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溟仔细翻阅合约后，忍不住打量周旋：我实在好奇，你图什么？这份合约简直堪称卖身契——还是那种卖了身还要帮人数钱的类型。
周旋在条款中约定，她将全额出资成立一家专属江溟的工作室。而江溟只需带着个人物品加入，就能获得公司70%的股权。
这无异于直接给江溟送钱。
再加上此前周旋为搅局，几乎得罪了整个行业的同行。这两笔血本让江溟不禁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另有所图。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重塑华语娱乐圈，你信吗？周旋又掏出一支女士烟，似笑非笑地说。
江溟皱眉：靠签下我来重塑娱乐圈？
当然要靠你。周旋突然大笑，张扬地说：至于怎么重塑，自然要扫清现在的歪风邪气，打倒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
你该不会说...这是你的梦想吧？
周旋没有正面回答，转而说道：开个玩笑，其实我就是想翻盘。
翻盘？江溟想起她目前的处境确实尴尬。
没错，你是我翻盘的最后希望。周旋笑道，所以为了抓住这个机会，我只能下血本了。要知道，这些钱原本是我的养老钱。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现实，但江溟总觉得，之前那个荒诞的梦想，这女人未必全是随口一说。
江溟思索片刻，心里已经决定签下这份合同。
至少比起那些吸血鬼般的家伙，她的态度还算诚恳。
下定决心后，江溟又忍不住好奇，问道：“如果今天我拒绝签约呢？你把他们都得罪了，就不怕后果？”
“怕？”周旋撇撇嘴，一脸不屑，“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你要是不签，我也没打算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江溟被她这副无赖样逗笑了，又问：“那我现在不是更不该签了？否则他们岂不是连我一起收拾？”
“收拾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周旋耸耸肩反问，“难道你以为，不跟我签，换别人合作，他们就会放过你？”
“圈子就这么大，粉丝就这么多，蛋糕也就那一块，你觉得他们会让你安安稳稳分一杯羹？”
“不管你签谁，其他人逮到机会，都会乐呵呵踩你一脚。”
“有道理。”江溟点点头，伸出手，“笔呢？给我吧。”
与此同时，杨蜜带着助理匆匆赶到村子。
她快步走在前面，脸色阴沉。
今天真是倒霉透顶，来节目组的路上车子抛锚，硬生生耽误了两小时。
“通知节目组和热巴，说我们快到了，问问能不能直接过去。”杨蜜脚步不停，直接吩咐道。
助理徐莹莹赶紧掏出电话联系节目组和热巴。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的一群人让杨蜜心头一沉——正是陆续离开村子的经纪人们。
但看他们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杨蜜略一思索，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老陈，恭喜。”她对电话那头说道。
陈天一一头雾水：“大蜜蜜，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好恭喜的？”
“热巴不是说你签下江溟了吗？”杨蜜试探性地问道。
“江溟？”陈天一察觉到她的意图，反问道，“你是来套我话的吧？”
“没有的事。”杨蜜笑着否认，随口找了个理由，“热巴唱了《牵丝戏》，我打电话恭喜你，顺便聊聊这首歌的版权。”
“少糊弄我了。”陈天一在电话那头没好气地说，“我就在你后面。”
杨蜜一回头，果然看见陈天一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她挂断电话，神色自若地走过去：“老陈，我可没糊弄你，真是来谈版权的。”
“哼。”陈天一冷哼一声，“为了一首歌，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顺便来看看热巴嘛。”杨蜜依旧笑盈盈的。
“行了，咱们认识这么多年，这种哄小孩的话就别说了。”
见杨蜜始终不松口，陈天一也懒得再绕弯子。
“实话告诉你，江溟我没签成，别人也没签成。你要谈版权，直接找他吧。”
听到这话，杨蜜又惊又喜。
路上耽搁这么久，她早就不抱希望了，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机——江溟居然还没签约。
惊喜之余，她又有些疑惑。
今天来找江溟的都是业内顶尖公司，怎么全都铩羽而归？
“他不想签经纪公司？”杨蜜猜测道。
“有这部分原因。”陈天一叹了口气，“但更麻烦的是周旋那个疯女人也来搅局。”
“嘶……”听到周旋的名字，杨蜜倒吸一口凉气，“她怎么也来了？”
当年杨蜜刚出道时，正是周旋作为经纪人的巅峰时期，那时的她，是当之无愧的行业一姐。
杨蜜自己也受过周旋的照顾，很清楚这个女人的手段有多厉害。
谁知道呢。陈天一想起之前的事，忍不住低声骂道：这女人现在真是疯了。
杨蜜没有接话，她隐约听说陈天一当年在周旋那里栽过跟头，两人之间积怨不浅。
听说江溟还没签约，杨蜜不想再耽搁，和陈天一简单寒暄几句就匆匆赶往蘑菇屋。
