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朝宗”四个古篆大字高悬于空,金光流转,散发着令人心驰神摇的剑道真意与古老秘辛。整个青云山脉,已被闻讯赶来的更多修士围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贪婪、激动与剑拔弩张的气氛。
然而,无人敢轻举妄动。那金光古篆散发出的威压,让化神以下的修士感到神魂刺痛,而那混沌龙珠与上古剑意之间玄妙的共鸣,更让所有人摸不清底细,投鼠忌器。
苏锦书掌心的龙珠,此刻温顺不再,而是微微震颤着,珠体内那方初生的小世界中,竟隐隐有剑形山峦与河流般的剑意在演化!它与空中那“万剑朝宗”的剑意,仿佛失散多年的同胞,迫切地想要重逢。
嗡——!
天空中的四个古篆大字骤然光芒收敛,急速旋转,最终坍缩、拉伸,化作一道高约十丈、金光璀璨、表面如同水波般荡漾的空间光门!门内景象模糊不清,只有浩瀚的剑意如同潮汐般涌出!
秘境入口,正式开启!
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目光在光门与手握龙珠的萧夜玄二人之间来回扫视。
“走!”
就在众人犹豫谁先做这探路石时,萧夜玄与苏锦书对视一眼,毫不犹豫!龙珠的指引前所未有的清晰强烈,两人化作一金一紫两道流光,在无数道或惊愕、或嫉妒、或阴冷的目光注视下,率先冲入了那金色光门之中!
“进去了!”
“快!跟上!”
“机缘不容错过!”
霎时间,如同堤坝决口,无数修士各展神通,争先恐后地涌向光门!
穿过光门的瞬间,并无空间穿梭的眩晕感,反而像是踏入了一片永恒的领域。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仙山楼阁,而是一片无垠的、深邃的星空。脚下并非实地,而是流淌着璀璨星河的虚空,头顶亦是浩瀚星海。但这里的“星辰”,并非遥远的星体,而是一颗颗或明亮、或晦暗、或凌厉、或温和的光团,每一颗光团,都散发着独特而纯粹的剑道意境!
有的炽热如阳,是焚尽一切的毁灭剑意;有的冰冷如月,是冻结时空的寂灭剑意;有的生生不息,是草木枯荣的轮回剑意;有的厚重如山,是岿然不动的守护剑意……
这里,是剑意的宇宙!
“好奇特的地方。”苏锦书惊叹,她能感觉到,这里的每一颗“剑星”,都是一位上古剑道大能留下的意境烙印。
“看来,需要引动这些剑星,才能找到前进的路。”萧夜玄目光扫过星空,发现远处星海的深处,有一点特别明亮的核心,那里应该就是秘境的中心。而他们与核心之间,并无道路,只有悬浮的剑星。
苏锦书尝试将神念探向一颗散发着柔和、净化意境的剑星。她的紫玉轮回之力,与这种意境天然契合。那剑星微微一颤,似乎感受到了同源的气息,随即射出一道柔和的光束,在虚空中凝聚成一段晶莹的剑意阶梯,通往下一颗更近的剑星。
“有效!”苏锦书心中一喜,接连引动数颗蕴含“守护”、“净化”、“生机”意境的剑星,一道道剑意阶梯在她脚下延伸,如同在星空中搭建起一条临时的小路。
“轮到我了。”萧夜玄见状,也尝试引动一颗看起来颇为霸烈的、蕴含“征伐”剑意的剑星。
然而,他的龙皇之气甫一接触那颗剑星,异变陡生!
他的气息,仿佛一滴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龙皇之威,凌驾万灵,其本质与这剑意星空追求的“万剑平等、各展其道”隐隐冲突,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皇道”统御之意!
嗡!嗡!嗡!
周围数百颗剑星同时剧烈震颤起来,仿佛在抗拒,在臣服,在躁动!
而星空的最深处,那颗最为璀璨、如同帝星般君临天下的金色剑星,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股唯我独尊、镇压万道的恐怖剑意苏醒过来!
金光汇聚,化作一位身披虚幻皇袍、面容模糊、手持金色古剑的皇者虚影!它并非实体,而是由最精纯的皇道剑意凝聚而成!
“皇道……唯一……”虚影发出古老而威严的精神波动,金色的“目光”锁定了萧夜玄,“后来者……欲承此道……需试……吾锋!”
话音未落,皇者虚影一步踏出,手中金色古剑简简单单一记直刺!没有花哨,没有变化,只有极致的速度与力量,以及那凌驾一切、贯穿一切的皇道剑意!
这一剑,仿佛代表了秩序的建立,规则的制定,要让万物臣服!
“来得好!”萧夜玄眼中战意燃烧,龙皇血脉沸腾!他同样一步踏前,不闪不避,并指如剑,暗金色的龙皇之气凝聚于指尖,化作一道撕裂星空的指剑,正面迎上!
轰!
指剑与金色古剑虚影碰撞!
没有巨响,只有意念与法则的激烈交锋!两人周围的星空都扭曲起来,无数剑星明灭不定。萧夜玄身形微晃,那皇者虚影也黯淡了一丝。
这是一场“皇者”之间的道争!无关恩怨,只为验证彼此的道!
战斗持续,萧夜玄虽勇,但对方是上古剑皇留下的意境烙印,对皇道剑意的理解登峰造极,一时难以取胜。苏锦书在一旁看得心急,却无法插手这种纯粹意境的比拼。
就在这僵持时刻——
嗡!
苏锦书掌心的混沌龙珠,竟自主飞起,悬停在了萧夜玄与皇者虚影之间!
珠体光芒流转,一道微弱的、却带着远古苍茫气息的龙魂印记自珠内浮现,正是敖烬残魂所化的那点金光!这印记对着皇者虚影,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悲伤的龙吟般的意念波动。
那皇者虚影斩出的剑势猛然一顿!它那模糊的面容似乎清晰了一瞬,露出了某种拟人化的震惊与追忆。
它收回了金色古剑,不再攻击,而是凝视着那道龙魂印记,沉默了许久许久。星空仿佛都因它的沉默而静止。
最终,一声蕴含了无尽岁月、无尽沧桑,甚至带着一丝……愧疚的叹息,响彻在萧夜玄与苏锦书的识海:
“原来……是故人之后……敖烬……老友……是你吗……”
话音落下,在萧夜玄与苏锦书惊愕的目光中,那强大的皇者虚影,竟缓缓消散,重新化作一道最为精纯的皇道剑意本源,如同归巢的倦鸟,主动地、温和地,融入了萧夜玄的眉心之中!
庞大的剑道感悟与皇者意境,如同潮水般涌入萧夜玄的识海!这并非传承,更像是一种……托付与认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措手不及。敖烬前辈,与这位上古剑皇,竟是旧识?!这“万剑朝宗”秘境,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