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它的意识……像个孩子?!” 萧夜玄听到苏锦书的传音,龙眸圆睁,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代表着宇宙终末的恐怖存在,核心竟是一张白纸?
苏锦书迅速将感知到的信息共享出去,那缕纯净、好奇的懵懂波动,做不得假。萧昊天沉默片刻,龙影波动:“若真如此……这或许是【太初之生】留下的……最后一丝仁慈。它封印了毁灭的本能,却未泯灭其意识根源,留下了……被引导的可能。”
“引导?” 苏锦书眼中光芒大盛,“没错!既然它懵懂无知,我们能否……教它?教它理解‘生’的意义,教它认识‘守护’的价值,让它明白,宇宙的终末并非只有‘吞噬’一条路,或许……可以是一种温柔的‘拥抱’或‘轮回’?”
这个想法大胆到近乎荒谬,教化宇宙终末?但眼下,这似乎是唯一一条可能兵不血刃、甚至化敌为友的生路!
“值得一试!” 萧夜玄立刻表态,龙尾轻摆,将苏锦书更紧地护住,“需要怎么做,我们配合你!”
计划定下,立刻执行。时间就是生命,封印的裂痕随时可能扩大。
苏锦书作为“主教师”,她的混沌轮回蕴含无限可能与生机,是传递“生”之信息的最佳媒介。她将神识化作最温和的触须,再次探向那懵懂意识,不再带有任何警惕与对抗,只有纯粹的展示与交流。
她向它展示星海的壮丽,生命的萌芽,文明的灯火,以及……在绝境中依然不屈的守护意志。她分享了星盟从弱小到团结的经历,分享了与萧夜玄相知相守的温暖,分享了每一个普通战士为守护家园而战的决心。
萧夜玄与萧昊天则如同“助教”,他们将龙皇本源那至阳至刚、却又充满守护信念的意志,化作一道温暖坚实的“背景墙”,隔绝外界可能的干扰,并为苏锦书传递的信息注入一种“值得信赖”的质感。
远方的【平衡之卵】也加入了“教学组”。它调动远古数据库,将【守望者】文明记录下的、那些已经消逝在历史长河中的、曾经璀璨无比的文明影像与精神遗产,筛选出其中最美好、最感人的部分,通过“心念种子”的链接,源源不断地提供给苏锦书,作为丰富的“教学素材”。
这是一场无声的、却惊心动魄的教化。那懵懂意识如同海绵,吸收着一切。它对那些展示“毁灭”与“归墟”的画面本能地感到“舒适”与“理解”,而对“创造”、“生命”和“情感”的画面,则最初表现出“困惑”与“疏离”。
苏锦书极有耐心,她不强求,只是不断地重复、展示,并用自身混沌那包容一切的温和气息去浸润它。她重点传递着“守护”的概念——为何要守护?守护带来了什么?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尝试,那懵懂意识对外界信息的反应,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当苏锦书再次传递过一幅画面——那是她在涅盘沉寂时,萧夜玄不顾一切、燃烧龙皇本源试图唤醒她的景象,那画面中蕴含的极致悲伤、绝望以及最后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守护之念,无比浓烈。
那懵懂意识……停顿了。
它不再像之前那样单纯地接收或排斥,而是仿佛在……思考。
过了许久,许久。一道清晰了许多、却依然带着浓浓困惑的意念,如同初学说话的孩子,断断续续地,反向传递到了苏锦书的意识中:
“守护……”
“为什么……”
“值得……吗?”
“毁灭……才是……永恒……宁静……”
它发出了疑问!它开始思考“守护”的意义了!
苏锦书心中狂喜,她知道,最艰难的第一步,终于迈出去了!这颗代表终末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芽,开始质疑它那与生俱来的本能!
就在苏锦书准备趁热打铁,用更丰富的“情感”与“价值”去回答它的疑问,进一步引导它时——
异变陡生!
那本就布满裂痕的古老封印,似乎因为内部意识的活跃和思考,加剧了负荷!更多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封印的光芒急剧黯淡!
紧接着,一股精纯至极、磅礴无比、远超【噬界之暗】千万倍的“终末”本源气息,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开始不受控制地从裂缝中丝丝缕缕地外泄出来!
这气息是如此纯粹,代表着宇宙最根本的“归无”之力,其本身甚至不带恶意,只是存在着。
然而,就在这股本源气息弥漫开来的瞬间——
苏锦书、萧夜玄、萧昊天,甚至远方的【平衡之卵】,都同时感知到了一种极其隐蔽、却贪婪到极致的窥视感!
这股窥视感来自宇宙的另一个维度,一个他们之前从未察觉的阴影角落!它仿佛潜伏了无数岁月,就在等待着这一刻!它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悄悄地、疯狂地吸收牵引着那些外泄的【太初之寂】本源!
“还有……敌人?!” 萧夜玄龙眸瞬间锁定那个方向,杀意沸腾。
苏锦书的心也沉了下去。他们在这里辛辛苦苦“教化”宇宙终末,试图为众生争取未来,却没想到,暗处竟然还藏着一条想要吞噬终末本源的……毒蛇?!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刚刚看到一丝曙光的局势,再次扑朔迷离,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