收到徐莹莹通知的热巴已经在等她了。
见面后，热巴在前面带路，杨蜜跟在后面问道：热巴，你觉得江溟这人怎么样？
你指哪方面？热巴眨着眼睛反问。
随便说说你的看法。杨蜜心里没底，想多了解江溟。
长得帅、有才华、性格也好。热巴脱口而出，想了想又补充道：应该还挺有钱的。
说得这么好，你是想嫁给他吗？杨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热巴愣了一下，马上嬉皮笑脸地说：我倒想，可惜人家看不上我。
少贫嘴。杨蜜瞪了她一眼，你觉得要签他，他最看重什么？钱还是名气？
嗯......热巴皱眉想了会儿，不太确定地说：可能都不在乎？
都不在乎？杨蜜很意外，那他在乎什么？
可能......热巴想了很久才说：是自由？
自由？杨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热巴，觉得这话太离谱。
热巴绞尽脑汁解释：我觉得他就是这种性格，你不惹他，他也不会理你。
好像就是图个自在。
杨蜜一脸不可思议：你当这是在拍戏吗？现在还有人只图个自在？
反正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热巴自己也觉得奇怪，吐了吐舌头说。
两人站在江溟的老宅前，望着这栋历经沧桑、古朴静谧的宅院，杨蜜忽然有些认同热巴的话了。
住在这种地方的人，或许真的只求一份闲适自在。
跟着热巴往里走，杨蜜越深入宅院，越能理解这种生活。
在这里，仿佛脱离了现代社会的喧嚣浮躁，更像是回到了从前——那个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的年代。
“江溟，江溟，我们进来啦。”
后花园里，听到热巴的呼唤，江溟放下手中的笔，应声道：“我在后花园，你们直接过来吧。”见热巴领着杨蜜和她的助理走进花园，江溟略显意外：“我还以为你是和小菊她们一起来的。”
“不是啦。”热巴连忙把杨蜜让到前面，介绍道：“这是我老板兼大姐，杨蜜。”
“这就不用介绍了吧。”江溟笑道，“我家有电视，也通网的，怎么会不认识大蜜蜜呢？”
“今天刚好路过，来看看热巴，顺便找你谈点事。”杨蜜一边说，一边细细打量着江溟。
即便在娱乐圈见过无数俊男美女，此刻她仍感到一丝震撼。
江溟的容貌俊逸出尘，更难得的是那份内敛淡然的气质。
看着他，杨蜜忽然懂了什么叫“君子如玉，温润不争”。
“谈事？也是经纪人合约？”江溟有些意外，带着她们往凉亭走去。
“嗯，还有《牵丝戏》的版权，我们想买下来。”杨蜜说着，目光始终落在江溟脸上。
“版权的话，你可能得和她谈了。”江溟指了指一旁的周旋，“对吧？这事归你管。”
“当然是我来谈。”周旋干脆地点头。
“江溟，你……”杨蜜心头一沉，迟疑道，“你和她签约了？”
周旋轻点石桌上墨迹未干的合约，纠正道：是江溟和我签约，准确说是我签给他。
杨蜜盯着签名处未干的墨水痕迹，一时语塞。她紧赶慢赶，终究还是迟了这关键几分钟。
周旋将合约收进公文袋，直截了当问道：你们想要《牵丝戏》的全版权？
对，我们打算买断。杨蜜心不在焉地答道。
全版权意味着除了署名权，其他权益都将转让。周旋转向江溟确认，你意下如何？
江溟不解：具体指哪些？
今后只有你的名字会留在创作者栏，其余收益与你无关。周旋补充道，当然，可以协商保留你的演唱权。
能让我继续唱就行，专业的事你定。江溟爽快回应。
杨蜜惊讶地发现，这对初识的搭档竟展现出老友般的默契。
周旋转向杨蜜开始正式洽谈。无聊的江溟起身踱向庭院，热巴随即跟上。
听不惯商业谈判？江溟笑问。
还好。热巴眨着大眼睛偷瞄他。
两人沿着飘香的荷塘漫步。江溟打破沉默：小菊的直播该开始了吧？
嗯，已经开播了。热巴答道。
短暂的对话后，两人又陷入安静。毕竟相识才一天，实在没有太多共同话题。
最终，还是热巴忍不住先开口，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决定和周姐合作呢？
大概是因为看她比较顺眼？江溟略作思索后回答。
其实江溟选择周旋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无法接受被人操控的感觉。只要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会本能地产生排斥。而周旋给他的印象至少还算真诚。
不过我听说，周姐以前带的艺人都......热巴说到一半突然停住。
江溟会意地笑了笑：都没什么好下场？
热巴调皮地眨眨眼，轻轻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看她这副模样，江溟也被逗笑了：你觉得明星出事，责任都在经纪人身上？
热巴认真思考片刻：多少有点责任吧，至少说明她没管好艺人。
江溟笑而不语。他并不认为周旋在这件事上需要承担多大责任。毕竟人，谁又能真正管住谁呢？
见他不说话，热巴又压低声音：其实我还听说，可能是有人故意爆料整她。
江溟看了她一眼：你们就没被人针对过？
当然有，成名后到处都是盯着你的眼睛。热巴叹了口气，就连出去吃顿饭，都会被说成是秘密约会。
这不就对了。江溟也叹道，老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热巴感慨万千：以前没出名时，我天天想着当明星多好。等真成名了，这种处处要小心的生活实在太压抑了，稍不注意就会被骂得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