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穴深处的阴冷裹着土腥味漫在空气里,张怡却走得慢悠悠,目光时不时扫过墙壁上模糊的壁画。
她还不知道远在祖宅方向,张凤钧正带着人查她怀孕的事,此刻满心只剩对眼前工作现场的点评。
前方的张兆玉和张凤泽早已没了踪影,张兆玉千机伞开合间寒光闪烁,伞骨弹出的利刃精准划开扑来的诡异躯体。
张凤泽的黑金古刀更不含糊,刀风过处,那些缠人的阴物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飞灰。
明明是清理墓穴的凶险活计,被他们俩搞得像快刀斩乱麻的效率现场,愣是没给张怡留半点出手的机会。
“这俩家伙,倒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张怡对着空气嘀咕了一句。
转头就看见王也双手插兜跟在身后,诸葛青则举着团火焰东张西望,活像个好奇的游客。
张家进墓有个老习惯,除了清理诡异,还会顺手收集些墓主人的生平痕迹。
比如刻着字的砖、绘着生活场景的壁画,一来是记录历史,二来也能从细节里判断墓的年代和潜在危险。
张怡余光瞥见王也杵在旁边不动,忍不住皱眉:“你咋还在这里?”
王也耸耸肩,语气随性得很:“我觉得我在这儿挺正常的。”
他这懒散性子,遇上不用动手的场面,能歇就绝不主动掺和。
张怡刚想反驳,抬头往前一看,话头瞬间转了向:“嚯,又是个想把生前带到地下的主儿。”
眼前的墓室比之前的通道气派得多,墙壁上嵌着泛着柔光的玉石,中央侧立着十几尊真人高的泥佣。
衣纹褶皱都刻得细致,一看就知道墓主人生前定是位极爱享受的权贵。
“提醒你们一句,这里有陷阱,别在这里翻车了。” 张怡站在墓室门口,脚都没迈进去,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风挺大。
“这看着就是个普通墓室啊?” 诸葛青举着火焰凑得更近了些,眼睛里满是新鲜。
他还是头回进古墓,连泥佣的脸都想凑上去细看,“除了这些泥人,没别的异常啊。”
“泥佣脚边那些细碎的粉末,是孢子。” 张怡指了指泥佣底座。
“吸入身体就中招,一次性吸多了当场毙命,要是少量沾到,后续就等着被寄生,到时候身体里需要动刀了。”
她绕着门口走了一圈,指尖轻轻点了点墙壁,“不过这机关设计得还挺巧,藏得够深。”
“你都没进去,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诸葛青皱起眉,有点不相信。
张怡连墓室门都没踏进去,难不成是瞎猜的?
“亲,别拿你的业余,挑战我的专业。”
张怡撇了撇嘴,她们张家跟这些古墓打交道的年头,比他家族岁数都大,就算失忆,肌肉记忆都能判断危险。
话音刚落,张怡手腕一翻,腰间的匕首嗖地飞了出去,精准扎向墓室角落一块毫不起眼的地砖。
诸葛青伸长脖子看着,心里还嘀咕 “这地砖都锈成这样了,能有什么反应”。
下一秒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往后跳了半步。
那些原本静止的泥佣突然齐齐动了起来,嘴巴猛地张开,数十枚淬着幽蓝毒液的飞镖 “嗖嗖” 射向匕首扎中的位置。
飞镖划破空气时,还带起了泥佣身上附着的孢子,孢子在火焰的映照下漫天飞扬,像细碎的荧光飘在半空,竟有种诡异的美感。
“我靠!真有陷阱!” 诸葛青瞪圆了眼,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生怕孢子飘到自己跟前。
可这难得的美景没持续两秒,就被王也打断了。
他指尖轻轻一捻,一道火线突然窜出,精准裹住那些飞扬的孢子,只听 “滋啦” 一声轻响,淡绿色的孢子瞬间被烧成了灰烬,连点烟雾都没留下。
张怡看着空荡荡的半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王也,你能不能有点审美?这么好看的场面,就被你一把火毁了。”
王也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好看不能当饭吃,万一飘过来几缕孢子,你要是吸进去了?”
他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张怡现在的情况,哪能沾这些脏东西?
张怡顿时语塞,只能恨恨地瞪了石棺一眼,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朝着石棺旁边的一根石柱扔了过去。
石头落地的瞬间,那些还在发射飞镖的泥佣突然停了动作,嘴巴缓缓合上,仿佛又变回了普通的陪葬品。
诸葛青盯着那些形态逼真的泥人,喉结动了动,声音发紧。
“这些好像不太对劲?”这些泥人靠近给他一种不详预感。
张怡指尖轻点一尊泥佣的手臂,触感冰凉坚硬,带着泥土的粗糙却又藏着异样的紧实。
“秦始皇的兵马俑是匠人精雕细琢的陶俑,可后来不少权贵学样,却觉得活物陪葬才够气派。”
要么是活人裹泥烧制,要么是将活人封在泥里活活闷死,连挣扎的姿态都能保留下来。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泥佣眼角隐约的细纹:“所以你不是猜到了吗?”
诸葛青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连手里的火焰都晃了晃。
王也皱眉瞥了眼泥佣,指尖凝起的炁随时准备出手:“这些东西会不会尸变?”
“这个倒是不会,毕竟身体都烧没有了,只有那些游魂留下来了。”张怡叹气。
与此同时,汪家测算部门的走廊里,张瑞婷的匕首在月光下划过一道冷光。
她打开衣柜门,看着面前瑟瑟发抖小姑娘,她害怕看着面无表情的张瑞婷:“放过我好不好,我是无辜的。”
这是之前帮张瑞婷的科研小姑娘,张瑞婷叹息,捂住她的眼淡淡道:“乖,闭眼。”
然后下一秒就直接给她抹了她脖子。 无辜吗?
他们张家不无辜吗?被他们害死的张家不无辜吗?她一直都清楚只要你享受那些带来给你的福利,他们做的孽怎么可能和你无关。
最后一点血迹擦在她的衣襟上。
她手里的名单划掉最后一个名字,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渍,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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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瑞婷:无辜?那和之前被你们弄死的张家人说,我看起来是心软的主吗?
张怡:秦始皇的含金量还在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