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那枚古朴玉佩散发着温润清辉,如同黑夜中的一盏孤灯,驱散着萧夜玄伤口处那令人心悸的灰蓝色能量。
苏锦书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操控着玉佩,让其清辉均匀地笼罩在伤口之上。只见那丝丝缕缕的秩序之力,在清辉的照耀下,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薄雾,缓缓消散、湮灭,不再具有那附骨之蛆般的侵蚀性。虽然过程缓慢,但效果确凿无疑!
萧夜玄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紊乱的气息也趋于平稳,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不断破坏他生机的根源力量正在被拔除。
苏锦书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心中波澜起伏。这玉佩是生母林氏留下的唯一念想。在她的记忆里,母亲只是个温婉柔弱的普通商户之女,因生她时难产而亡。她从未想过,母亲留下的物件,竟隐藏着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能克制那来自异世、连她和萧夜玄都感到棘手的“净天”秩序之力。
母亲……您究竟是谁?这玉佩,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数个时辰后,萧夜玄伤口处最顽固的几缕秩序之力也被彻底净化。他长吁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眸子已恢复了往日的几分神采。
“锦书……”他声音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反手握住了她一直紧握着他的手,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珍视。
“感觉如何?”苏锦书关切地问,仔细检查着他的脉象。
“无碍了,多亏了你。”萧夜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玉佩上,眸中闪过一丝惊异,“这是?”
“这是我娘留下的遗物。”苏锦书将玉佩递给他看,并将发现它能净化秩序之力的过程说了一遍。
萧夜玄接过玉佩,指尖感受着那温润的触感和其中蕴含的、与轮回池生机之力类似却又更加平和纯净的能量,沉吟道:“此玉不凡。其材质非金非玉,能量属性中正平和,却又带着一种亘古的破邪之意……倒像是古籍中记载的,早已绝迹的【清虚玉】。”
“清虚玉?”
“嗯,”萧夜玄点头,“传说上古时期,有清虚之气,能涤荡世间一切污浊与邪祟,维持天地清正。此玉若真是清虚玉所制,其力量本质便与‘净天’那种强行扭曲、格式化万物的‘秩序’截然相反,甚至可说是其天然克星。只是……清虚之力早已不显于世,岳母大人她……如何能得到蕴含如此力量的古玉?”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苏锦书生母的身份,似乎也变得迷雾重重。
“此事日后细查。”萧夜玄压下疑惑,眼神恢复锐利,“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我的伤势既已稳住,便不能再被动躲藏。”
休整片刻,恢复了些许气力后,萧夜玄凭借着对京城暗势力分布的了解,选定了一个新的藏身点——一家表面上是棺材铺,实则是他麾下一位资格极老、绝对可靠的暗探经营的秘密据点。
此时已是后半夜,但城内的搜捕并未放松,反而因为一直未能找到他们,气氛更加紧张,巡逻的队伍更加密集,并且在一些关键节点,苏锦书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种冰冷的、属于“净天”的数据波动在扫描、探测。
“跟我来。”萧夜玄低声道,他换上了吴妈妈带来的普通布衣,收敛了所有气息,如同融入了阴影。
苏锦书紧随其后,手中紧握着那枚清虚玉佩。她发现,当靠近那些由数据波动形成的“暗哨”时,玉佩会发出极其微弱的、只有她能感应到的温热,仿佛在示警。她凭借这份感应,配合萧夜玄的经验,两人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有惊无险地穿过了数道封锁线。
最终,他们潜入那家看似早已歇业的棺材铺后院。在掌柜——一位面容沧桑、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者(代号“棺木”)确认身份后,通过一道隐蔽的机关,进入了地下密室。
密室内,已有三人在等候。为首者正是萧夜玄的暗卫首领,墨离。他见到萧夜玄虽脸色苍白但行动无碍,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立刻单膝跪地:“主子,属下护卫不力!”
“起来,不怪你。”萧夜玄摆手,示意他起身,“情况如何?”
墨离起身,脸色凝重地递上一枚用特殊药水处理过的绢布:“主子,苏小姐,我们按计划清理外围可能暴露的眼线时,意外截获了这个。”
萧夜玄接过绢布,上面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密码写就的信息。他只看了一眼,瞳孔便猛地收缩。苏锦书对密码不甚了解,但能感觉到萧夜玄身上瞬间迸发出的冰冷杀意。
“这是……通过皇室暗线,从养心殿直接发出的密令!”萧夜玄声音低沉,“内容是……命令北境镇守大将,骠骑将军赵贲,即日起封锁边境,并以‘清剿蛮族探子’为名,秘密调动其麾下最精锐的‘玄甲铁骑’南下!”
北境玄甲铁骑,是帝国抵御外侮的最强屏障,非国战或巨大内乱不得轻动!此刻无外敌大举入侵,调动这支虎狼之师南下,其意不言自明——很可能是冲着所有可能反对“皇帝”的势力而来,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
“更可怕的是,”墨离补充道,指向绢布角落几个不起眼的、仿佛墨点晕染的痕迹,“我们分析了传递这密令的能量残留和这加密纹路……其核心算法波动,与之前袭击龙珠小世界、以及在观星台感知到的‘净天’数据流,相似度超过九成!”
苏锦书倒吸一口凉气!
“净天”……已经不满足于操控朝堂和京城,它开始尝试直接染指帝国的军队了!一个被数据核心控制的“皇帝”,加上一支被其直接调动的无敌铁骑……这天下,还有谁能阻挡?
一场席卷整个帝国的巨大风暴,已然拉开了序幕!而他们,正处于这风暴的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