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月的手都被他捏得有点儿微出汗了,想抽出来,楚明彦都握得紧紧的。
吉普车卷着尘土,缓缓驶入这个弥漫着浓烈鱼腥味的小渔村。低矮的石屋错落分布,晾晒的渔网随处可见,一切都显得贫瘠而压抑。
就在楚明彦停稳车,带村里转转,看看今天渔民的收获如何时,一阵尖锐的咒骂声传来。声
“赔钱货!让你洗个鱼都能让猫叼了去!看我不打死你!”
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简陋的院坝里,一个身材粗壮的妇人正攥着一根手腕粗的柴火棍,没头没脑地抽打着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小小身影。
那是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她抱着头,像只受惊的小兽,连哭喊都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只有身体在每一次击打下剧烈地颤抖。
旁边还站着一个抽着旱烟的男人,应该是孩子的父亲,他对此习以为常,甚至不耐烦地吼了一句:“打两下就行了,赶紧让她把地方收拾干净!”
这一幕,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瞬间刺穿了林如月所有的感官和理智。
那些被她深埋在心底,曾经的经历,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涌上。
那不是旁观者的同情,而是彻骨的、感同身受的痛楚与愤怒。
楚明彦也愤怒的要上前,林如月却一把拉住了他,冷静的说道:“你不能动,在车上等我,我来解决。”她知道楚明彦的身份,不适合参与这些。
只见林如月脸上的温柔和初来海边的雀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实质的煞气。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下颌线条绷紧,整个人的气质从温婉的秋水化作了凛冽的寒冰。
林如月快步冲到了那院坝前,“住手!”,一把抓住了正挥下柴火棍。
被阻拦的妇人,抬头看着当她看清来者是一个穿着崭新布拉吉(连衣裙)、勾勒出纤细腰身和姣好曲线,面容白皙秀美的陌生姑娘时,她眼中的错愕迅速被一种混合着嫉妒和恶意的情绪取代。
她将自己生活所有的不如意,都投射到了这个过于“扎眼”的陌生女孩身上。
妇人先是一愣,随即叉腰骂道:“你谁啊?我管教自家孩子,关你屁事!滚远点!”
林如月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嚣,她用力甩掉了她捏住了的柴火棍。目光直接越过妇人,落在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身上。
看到女孩手臂上新旧交错的伤痕,她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怒火灼烧着她的肺腑。
她正要俯身去扶小女孩。
“喂!哪儿来的小婊子,敢管老娘的闲事?穿得这么骚,露胳膊露腿的给谁看啊?大白天的就想出来勾引男人?瞧你这副婊子样,跑到我们这穷地方来找野食儿了是吧?滚回你的城里发骚去!”
妇人见被无视,恼羞成怒,扬起手里的棍子就想拦住林如月。
车上的楚明彦看到林如月被侮辱,怒火中烧,不管不顾的下车就要冲过来。
被林如月用眼神制止了,他只能站在车旁,眼神冰冷到极点,双手用力握着,上面的青筋暴现,他极力压制着怒火。
林如月无视她的骂声,俯身去扶小女孩。
棍子带着风声砸向林明月的后背,林如月听到了,她却不反抗,任由棍子打到自己的后背,只听见她“闷哼”一声。
痛得脸色发白的林如月慢慢起身,把小女孩儿拉到身后。
眼神冰冷的看着妇人,嘴角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现在该轮到我了,我自卫出手,打死你也不犯罪。”
妇人惊愕的看着林如月,居然不还手,硬生生的受了她一棍。
林如月不是傻子,只是因为她一个外人,不好插手这种家庭事务,受了一棍,她再反击就属于是自卫,有了理由痛打这个恶毒的女人一顿。
林如月转身温柔的对着小女孩儿说道:“你走到一边去,看着。”
林如月大师级别的变脸术在此刻展露出来,转身就是冰冷的脸蛋,一个挎步上前就要去夺妇人手中的木棍。
妇人挥起手中的木棍就要打过来,林如月右手握住木棍,右脚往妇人两腿之间一顶,还是熟悉的招术。
妇人疼得松了手,两手捂住疼痛处,蹲下身。
林如月左手薅住她的头发把她摁在地上,右手直接扇起了妇人的耳光,“让你嘴贱!骂得这么痛快,你再骂呀,嫌弃女孩儿是吧,你自己也是个赔钱货,你怎么不拿根绳把自己勒死呢,
海没盖盖子,你随便一跳也结束你这赔钱货的一生,怎么不跳呢?”
妇人用手挡住头,林如月就往肚子上,往胸上用力拧。她用手挡下肚子和胸时,林如月就往脸上招呼。
打得妇人还不了手,妇人还想用脚踢,林如月直接薅住她的头发猛的往地上一撞,直接痛得妇人哇哇大叫,失去了战斗力。
妇人一边求饶着,一边解释道:“谁叫她是个女娃的,怎么不投生成男娃,女娃就是这个命,别打啦,疼啊!啊——”
林如月听了更是冒火,一边打一边骂:“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还要男娃,继承你们一家的穷酸吗?没有女娃儿,这个世界人早就绝种了。
解放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有这些封建主义糟粕,你们就是封建主义的一颗毒瘤,就该把你们抓起来游街。”
“打死你这个赔钱货,传播封建主义思想。”
林如月越打反而越生气,越生气打得越狠,改拧为掐,直接往她疼的地方掐。
打得失去章法了,又是踢又是踹又是挠又是掐,就差没上口咬了,不是不想,是嫌妇人脏。
农村妇人打架都是薅头发,互相抱着,你抓我脸,我抓你胸,哪儿知道林如月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来个“一招制敌”,立马就让对手失去了还手能力。
楚明彦看着林如月占了上风,放松了下来,眼睛随时关注着战场。
不怪他拉偏架,本身这些人就该打,再说了,自己未婚妻只要不吃亏,他啥都看不见,装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