心球馆的静音键。山呼海啸般的“mVp”欢呼声再次将林峰淹没。他平静地与灰熊队那个虽败犹荣的西班牙新秀保罗·加索尔拥抱致意,然后转身走向球员通道。
76人队的更衣室内。
气氛与想象中的沉重截然不同,反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轻松和调侃。
迪肯贝·穆托姆博正趴在理疗床上,队医正在给他做冰敷和按摩,他那标志性的低沉嗓音里带着一丝痛苦,但更多的是无奈。
“嘿,迪肯贝,感觉怎么样?我听说费城夜店的地板比球场地板滑,你是不是提前预演了?”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艾伦·艾弗森穿着一身嘻哈风格的便服,戴着标志性的头巾走了进来。他虽然还在伤病名单里,但显然心情不错。
穆托姆博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闭嘴,阿伦!我这是为了封盖!为了胜利!不像某些人,只能在场边当啦啦队长。”
林峰这时也走了进来,他脱下湿透的球衣,笑着加入了“战场”:“迪肯贝,你得了吧。我算过了,自从我来了,你场均防守滑步距离下降了30%,盖帽起跳高度也省了至少5公分。你这哪是受伤,你这是‘工伤’,是身体在抗议你让它太安逸了!”
“哈哈哈哈!”更衣室里顿时爆发出哄堂大笑。
穆托姆博被这俩人一唱一和说得老脸一红,也忍不住笑了:“好吧,好吧!你们两个混蛋!我承认,最近是有点放松。拉里(布朗)差点用眼神把我杀死了。不过说真的,林,你这家伙在场上,我感觉自己就像买了全场最佳座位的VIp观众。”
“所以你现在是申请VIp包厢的床位躺着看了?”艾弗森不依不饶地补刀,“放心吧,老家伙,好好歇着。最多再有一周,‘答案’就回来了。到时候,让林也感受一下躺赢的快乐。”
林峰笑着摇摇头,把毛巾扔到艾弗森头上:“我可不敢躺,我怕拉里教练把我也按在理疗床上。”
三巨头之间的玩笑话,让整个球队的氛围都变得无比融洽。穆托姆博的受伤虽然是个坏消息,但在这种氛围下,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毕竟,他只是肌肉拉伤,休息几场就能回来,而艾弗森的复出也近在眼前。球队的未来,依旧一片光明。
然而,媒体和球迷们可不像更衣室里那么乐观。
第二天,全美的体育版块,几乎都在用审慎甚至悲观的语调报道这场比赛。
ESpN头条:《脆弱的巨人:76人险胜背后,穆托姆博的伤病敲响警钟》
文章尖锐地指出:“是的,林峰又一次打出了上帝般的数据,但76人却被一支联盟垫底的球队逼到了最后一刻。
这暴露了一个致命问题:一旦‘死亡禁区’的另一根支柱倒下,林峰就必须燃烧自己的一切去填补漏洞。这种‘一个人的军队’模式,或许能赢下常规赛,但在季后赛的绞肉机里,他会被活活累死。我们仿佛看到了90年代初,那个被活塞‘坏孩子军团’折磨的迈克尔·乔丹的影子。”
tNt《Inside the NbA》节目中,查尔斯·巴克利爵士的观点代表了主流:
“我爱林,他是我见过最不可思议的年轻人。但篮球是五个人的运动!看看76人接下来的赛程,他们要面对马刺、湖人……没有了迪肯贝在内线的威慑,蒂姆·邓肯和沙奎尔·奥尼尔会把76人的禁区当成自助餐厅!我敢打赌,76人接下来会迎来一波连败!”
与美国媒体的看衰不同,大洋彼岸的中国球迷,则更多的是心疼和同情。
虎扑论坛,一篇名为《上帝也需要休息,请别再透支林峰了!》的帖子被顶到了首页:
“兄弟们,我看完比赛心都是揪着的!42+21+11+6!这是人打出来的数据吗?峰哥这哪是打球,这简直是又当爹又当妈啊!进攻要组织,要得分;防守要抢板,要护框,还要从后场一条龙打到前场!穆大叔这一伤,我真怕峰哥被累垮了!”
下面跟帖无数:
“是啊,看他第四节那个表情,太严肃了,感觉把整个球队都扛在了肩上。”
“心疼我峰!求求拉里·布朗了,让其他人多分担一点吧!”
“美国媒体就是嫉妒!他们见不得我们中国球员这么牛逼!等着瞧,峰哥会打肿他们的脸!”
费城郊外的别墅里,林峰关掉了电视和电脑。
更衣室里的玩笑,是为了稳住军心。但独自一人时,他必须面对最真实的困境。
媒体的分析虽然刺耳,但并非毫无道理。
穆托姆博的作用,绝不仅仅是数据上的几个盖帽和篮板。他在禁区一站,就像一座无形的威慑塔,对方后卫突破时会下意识地犹豫,对方中锋进攻时会下意识地选择更不舒服的出手方式。这种防守引力,是无法量化的。
现在,这座塔暂时倒了。
但自己现在拥有了神级的力量和体能,但篮球的智慧,是另一个维度的东西。
他不能只是成为一把更锋利的矛,或一面更坚固的盾。
他必须成为整个战场的指挥官。
“既然内线少了一座山……”林峰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我就必须把防守范围扩大,从禁区,覆盖到整个半场。”
他需要做的,不仅仅是封盖和卡位。他要用自己的防守威慑力,去指挥队友的协防;用自己的预判,去提前切断对手的传球路线;用自己的脚步,去完成从低位到高位的轮转补防。
他要让76人的防守,从依赖“两座高塔”的站桩式防守,进化成一个由他为轴心,高速轮转、充满压迫性的现代化防守体系。
这是一个全新的,属于领袖的课题。
林峰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方的夜空。他的心中没有了丝毫的轻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迎接巨大挑战的冷静与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